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古拉爾村的慘劇
焦急四處尋找，還好費爾很快便在奔回岸邊的孩童中找到了自己的兩個女兒。
將兩個受驚的女兒擁入懷中，費爾這才鬆了口氣。
但轉眼又看見從家長中衝出一位婦人，發瘋似的一邊呼喚着自家孩子的名字一邊往河裏跑。
周圍的家長很快反應過來，將她一把拉住，勸說她先冷靜下來，河面結冰可能會再次破裂，萬一她再掉進冰河了就更麻煩了。
從周圍孩子的口中，大家也很快確認掉進冰窟窿里的孩子正是這位婦人的。
知道自家孩子已經凶多吉少，婦人再也冷靜不住，一把推開攔住她的人衝到了河面上的冰窟窿附近。
“妮妮！妮妮！妮妮啊！”
婦人趴在冰口衝著下方嘶吼着，妄圖得到孩子的回應。
喊了一陣，等不到回應，也看不清冰下的情況，婦人撈起衣袖就準備伸手進去撈。
就在這時，數道冰裂的聲音驚動了岸上每個人的心。
撲通一聲！
那名婦人也跌入了擴大的冰窟窿中。
岸邊無數驚呼聲響起，但卻無人再敢踏上冰面。
看着在冰窟窿里掙扎着的婦人，兩個女兒握緊了費爾的雙手。
婦人的求救聲和岸邊人群的喧鬧聲在費爾的腦中糾纏着，忽然他低下身讓女兒在這裏等着他。
一個躍身，費爾跳到了冰面上，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他以相當熟練的步伐滑到了冰窟窿旁。
不過現在的他距離落水的婦人還有一定距離，費爾喊着讓她往自己這邊靠，但除了不停的掙扎對方對他的話沒有一點反應。
趴在冰窟窿邊，費爾眼看着婦人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腦袋逐漸快被河水淹沒。
眼看這樣下去不行，費爾一咬牙直接跳進了水裏，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將他包裹。
要說游泳技能，費爾也會，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這次入水後會游得這麼嫻熟，彷彿能與水溝通，像一條魚一樣在水裏輕鬆游弋着。
很快，費爾一把托起了那位婦人。
就在他準備將她拖上岸時，他無意間看到躺在河底的小女孩。
出於本能，費爾心念一動想伸手去夠小女孩，可惜河底深達十多米不是在河面就能伸手碰到的。
然而神奇的事發生了，就在費爾放棄並收回手，想先把婦人救上岸時，河底的小女孩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拖拽，竟然主動上浮向他靠攏。
驚訝的同時，費爾感受到自己體內有股能量不斷在流動，似乎是他正在操控着水流。
想着費爾就打算嘗試一下，他放開了手中托着的婦人，打算用河水將她弄上岸去。
心念所動，河水也遵從了他的想法不斷上涌，形成了一小股噴泉將婦人抬到了冰面上。
岸邊的村民看到突然噴出的河水還沒震驚完，就見水裏的費爾踏着水花一躍而起，身後的河水像個搖籃床一樣托着之前那位落水的小女孩也走上了冰面。
“神……神技啊！”，其中一位村民驚呼道。
其他村民被這麼一提醒，紛紛跪向河面敬畏道：“河神顯靈了！”
他們都以為是河神出手讓河水救出了包括費爾在內的三人。
不過費爾很快澄清是自己在操控河水，並沒有什麼河神，讓大家都別跪了。
看到河水真的跟隨費爾的命令在不斷變化，村民們臉上原本的敬畏逐漸變為了恐懼。
更糟糕的是，被費爾救上來的小女孩已經沒有了呼吸。
在婦人凄慘的哀嚎聲中，村民們臉上的恐懼又多了些敵意，似乎有將剛才發生的悲劇都歸咎於費爾的意思。
或許是對異類的害怕，也或許是對費爾的特殊能力感到擔憂，村民們開始低聲傳他會邪術。
後來，甚至有傳言說是他控制河水害死了那個小女孩，還企圖殺害那落水的婦人，只是未遂。
事情發生后不久，費爾會邪術的事就被傳開了。
還好見多識廣的村長年輕時見過一些靈能者，知道費爾是覺醒了靈力，這才讓事情被壓了下去。
不過很多村民都聽不懂什麼靈能者，依舊在背後議論紛紛，偷偷稱呼他為“邪術巫師”，會帶來厄運。
原本找他幫忙的人也開始疏遠，家裏的日子似乎一天天又開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初冬一開始就發生了慘劇，但村民們的日子還得繼續。
隨着深冬的到來，地里已經再沒有糧食產出，雨林里的動物也都紛紛冬眠打不到獵物，費爾這段時間只能砍些柴火回來。
