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意願
森林空地，原本結界的祭壇所在，現在已成瓦礫，李妍背對着凌宇生他們看向空中陳傑和沙之偉所在的領域。
“喂李妍！”
不同於凌宇生幾人的愣神，金榮興向來有啥問啥，“你為什麼要毀掉祭壇？你難道跟剛才出現的那個人是一起的？阮老大呢？”
李妍沒有回答，依舊默默站在原地抬頭看天，只是沒再看陳傑的領域，而是看向了之前阮海亮所在的地方。
而她的這種表現似乎也算是一種回答，在場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明白點什麼。
金榮興見李妍不理他還打算繼續追問，卻被一旁的陸鳴抓住了胳膊。
陸鳴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凌宇生幾人，示意金榮興別再問了。
“陳校長讓我們儘快回學校，我們最好聽他的快走吧”，張恆沉着道。
此時白晝如黑夜，四周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眾人都感覺出這裏將要發生的事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走！”
劉權沒有猶豫，帶着劉家的人就往城牆方向走去。
他可不管李妍是什麼情況，也管不了。況且校長都讓他們別管，先回學校再說。
之前結界破碎時飛向京城市的幾股強大靈力他也感受到了，恐怕危險將至，他更不可能在此多留。
再者說，他們可都是皇室的接班人，哪能讓自己這時候遭遇不測，因此斷送前途。
見劉家的四人走遠，敖珂回頭對金榮興他們叮囑道：“你們也快走吧，這裏不安全！”
“那你們……”
金榮興還沒說完就被陸鳴強行拖走。
跟凌宇生幾人在全國交流賽上組過隊，陸鳴知道他們幾人的關係形同兄妹，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由他們自己人內部先說清楚。
張恆、智休和趙磊等人相互對視一眼，也選擇聽校長的先趕回學校。
“外面危險，注意安全！”
智休走之前還是鄭重對凌宇生幾人叮囑了一句。
他原本還想說，有什麼最好先回學校再弄清楚，但看到幾人決絕的眼神還是沒說出口。
敖珂點點頭，目送眾人離開消失在森林中。
李妍看都沒有看離去的眾人，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很快，空地上只剩下凌宇生、敖珂、陳豪、劉庸和李妍。
陳豪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道：“妍姐，這是什麼情況，你能解釋一下嗎？”
儘管眼前發生的一切幾乎是不言而喻地指向李妍的背叛，但陳豪還是覺得或許李妍有什麼苦衷，他願意先聽她解釋。
敖珂等人也一臉期待地看向李妍，他們也希望這一切或許只是場誤會。
這次李妍終於有了回應，冷笑道：“呵呵，你要我解釋什麼啊？”
說著她慢慢轉過身體，一臉冷漠地看向四人。
從她的眼神中，四人只感到了心寒而又陌生，這根本不是她們熟悉的李妍！
不過陳豪依舊沒有放棄，努力笑道：“妍姐，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難道被外神污染了？”
對於自己曾經愛慕過的對象，陳豪不願接受李妍真的背叛了他們。
哪怕經歷了太多事，陳豪已沒辦法再讓自己對其他人有感情，但他依然對李妍有所好感。
沒有期待的解釋，李妍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你想多了，都是我控制別人，沒人不可能控制得了我！”
“哈哈哈，瞧你那熊樣，不信你可以問我之前發生過的任何事，看看我是不是你們的妍姐”，李妍越笑越放肆。
陳豪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眼前這位長得跟她同學李妍一樣美貌的女子究竟是誰？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念想又破滅了一些嗎？
敖珂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陳豪伸向前方顫巍巍的手臂，沉聲道：“李妍，你把死神大人弄哪去了！”
沒有平時的隨意稱謂，敖珂語氣中只剩下怒氣，對信仰之神的忠誠讓他現在只想知道阮海亮的下落。
“嘻嘻，你這狗腿子還真是關心你的主人啊。”
沒有管敖珂咬牙切齒的表情，李妍繼續悠哉道：“放心吧，他應該暫時死不了，我只是把他封印到了某個地方。”
“所以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宇生開口問道。
眼前的李妍雖然與平時話少又內向的形象大相逕庭，或者說根本不像同一個人，但凌宇生能感覺到李妍還是那個李妍，不是別人冒充，也沒有受污染控制。
不過凌宇生實在也想不通，李妍為什麼要背叛他們，作為遠古火神的轉世，她完全沒有背叛的理由啊？
“你問我為什麼？！”
像是受了什麼刺激，李妍笑得更大聲了，頭髮也隨着身體的抖動變得亂糟糟的，顯得甚至有些瘋癲。
“居然好意思問我為什麼？！”
李妍着魔一樣的笑聲，讓凌宇生幾人不覺眉頭皺得更緊。
