第四十一章 神筵
“喲，星界神，又見面了”，在第五層幻境中阮海亮回到了自己修補地球結界的時候，他已經變為了死神骷髏的模樣，只是這一次地球結界似乎已經被修復完成，而自己卻被留在了虛空中。
“差點忘了，還有後面的日神和月神，你們也還好嗎”，死神表面悠閑地向祂們打着招呼，但心裏卻有些慌，“這幻境難度怎麼一下子陡增，三對一不好辦啊，而且好像也沒有逃的地方。”
“幾千年不見你怎麼變得異常熱情？”，星界神說道。
“上神別跟祂廢話，小心中圈套，我們一鼓作氣把祂押回萬神殿再說”，日神這暴脾氣保持依舊。
“這才聊幾句啊，日神月神你們之前不還想跟我多聊會兒嗎，現在我有時間了，跟我說說你們這幾千年都是怎麼過的？”
“誰之前說要跟你聊天？我們不是剛和星界上神一起前來嗎”，月神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嗎，可能是我太想你們了，昨晚夢到跟你們聊天”死神敷衍着，已經逐漸摸清目前的情況，這跟之前實際情況還有些差異，自己是剛跟祂們相遇，難怪自己的靈力相比那時沒有任何消耗，青冥燈也還在，嗯，不是沒有贏的可能。
正在死神想對策的時候，月神的無數分身和日神的焚世金烏已經向祂襲來，星界神也喚來一顆巨大的彗星。
……
“呼，還好只是幻境，祂們的身體輕易就被摧毀了”，一個超位神技解決戰鬥走出幻境的阮海亮說道。
伴隨着第五層幻境的破滅，大量靈力融入阮海亮的身體，居然讓他一下子突破到了一階靈王的等級。
在第六層幻境中，阮海亮回到了五千年前的諸神黃昏，憑着自己的記憶和所有壓箱底本事，再次帶領地球眾神擊敗了外神。
雖然靈力充足，但身體和心靈卻異常疲憊，阮海亮在第六層稍作休息后才走上了第七層。
這一層阮海亮看見了未來地球再次遭遇外神入侵，並且這次入侵規模比五千年前更恐怖，他似乎還看到了宇宙三柱神的身形。
經過上百次重回幻境，阮海亮終於嘗試出一種保全地球的方法，再次回到現實的他已經全身被汗濕透，現實中的未來可不允許他這麼多次的失敗，或許再怎麼努力也拯救不了地球。
對未來心生絕望，加上身體虛弱，阮海亮倒在地上漸漸睡去。
……
“死神大人，醒醒，快醒醒。”
死神迷迷糊糊的被搖醒，“崔珏啊，這麼急急慌慌的有什麼事嗎？”
“大人你忘了今天是神筵的日子了嗎，身為神靈原本不需要睡覺你怎麼還睡得這麼死，快準備啟程去中極天吧，再晚就要遲到了”，崔珏一邊滔滔不絕地催促着，一邊為死神收拾着魂殿擺設。
死神有點恍惚地環顧四周，確實是祂熟悉的魂殿，祂居住的地方。
跟着崔珏走出魂殿，大殿前站着另外三個身影，死神自然認識，正是祂座下四騎士的另外三位，冥海、死亡和黑暗。
“冥犼大人呢？”，崔珏問道。
“冥犼大人說先走一步去找老王祂們玩兒了”，渾身濕噠噠的冥海說道。
“那我們也快快啟程吧”，崔珏說完朝冥海示意了一下。
冥海一招手，魂殿山下的冥河騰空飛了上來，死神和四騎士踏上冥河，在冥海的靈力催動下冥河帶着祂們前往中極天。
冥河在離開冥界后就變為地球上的海洋，眾人在冥河的帶領下，直接從北極天附近的冥界來到中極天附近的海洋。
死神和四騎士騰空而起，直衝雲端的中極天。
中極天乃地神居住的神界，因為正好處在五位主神所在五方神界的中間，所以每次神筵都選在這進行。
剛到中極天大門口，死神看到其他三位主神和其座下天使也在這個時候破空而來。
“這些主神都住在天上神界，但也都踩點到，比我們住在地下冥界的還來得晚”，黑暗一臉不爽的說道。
“還有憑什麼他們都叫天使，我們卻要叫騎士，感覺沒有他們逼格高啊”，黑暗繼續憤怒道。
死神明白黑暗經常會無情狂怒，耐心解釋道：“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他們都是住在天上神界，所以名稱和“天”有關，我們是住地下冥界，叫你們騎士也正常，一個名稱而已不要在意這些不重要的東西。”
死神表面上安慰道，但心裏其實想着：“你們叫四騎士也是我的注意，你們的長相跟其他天使比起來真的很難讓我形容。”
看着面前一個整天濕漉漉，頭髮像水鬼一樣的冥海，病懨懨毫無生氣的死亡，還有這個質疑名稱卻長得最恐怖，滿嘴獠牙的惡魔臉（黑暗），死神也覺得莫名好笑，為什麼自己座下的神都長得這麼磕磣，只怪自己當初造神時太潦草吧。
只有崔珏還有點神樣，跟其他天使差距不算太大，能力也出眾，死神略感欣慰看着崔珏。
“貝利爾，雖然你跟祂們是同級別的從神，但還是以“祂”代替“他”，以示尊重”，崔珏提醒黑暗道。
“私下說說，又沒當面叫，他們還能咬我嗎”，貝利爾兇惡的臉再配上他現在囂張的表情，連死神都看不下去了。
“我怎麼創造了這麼個玩意兒”，死神搖搖頭催促他們趕緊進去。
……
“女神、地神還有火神，好久不見！”
死神在中央大殿向四位主神問候，其他天使和騎士都識趣的與主神們拉開距離，自己在另一邊談天說地。
“呵呵，你怎麼一副真的很久沒見過我們的表情，不是去年才見過嗎”，命運女神笑道。
“喂喂，你是不是忘了跟我打招呼”，戰神插話道。
“哦，你活着就好。”
