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

傳說

嘟嘟失敗了。

委屈巴巴的歸家去了。

但梁樹的故事卻未曾至此結束。

例如說...往日就靠着低買高賣賺差價的他,本就有着將城內物價壓回往日的手段。

看上去雖然可笑的緊,區區一個人竟想改變整座碧霄城的局勢,但實際來說...也的確是可笑的緊。

不過今時非同往昔,原本看似無比可笑的想法,只要有了廟堂在暗地裏扶持,那麼...對於梁樹而言,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問題:身為散仙的蓬門為何要出門?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答案是出來散心,是沒有目的的閑逛。

對於梁樹來說,答案是解決碧霄城當下的問題,並通過解決問題來維持秩序的安穩,畢竟...無論是經商還是做仙,想要舒坦,便要塑造出安穩的環境。

就像鳥兒織巢那般,想要住的安心、住的舒服,便要將巢穴編織好。

雖是淪為乞丐,但不可否認的是,梁樹終究是個商人。

雖然淪為狗官,但難以辯駁的是,蓬門始終是個仙人。

兩個人,都想過舒坦的日子,都想將維持碧霄城的秩序維護好,這無疑是相同的思想,而相同的思想也是讓兩個完全稱不上好人的人,走到了一處。

當然,既然稱不上好人,那麼解決問題的方法必然不會太過於光彩。

-----

嘟嘟回到了浮淤巷的家中,且是回到了霖安與梓嫻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霖安在家休養了些許時日,也可以說是不得不在家中休養了些許時日,因為按當下碧霄城局勢而言,縱是走出家門也是無處可去,更是無工可尋。

慶幸的是...縱是無工可尋,縱是無錢購糧,卻也未曾餓到肚子,因為...消失了許久的青松蓋雪,竟是再度莫名的出現在了房間中的破舊桌案之上。

一日三次,三次六碗,似乎不單單是給霖安準備的,也是給梓嫻準備了一份,而這也是印證了...嬋,雖然不在霖安身邊,但她卻始終對自己的孩子瞧着、看着。

母親的嚴格,不會給孩子過多的幫助。

母親的溫柔,不會讓孩子毫無意義的餓肚子。

吃過早飯,霖安即是坐在桌邊愁眉不展,且是對着門外惆悵而言:“分明是件好事,卻是發展至如今的模樣。”

梓嫻尚未吃完,故而坐在霖安身旁,一邊小口小口的吃着,一邊小聲嘟囔着:“習慣就好,不管多麼簡單的事,只要到了人的手中,總會變的無比複雜。”

霖安沒有高尚的評判對與錯,僅是莫名的想起了老不死,且是側首看向梓嫻,依是惆悵而問:“你說...如果來日我娶了妻、生了子,會不會也變成那惡意哄抬物價的模樣?”

梓嫻不曾抬頭,依是端着碗、吃着飯,嘴上雖是忙碌,也依是嘟囔道:“不會的,就算你想,你也沒有那個機會。”

霖安不解,顯然不知梓嫻為何會如此肯定,也不是很懂梓嫻為何會這麼說,故而再問道:“梓嫻怎麼知道?”

梓嫻似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卻也未曾展露出驚慌,僅是歪着腦袋笑問道:“梓嫻問你,你會娶一位尋常百姓為妻么?”

“世事難料。”霖安傻笑,雖然對愛情依舊懵懂,卻也並未排除將來會娶尋常百姓為妻的可能。

“但對你而言,卻是不難。”梓嫻不再笑言,且是瞬間化作了嚴肅,且是直視霖安雙眼沉聲道:“其實在你選擇這條明光之路時,便註定會與尋常百姓無緣,也許你該想一想,身為承接前人意志並承擔起開拓前路之責的你,在未來會面臨何等慘烈的景象。”

“也許保護一個人並不困難。”霖安天真,且是單純,似是到了喜歡將一切問題簡單化的年歲。

“這個問題不會有人給你答案,不過...這個答案,距離你已是不再遙遠。”梓嫻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且在說完即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並抱起了一旁床鋪上的嘟嘟,不等滿腔不解的霖安開口詢問,便笑若春風般開口:“我們出去走走。”