凌宇生正想再問一遍，你倒是回答問題啊，卻見李妍忽然惡狠狠看向他們，
“當初你們讓我加入你們的時候問過我的意願了嗎？
讓我修鍊成神去拯救蒼生問過我的意願了嗎？
我的人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問過這是我想要的人生了嗎？！”
一連三個問題，李妍越說越激動，也問得敖珂等人振聾發聵。
一時間凌宇生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李妍對自己主神轉世的身份和使命是如此抗拒。
看到他們震驚發愣的表情，李妍也是覺得好笑，“你們怎麼就會自然地覺得我應該坦然接受這一切的安排？”
李妍冷哼一聲，收斂了笑意，又繼續道：“我就是我，不管我前世是誰，那已經死了！我也沒有相關記憶！我現在叫李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和對未來的期望！”
沉寂過後，敖珂嘆了口氣道：“既然你這麼抗拒，為啥過了這麼久才說？”
三年時間啊，敖珂忽然覺得李妍是個狠角色，一直掩飾自己的厭惡，全憑演技在他們身邊扮演着一個話少的乖乖女形象。
“你們給過我機會說嗎？在阮海亮這位死神面前我敢反駁說不嗎？”，李妍撩了撩凌亂的頭髮，笑容中帶着些自嘲和無奈。
被這麼一提醒，敖珂也想起來，阮老大對她和凌宇生兩位主神轉世的未來使命確實比較強硬。
從告訴他們靈之上的修鍊方法時就能看出，阮海亮對其他人是否願意修鍊成神都是看個人意願，但輪到李妍和凌宇生卻變成了必須。
身為地球神靈，守護地球是祂們的使命，但阮海亮似乎忘了，這一世的李妍還不是神靈，她沒這種使命感。
“即便如此，你也不至於勾結暗夜之瞳吧！”
劉庸自然認出剛才的來人就是暗夜使者，那個他費盡千辛萬苦才脫離的邪教。
想到這，劉庸看着李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一直隱藏在學府里的聖女！”
“什麼？”，陳豪難以置信，眼神在劉庸和李妍之間徘徊。
“你在認識我們之前就是暗夜之瞳的人？”，敖珂也表現出震驚。
李妍玩着頭髮彷彿很享受他們現在的表情，玩味道：“不然你以為是誰把賈大空引來的？”
不僅如此，之前獵人任務期間提前告知谷安防備的也是她，策劃這次事變的更是她。
“你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這麼大費周章把阮海亮困住，不可能只是為了幫你脫離我們這麼簡單吧？”
凌宇生表情從嚴肅變為了從容，既然李妍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這邊的，那也不用再談背不背叛的事了，全當這三年的感情喂狗了。
“為了我們手裏的靈器吧，特別是宇生的神器。”
劉庸很容易就推測出，從賈大空那時接近學府開始就是這個目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也是他們的作風。
“果然他們幾個學生，手裏拿的卻都是至少特級的靈器，顯得太過招搖了嗎？”，敖珂在心裏想着。
“說得很對，不愧是曾經的教徒。”
李妍說著還給劉庸鼓了幾下掌，又轉而繼續道：“不止你們的靈器，命運學府那裏的神器他們也想要。”
李妍可不是說說而已，他們已經派人去同樣位於京城市的命運學府那“拿”神器了。
郝廷手裏的神器也被李妍出賣了嗎，不過目前的情況也只有讓他自求多福了，敖珂皺着眉頭思索片刻，又問道：“你們拿到靈器就會放過我們，放過死神大人？”
“我是想放過你們，但暗夜之瞳的人似乎不想，而且阮海亮我還要交給漫遊神……”
李妍話還沒說完，凌宇生一劍就劈了過來。
“我不想跟你動手，你最好現在就把海亮放出來，從此以後你愛幹嘛幹嘛，沒人會管你！”
漫遊神可是舊日支配者，地球主神級別的存在，他們都聽冥犼介紹過。凌宇生有點害怕，萬一對方一會兒降臨他們可就沒活路了。
“切！”
李妍一指彈開凌宇生的劍，“你管這叫不動手？”
“我沒有用靈力，你應該能感覺出來！”
凌宇生這麼做只是想讓李妍知難而退，他真的不想跟認識三年的同學動真格。
“哼，幼稚！”
李妍一掌打在凌宇生胸口將他震得老遠。
“你們最好在這老實等着，看在三年相處的時光，我可以不對你們出手。”
敖珂上前扶住已經嘴角滲血的凌宇生，憤怒地看向李妍，“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還勾結了外神？！”
漫遊神可是要入侵地球的外神啊，李妍與祂勾結是想讓地球淪陷嗎？這對她百害而無一利啊。
“外神又如何？外神尊重我的選擇，能給我想要的人生。”
“等他們入侵成功，地球都特么沒了，你還怎麼過你的人生！”
敖珂語氣激動，他想罵醒李妍，別為了這麼自私的理由撇下所有地球生靈而不顧。
“等他們入侵之後也會有全新的地球存在的，到時候我依然可以過自己想過的人生，漫遊神承諾的。”
李妍憧憬着未來，臉上似乎有了些期待，又看向更為惱怒的敖珂他們，
“你們想罵我自私就罵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不想為了拯救地球去跟外神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