死神也不是想故意氣戰神，但對戰神似乎真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卻有種每天都看見你，今天你怎麼又在這兒的感覺。
“什麼叫你活着就好！一年不收拾你，看你是想被我的初劍削了，走，比劃比劃！”
死神也是一臉“不服就干”的表情，二神就這麼在中央大殿門口打了起來。
“他倆真是每次見面都不打不舒服”，女神說道。
“作為開會前的消遣看看，也還是不錯”，火神說道。
一旁的天使們也都被吸引了過來，而且還在吵鬧着：“你看我說吧，死神和戰神兩位大人肯定會打起來的”、“唉，怎麼又打起來了，這次輸大了”、“死神大人好帥啊”……
看着死神和戰神打得差不多了，地神上去拉開了二神，讓祂們趕緊落座商量正事。
地神這個和事佬的角色也是每年固定的，誰讓這是祂的地盤呢。
說是每年一次的神筵，其實只有老王提供的一些水果和酒釀，祂們平時也不需要進食，這個時候也只是跟着氛圍意思意思吃點。
神筵實際上是每年五位主神和座下天使（騎士）坐在一起開個會，有事談事，沒事就聊天瞎扯。
今年的神筵，神靈們有正經事要商量，祂們打算以自己外型為基礎，在地球上創造一種名叫“人”的生命，就像之前創造座下天使一樣，只是這些“人”和其他動植物一樣不會賦予他們靈力和權柄。
經商議，諸神們決定“人”這種生命要和其他生命有一定區分度，由地神用泥土塑造他們的身體，戰神賜予他們使用和製造工具的智慧，火神賦予他們七情六慾，女神編織他們的命運，最後由死神帶給他們鮮活的生命，也就是靈魂。
諸神們對這次大家設計出來的“人”都特別滿意，之後開始吃着水果、喝着酒，閑扯聊天。
死神感覺自己有說不完的話要跟這些同胞們訴說，正聊得起勁，祂不經意間瞥見酒杯中自己的倒影，這個“男人”的形象讓祂覺得熟悉又陌生。
死神伸手撫摸着自己臉頰上的血肉，又反覆看了看自己長着肉的雙手。
“你怎麼了？”，命運女神看着死神莫名的動作問道。
“咯咯，沒啥事，就是五千多年沒見過自己有血有肉的臉了。”
“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難道被你家“疾病”傳染了？”，命運女神開玩笑道。
“女神，你一誕生就司掌着命運，命運到底是什麼，我們的結局是不是一開始就已被安排好？”
見死神突然嚴肅，女神想了想說道：“雖然地球上生命的命運都是我安排的，但神靈的命運我卻安排不了，最多能產生一些影響。”
“因此你要問這些生命的命運是什麼的話，那我就是他們命運的化身；若你是想問神靈的命運是什麼，那我可能認為會是更高等存在的化身。”
“不管是他們的命運還是我們的命運，其實都是一個圈，過去發生的事情會影響現在正在發生的和未來即將發生的事；過去自己或其他生命的遭遇，也會在自己的現在和未來找到相似的遭遇；而現在和未來的我們，又將成為更長遠未來的歷史；我們是逃脫不了這個圈的。”
“由此可見我們的結局可能真的在一開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似乎是知道死神想再問什麼，女神又繼續說道：“命運的結局雖然一開始已經安排好，但並不是沒有改變它的可能。”
“我見過落入石縫中的種子，破開岩石紮根土壤，那顆種子的命運原本是被我安排在石縫中死去的，但它最後卻活了下來，它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反抗命運的安排才能活下來，前提是我這個命運女神不再干擾它的命運。”
“所以，我想我們的命運也應該是如此，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嘗試改變命運未嘗不可，那些安排我們命運的更高等存在不可能無時無刻盯着我們。”
死神若有所思的不停點着頭，正當祂還想再提問時，卻聽見命運女神說：“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我們無力改變，以史為鑒，尋找可能存在的未來，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我相信你能行。”
在阮海亮詫異的眼神中，女神和周圍的景物逐漸變透明消失了。
原來阮海亮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並破解了第八層的幻境，儘管這一層他沒有經歷艱難的戰鬥，但耗時卻是最久的，要不是死神及時發現，沉浸在這幻境裏一輩子也是可能的。
雖然在看見杯中倒影時，阮海亮已經知曉這一切都只是幻境，但當幻境真的消失時，卻讓他倍感空虛與惆悵，獨自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良久。
相比於現在得到的，人們總是更在意自己曾經擁有而現在已經失去的美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