沒有任何原由的出去,或者說所謂的原由即是所謂的“走走”,而傻乎乎的霖安也是傻乎乎的跟着梓嫻去了,也許是真的傻,也許是...梓嫻口中所謂的“走走”,即是他起身相隨的原由。

能夠一直在一起的未必是同伴。

同伴也未必非要一直在一起。

但沒有相同目的卻也能夠走到一起的,也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伴。

而這也是印證了那句...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意義,所謂的意義也未必是目的。

長街依似熙攘的模樣,許多百姓也依似往日那般匆匆行於街上,畢竟在這遍地是“黃金”的環境中,每一個瞬間中都充斥着賺取“黃金”的機會。

蠢笨的霖安起初對此是不以為然的,且是下意識的認為,只要物價高了,百姓賺到的錢銀也就多了,甚至是在外做工的月錢,也會隨着水漲船高。但蠢笨的霖安很快便發現,事情似乎並未向他想像中那般發展,而且至今也是沒能琢磨明白,事態為何會發展至如今這幅模樣。

於長街之上走走停停,卻也未曾辭別浮淤巷太遠,即是聽聞身側麵館中竟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且在嘈雜之聲過後,更是得見一人於麵館中狼狽滾出,而掌柜的則是站在門前對其破口大罵道:“沒有錢不是白吃白喝的理由!若是再敢前來,我便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掌柜的站在門前象徵性的罵了一句,隨後也就憤憤離去了,而霖安與梓嫻則是發現,那吃白食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往日於朱家倉庫做工,亦是在春水那裏兼顧挖藕採蓮活計的...市遠。

霖安上前好心攙扶,亦是好心詢問道:“你沒事吧?”

市遠翹首,不知是否認出了霖安與梓嫻,僅是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含淚笑言道:“沒事、沒事,就是出門匆忙,忘記帶錢在身上,方才被掌柜誤認為是吃白食的。”

“不知市遠哥如今在何處做工?”霖安知道市遠在說謊,不過卻也未曾點破,僅是委婉的詢問着對方...為何不找一份活計來做。

市遠不曾作答,僅是站在街上沉默,亦是側首看着熙攘的人群,經片刻後方才開口:“土地似是肥沃了許多...但樹梢上的葉子卻是拼了命的爭搶着樹根所輸送的養分,卻也不知這夏日炎炎,草木應旺之際,會有多少葉片落地凋腐,化作...新一輪的養分。”

霖安完全無法理解市遠所說,僅是摸着後腦勺傻笑道:“如果樹葉不想落地凋腐,總要嘗試着去做些什麼。”

“能夠做些什麼呢?”市遠回眸,於熙攘之中看着熙攘之中的霖安,苦澀笑言。

“我們似乎改變不了當下的環境,也不可逆反那逢夏而旺、至秋而凋的規則,甚至沒有絲毫辦法去逃避那落地成塵的結果,但...我覺得還是掙扎一下比較好,若是失敗也不至失去太多,若是成功...也好稍稍改變自己的生活。”霖安傻笑,於傻笑中說著無比天真的話,也許是在對市遠說,也許是在對自己說,似乎無論對誰,都是說得通的。

例如說...霖安自己,又何嘗不是在掙扎?