好在平日裏的勤勞讓家裏的儲備食物還很多，撐過這個冬天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像費爾家這樣有充足存糧的並不多，一些村民餓着肚子開始四處借糧。
儘管沒人上他家來借糧，但費爾看到每天都忍飢挨餓的村民們還是主動拿出了家裏多餘的糧食，挨家挨戶的給他們送去。
貝內薩也每天祈禱着冬日趕緊結束，期盼着溫暖的春天到來之時，他們將搬進縣城裏開始新生活的日子。
然而，今年的冬天不僅寒冷還尤為漫長，數着日子費爾記得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年二月，但氣溫似乎遲遲沒有回升的樣子。
面對這次天災，村長將大夥聚在了一起，討論如何度過這飢荒的日子。
有人提議說去臨近的村子借點糧食，但在大家都顆粒無收的情況下，別人又能好到哪去呢？
還有人提議將每家現在還剩下的存糧都聚集在一起，每天平均分配一點給各家各戶，這樣雖然每家都吃不飽，但至少都餓不死，希望能撐到氣溫回暖的時候。
這提議很快被眾人接受，大家都紛紛從家裏拿出存糧。
就在費爾將自己家裏的糧食拿出來后，卻遭到提出糧食平分建議村民的質疑，“費爾你身強體壯，還會妖……還有特殊能力，平日裏攢的糧食和獵物不是很多嗎，怎麼就拿出這麼點？”
其他村民看到費爾拿出的存糧跟他們差不多，也開始指責費爾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這麼自私。
儘管費爾很快解釋，他之前已經將大部分存糧都分發了出去，但還是有村民不願相信這就是他的全部。
看着聚在一起也不多的存糧，村裏的祭司提議向火神舉行獻祭儀式，祈禱祂能驅散寒冷的冬日帶來春日的溫暖。
祭祀活動在南方大陸本就是很常見的，從這裏再小的村落都會配備祭司就能看出他們對此的重視。
也有相傳，說是遠古火神座下四天使之一的祭祀之神將這種習俗流傳至今。
每逢佳節，或者換季，祭祀活動都會舉辦，村民們會在祭司帶領下，向火神及其座下從神獻上收穫的糧食和打來的獵物，以此來祈求接下來的日子食物富足、生活順利和前途光明等。
如今已是過了往年開春祭的時間，但氣溫並沒有回升，村裏的祭司這個時候提出獻祭儀式，一是想把慣例的開春祭舉辦，二也是想藉此機會向神靈祈禱希望春天早日到來，寒冷與飢荒儘快消散。
很快在全村居民的見證下，祭司戴着象徵火神的大面具和跳着誇張的舞蹈舉行完開春祭，村民們聚集的一小部分糧食也被大火燒給了火神。
轉眼又到三月，雖然大雪已經停住，但氣溫依舊沒有回升。
飢餓與不安蔓延開來，讓整座村子更顯死寂。
而打破這死寂的卻又是另一件慘劇，有村民家的孩子被活活餓死了。
一道道虛弱的身影再次聚集，看着村裡最後的存糧，不少人陷入了絕望。
或是飢餓代替了他們對神靈的敬畏，有的村民開始質問祭司他們的獻祭為何沒得來任何回報。
感受到一位位村民灼熱的視線，祭司有種不給出滿意答覆大家就會把他生吃了的恐懼，於是趕緊替自己辯解道：
“我想應該是我們獻祭的東西太少，沒有讓神靈滿意。你們想啊，以往我們都會獻祭好多豐收的食物，但這次卻只有少得可憐的幾碗糧食，神靈肯定不願回應我的祈求啊，是的，一定就是這樣的！”
說到最後，祭司重複強調了一句，像是在說服村民，又像是在勸說自己相信。
“可我們拿不出更多的祭品了啊！”
一位村民的抱怨讓大家陷入了沉寂，他們連讓自己活下去的糧食都快沒了，哪還有拿來獻祭的。
“是不是我們有人得罪了神靈，讓祂對我們降下了懲罰？”，另一位村民的想法很快打破了沉寂。
這句話像根導火索，迅速讓村民開始議論紛紛。
“我們每次都虔誠的參加祭祀活動，誰會得罪神靈呢？”，一位村民向祭司問道。
村長和村民們都看向祭司，都等待着村裡這位唯一能與神靈溝通的人解答。
祭司思索了一陣，先是半肯定了這場飢荒是神靈降罰的可能，而後又沉聲分析道：“神靈降罰可能的原因，我想有兩點，一是我們對祂不夠虔誠，獻祭的東西不夠，但除了飢荒開始這次，我們之前的祭品都極為豐盛，應該可以排除這點。”
祭司掃視了一遍下面村民的表情，頓了頓又繼續道：“這第二點嘛，就是我們之中有人做了褻瀆神靈或者背叛祂的事……”
祭司欲言又止，他其實也不太肯定，只是給村民們一個說法，至於他們會怎麼想就任憑大家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