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市
“多少？”
“不多，就兩千四而已。”
寧小晨欲哭無淚，握着錢包的手微微顫抖，窮是原罪啊！
倒不是價格不公道，事實上對方提出的價格已經不能說親民了，根本就是白菜價，奈何寧小晨是個無父無母的窮逼，這些年全靠打工才攢下一點點微薄的積蓄。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寧小晨咬着牙掏出銀行卡，花了！
當初攢錢不就是為了現在能培育的起精靈嘛！
老人把寧小晨的神態動作都看在眼裏，思索了片刻，開口道：“我看你手頭應該並不寬裕，老頭子可以支個招，多少能賺點錢，也算改善一下經濟條件，只是嘛，可能稍微有些危險。”
寧小晨把那一捆香藏進懷裏，帶點警惕的問：“這法子，不會是寫在刑法里吧？”
老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無奈：“想什麼呢？我說的方法，是去冒險者協會接委託。”
“冒險者協會可是個正規組織，發佈的委託都是經過審核的，你大可以去接一些力所能及的委託來賺錢。”
冒險者協會，寧小晨以前也考慮過靠這個賺錢，但人家不收普通人，他也就漸漸忘了這碼事。直到老人點醒，他才反應過來。
“多謝老先生指點，不知老先生貴姓？”
寧小晨像模像樣的抱拳行禮。
老人開懷大笑，似乎很喜歡這樣古風的對話：“免貴，姓江，單名一個歌。”
寧小晨再度抱拳行禮，隨後帶着鬼斯出了店門。
江老返身回屋，坐在搖椅上，抄起蒲扇，眯着眼睛扇起了風。
“丘？”
之前一直縮在角落裏裝人偶的謎擬Q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老人身邊，歪着布偶腦袋看向他。
“小娃娃人不錯，知禮數，這點可比小燕子那時候強多了，而且那小鬼斯資質也算優秀，倒也不失為可以培養的後輩。”
“丘……”
謎擬Q的布偶腦袋點了點，變魔術似的從破布底下掏出一部手機，控制着破布一角在上面敲擊起來。
江老搖晃着手上的破扇子，身體跟着搖椅晃啊晃，嘴裏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調。
“振鷺于飛，於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
……
華燈初上，這鬼市也漸漸開始熱鬧起來，不少小販在路邊就地擺攤，引得路人駐足。
昏黃的路燈打在攤位擺放的物件上，就是玻璃塊兒也顯得有幾分神韻。
“苟嘶？”
鬼斯很快便被這些亮閃閃的物件吸引，湊上前來，準備用舌頭嘗嘗味道。
“你等一下啊！”
寧小晨連忙一把摟住鬼斯，在小販有些惋惜的注視下，攬着鬼斯退後幾步，湊到它耳邊小聲BB。
“你幹啥啊？那玩意兒別亂動啊！萬一弄壞了我可得賠錢啊！合著花我的錢你不心疼是不？”
“苟嘶？”
鬼斯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
我就舔一下看是啥味兒，又不真吃下去，不會壞的啊？
寧小晨抓了抓頭髮，摟着鬼斯沿着西京路慢慢晃悠，繼續BB。
“你太年輕把握不住，這裏面的水深着呢。就算是一個玻璃塊兒，都能給你吹成什麼進化石，萬一出啥意外，它隨便要點錢咱都成了大怨種。”
見鬼斯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樣子，寧小晨嘆了口氣，指了指懷中，“這麼說吧，被訛一下，你好幾天的口糧可能就沒了。”
“苟嘶！”
鬼斯瞪大了眼睛，連忙表示自己會老老實實的呆在旁邊，絕對不亂動。
“你知道就好，難得來一次這種地方，反正也不着急回家，咱們就一起逛逛吧。”
鬼市某種意義上算是黑市，在這裏購物，全憑自己眼力，是好是壞後果都要自己承擔。雖然相當數量的攤位以次充好，以假亂真，但也曾發生過賣家走眼低價出售了准神的精靈蛋的事，在這裏只逛不買的話，逛起來其實還蠻開心的。
一邊逛街，寧小晨一邊給鬼斯做解說。這裏的東西他憑藉上輩子的記憶和這輩子的自學成果倒也能認個七七八八。
他隨手一指，道：
“你看我剛說過進化石，這邊就真的有賣的，不過看樣子成色不算好，這個價格倒也算公道。”
“苟嘶？”
“不買，你又不需要進化石進化……別告訴我你想吃一塊兒嘗嘗味道，那玩意兒可比這靈香貴得多。”
沒走兩步，鬼斯又看直了眼。
“苟嘶？”
“這個啊，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心之鱗片，也算是個稀罕物。”
“苟嘶？”
“不買，這東西除了好看沒啥別的用處。”
鬼斯翻了個白眼，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注意到了旁邊攤位上擺着的針狀物，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渴望。
“苟嘶……”
“那個啊，那應該是毒針吧？能用來增強毒屬性招式的威力，對你而言確實有用。”
“不過，這種東西的效果依據原材料不同也有很大的差異，自然價格也有高有低，要是價格能接受的話倒也可以考慮一下。”
鬼斯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寧小晨蹲下身，湊到那個攤位前，小心翼翼的捏起毒針，仔細觀察起來。
針體細長，尖端隱隱反射着紫光，內部有空腔，搖晃時還能看到裏面有細小的氣泡，看來裏面是有毒液的。
觀察了半天，寧小晨心中大致有了預期，對着攤主晃了晃手裏的毒針，“這個，多少錢？”
攤主早就暗暗注意到寧小晨的一舉一動，頭也不抬，“五千。”
寧小晨皺眉，“這應該是量產的阿伯怪的毒針，蘊含的毒屬性能量比較少，這個價位……貴了。”
攤主依舊沒抬頭，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寧小晨心中嘆了一口氣，看來砍價是砍不下來了，這才剛成為訓練家的第一天，小一萬就要花出去了，憑自己的存款根本撐不了多久，看來暑期工的計劃要提上行程了。
扭頭看了一眼鬼斯那一臉期待的表情，想到它之前總是對亮晶晶的東西感興趣，寧小晨在攤位上隨手抓了幾下，“這些一起，五千。”
攤主終於抬起頭，視線在寧小晨手上轉了幾個來回，發現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物件，除了好看一無是處，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