掙扎過去是明天。

掙扎不過去,終有一日會倒在罪孽的腳下。

“我...掙扎過了,但年歲尚稚的你似乎還不知道,有些人反抗生活叫掙扎,有些人反抗生活則叫做...徒勞。而在這份徒勞之中,我雖不曾死去,卻是體會到了絕望...我的爹娘本就病重,往日皆憑我在朱家做工,方才有錢買葯吊著一口氣。”

“朱家雖是倒了,但對我來說倒也沒有太大影響,畢竟有手有腳,重新找一份活計便好。但讓我不曾想到的是,在朱家傾倒之前,那名喚秋菊的女子,竟是散盡家財,將財富分給了每一個百姓。”

“我對此是無比感激的,畢竟平白得到一筆錢銀,豈有不感激之理?但隨着時間推移,城裏的物價竟是越發高漲,而城裏的活計也是越發的難找。我的爹娘不僅因此辭了世,就連我的妻子也是受不了這樣的環境,從而沒了蹤影,似是...回了娘家。”

“我還有三個孩子,大一點的未至成人,小一點的才剛剛牙牙學語,往日家境雖是不富,但節儉一些終究能夠過得下去,可今時卻是不再與往昔相同...三口人,莫說一日三餐、兩餐、甚至是一餐,都已成為了莫大的問題。”

市遠說了很多,而霖安也是難得聰慧了一回,連忙開口問道:“為何不出城狩獵呢?縱是打不到獐、鹿,也能捉到三兩野兔從而果腹。”

市遠聽聞不禁瞪大了雙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如何去說,最終還是一旁的梓嫻為霖安解惑道:“狩獵雖易,但也僅是對於修士而言,對於尋常百姓來說...莫說能否找到飛禽走獸,但是這貿然入山能否活着走出,都是問題。”

“原來如此,抱歉...是我無知了。”本是傻笑的霖安小臉不禁一苦,似是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故而向市遠低頭道歉。

“不打緊...不打緊,不過還請兩位小兄弟,為哥哥指條明路。”而立之年的市遠對着兩個十八歲的孩子訴說著乞求之言,看上去怪異的緊,但實際上...卻是無比聰慧的。

在市遠眼中,霖安也許蠢笨的緊,但梓嫻卻是聰慧的不得了,最起碼往日朱家倉庫之事,他還歷歷在目。不過雖是乞求,卻也沒有多少底氣,更是不曾抱有多少希望,畢竟已至而立之年,也是知道...世道上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幫助,而此刻的自己,卻又什麼都提供不出。

“明路倒是有的,不過就要看你...能否把握得住了。”梓嫻不曾拒絕,僅是神秘笑言。

“還請小兄弟指點迷津。”

“去撿石頭吧。”

“撿...撿石頭?”

不僅是市遠迷茫不解,就連一旁的霖安也是瞪大了雙眼,倒也不曾懷疑梓嫻所說,僅是聯想着...究竟是怎樣的石頭,才能解決市遠這養家餬口的難題。

“這樣,你也莫要在此遲疑,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便立刻動身去往城外的河畔撿河卵石。”梓嫻依是笑眯眯的說著,看上去似若開玩笑,但仔細瞧看...似乎又不大像。

市遠不曾詢問撿什麼樣的河卵石,也不曾詢問該撿多少河卵石,甚至不曾詢問如何用河卵石解決他當下的難題,僅在梓嫻笑言過後即是轉身,對着城外匆匆而去。

河卵石,能不能成為解決難題的關鍵?市遠不知道,不過市遠卻是知道,江湖上有些事講的是個點到即止。而且請求幫助的是他,給予方法的是梓嫻,他願意相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也許信了會被耍,但不信...也許會錯失良機。

市遠雖走,但霖安懵了,故而有問:“這河卵石...難不成可以當做食物?”

梓嫻拉着霖安的手,且是牽着他走向遠方熙攘,同時更是微笑道:“並不是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言辭,尚有那能夠證明一切的時間。”

不知市遠是否按照梓嫻所說那般去往城外撿石頭,但也僅是剛剛入夜,即感一陣邪風瞬來,且是飄蕩於整座碧霄城中。

據說是...仙人降臨到了鄰城,只要城裏百姓獻上仙人所需之物,即可承蒙仙人恩澤。

沒人知道仙人長得是一副什麼模樣,也沒人知道仙人需要什麼,甚至也不會有人知道仙人的恩澤是什麼。

起初,碧霄城百姓是不以為然的,且是將這所謂的“仙人”當做一種笑料,更是將鄰城那些信以為真的百姓當做了笑柄,但一夜過去,到了天明之際,卻是由不得他們信與不信。

清晨,本是乞丐的梁樹,竟是搖身一變,化作了往日那身着華服、遊手好閒的模樣,與往日並無不同之處,而手中所提的鳥籠中,也是出現了一隻赤紅的、嘰嘰喳喳的小鳥。

拎着個鳥籠,身後跟着兩個僕從,一個僕從扛着桌子,一個僕從拎着椅子,且是共隨梁樹來到了城門洞前。

桌椅落地,鳥籠在案,梁樹慵懶而坐,兩個僕從也是各立於兩旁,看似行為舉止有些怪異,但若是霖安在此,便會發現...最怪異的不是梁樹的行為舉止,而是一旁兩個僕從。

僕從為何會怪異?

因為是衙役偽裝的。

兩個衙役,一人取鑼敲打,一人取牌置於桌案。

銅鑼叮噹響,且是沒完沒了,無論是南來北往的,還是家中未起的,凡是附近的百姓,皆是惱火的不得了。

不少惱怒的百姓憤憤而來,尚未開口指責,即見梁樹身前桌案上的木牌寫着...收購河卵石,價格自定。

河卵石,城外多如牛毛,自己不去取,卻是坐在這裏花錢收購,而且不僅是收購,更是自己定價。在這一刻,百姓覺得梁樹多少是有點病,但未過多久,便有消息傳來...據說不單單是他們所在的城西,縱是城東、南、北,凡是城門之前,都有收購河卵石之人。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而且值得尋味的也不單單是這收購河卵石之舉,尚有能夠在城門口擺攤的舉動。

城門口是什麼地方?碧霄城的臉面!商販縱是能夠將攤位擺到廟堂門前,也絕對不能擺在城門口。可這看似“絕對不能”之事,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如果不是這些收購石頭的商販不懂規矩、不長眼,便一定是蓬門那狗官收了這些人的好處。

有人出了城去,去將那遍佈於河灘的破石頭撿回了幾顆,且是放在了梁樹身前的桌案之上,且似玩笑般開口道:“給,這是你要的石頭。”

梁樹見狀,不曾開口,而是故作神秘,將桌上的河卵石拿起,先是對着朝陽透了透,隨後又拿起兩顆置於耳邊磕碰,使其發出了清脆聲響,最後又於腰間取出一桿葯堂抓藥所用的小秤,將河卵石稱量了一番,隨後方才鄭重其事的詢問百姓:“你打算要多少?”

無論是桌前的百姓,還是圍聚在八方的百姓,皆是垂首,看着桌上五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河卵石,皆是狐疑的想着...難道這破石頭真能換錢?

“五...五文錢?”百姓不曾胡亂開價,而是半信半疑的試探而言。

叮噹當...僅在百姓話音落下,梁樹便掏出了五枚銅錢,丟到了桌案之上,隨後又示意一旁的僕從,將桌上的河卵石收好。

見真的能夠用沒人要的破石頭換錢,不少百姓皆是出城撿石頭去了,但也有些許百姓不曾盲目去撿,而是結合梁樹能夠在城門洞前擺攤之事,去往廟堂打探情報去了。

狗官蓬門,百姓是見不到的,不過聰慧的他們卻是利用了“鋒銳的金屬”敲開了當值衙役的嘴。

而從這些衙役口中流露出的也僅是寥寥數字...鄰城有需。

鄰城有需?需要河卵石?需要河卵石做什麼?看收購的架勢來看,似乎需求量大的緊!

衙役們什麼都沒有說,收購河卵石的商販也是什麼都沒有說,但結合昨晚的邪風...百姓們卻是說了,且是自己對着自己說...鄰城仙人降臨的消息是真的,而仙人所需之物,就是這河卵石!

滿足需求,即是利益,對於城裏百姓而言,仙人降臨的消息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鄰城需要河卵石,而他們則是能夠提供河卵石,而且在提供的同時,更是不需要付出運送的費用與操勞。

何樂而不為呢?

得到消息的百姓紛紛歸家,拿起了鐵鍬、竹筐、甚至是帶上了推車、馬車去往了城外,而梁樹收購河卵石的價格,也是於最初的一文錢一枚,不斷提高至...兩文錢、三文錢、乃至是十文錢一枚。

隨着收購價格的提高,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而城外本是如毯堆放在河岸上的河卵石,也是往日人們常見而從未在意過的破石頭,則是越來越少。而隨着這些破石頭越來越少,梁樹那裏收購的價格也是越來越高,甚至是從十文錢提高至...二十文、三十文...待至百姓將河岸挖掘三尺也是無果之時、亦是百姓將原本的河流多“開拓”出二十丈時,梁樹已是將收購的價格,提高到了一兩銀子一顆。

當然,待至一兩銀子一顆時,城外早已沒有了河卵石。

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河灘之上沒了河卵石,別說是一兩銀子一顆,就算是十兩、百兩都沒有絲毫意義,而百姓們也是老老實實的歸了家,有活計的繼續做活計,有生意的繼續照顧生意,什麼都沒有的,便坐在家中床鋪上,細數着石頭換來的錢銀。

一場鬧劇,看似隨着石頭被挖光而終止。

百姓們知道的是,自己通過這些石頭賺到了不少錢銀。

百姓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鬧劇,恰恰是因為他們將石頭挖乾淨,而剛剛開始。

風和日麗,天清地明,依是無比炙熱且寒涼,不過碧霄城那高聳城牆下的門洞,卻依是呈現着黑漆漆的陰冷模樣。

一夥兒百餘人的隊伍,莫名的、奇妙的、且是毫無徵兆的,甚至是略顯突兀的於黑漆漆的城門洞內走出。

破破爛爛的百姓,踉踉蹌蹌的步伐,同時更是散發著哼哼唧唧的聲響。

不知是否富有,卻是衣不蔽體。

不知是否有力,卻是食不果腹。

不知是否有病,卻是呻吟不止。

是流民?是乞丐?是或不是,根本就不由他們自己去定。

百餘人的隊伍於清晨入城而來,而與他們一同到來的,尚有一座精緻的雕像。

雖是一同到來,但隊伍卻是於城外而來,而雕像則是坐落在城中心...且是從天而降。

雕像就是雕像,即不會說話,也不會移動,不具絲毫生命跡象,但這...卻絲毫不礙人們,將她當做仙人來追捧、歌頌、乃至是...參拜。

雕像石質,其高在十丈,身披輕紗,隨風飄蕩,其模樣俊美,且是散發著一股...忠厚老實、悲天憫人的意味,此刻正垂首,亦是微開雙臂,似是想要將碧霄城所有百姓擁入懷中,看上去就像是...溫柔且慈祥的母親一樣。

沒人說這雕像就是仙人,她僅是有着美麗的外表,以及忠厚老實、悲天憫人的模樣。

但仙人降世、天降祥瑞之事,還是被傳的沸沸揚揚,為什麼會這樣?因為...碧霄城的百姓還偏偏就喜歡吃這一套。

哪一套?

外表好,模樣俊,就是好人,就是善人,就是無比正直且高尚的人。

由此可見,如果出現在城中心的雕像若是青面獠牙,那麼被百姓傳至沸沸揚揚的...必然是惡鬼現世、天降異相。

跟隨仙人一同出現的,尚有一口銅鼎,就在仙人腳下,卻也不至龐大,僅是四尺見方的模樣,其內黑漆漆且空蕩蕩的,卻也不知是用於做什麼的。

是用來燃香的?

是用來點蠟的?

是用來參拜的?

還是用來裝飾的?

沒有人說銅鼎有何作用,但碧霄城裏聰慧的百姓,僅在見到銅鼎之後即是想到...只要將河卵石丟到銅鼎里去,便可以向仙人許下願望。

啊...萬能的願望...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中元篇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中元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