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師不利
我話還沒說完,誰知西蒙一把拉住我抬起的手,雙手握着放到嘴下,緩緩的哈了一口熱氣。
我頓時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碰了。這一刻,心竟然比手還要暖。
也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西蒙故意所為,我感覺到他在我的掌心輕輕的落了一個吻。
他是在催促我嗎?
我連忙抽回手錯愕的看着他,還未待他說什麼就飛快逃離。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說。
我一路跑回宿舍,“嘭”的的關上宿舍門,喘着粗氣的把自己埋在被子裏,腦子不斷回放着剛剛的場景,感覺臉上燒得厲害,掌心燙燙得如窩烙鐵。
我把剛剛被他握着的手放到唇邊,腦海里西蒙的臉不斷放大,假設那個人親的不是手,而是……
“啊——”
我連忙拍拍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難為情的把臉埋進被子裏。
腦中不斷閃過這半年的點點滴滴,他的深邃的眼睛,修長的身姿,還有那淡漠的表情……
怎麼辦,西蒙好像在催促我了,他是不是等不及了。半年了我還在猶豫,換作是誰都等不了了吧。
我將脖子上的圍巾褪下,小心的捧在掌心,不由的將臉埋進裏面,希望聞到一點屬於他的味道。
這半年我想了很多,每次作戰前西蒙都要對我說好多話,而我卻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保重”。每次作戰時我很害怕,怕自己死在戰場上沒有機會將自己的心意告訴西蒙,可每次從戰場上回來后又開始猶豫,不知不覺我對他的感情竟然越來越深,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我喜歡西蒙。
喜歡他溫柔時眉眼彎彎,喜歡過人的高破甲操作技術,喜歡他俊逸的外表和高尚的靈魂。
我想告訴他,等這次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
……
凌晨3點,整裝待發,二十台高破甲全部出動,西蒙也在其中。
上機前我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在他轉身之前我就匆忙的進入了駕駛艙。
我拿起座椅下小型儲物箱裏的筆記本,再翻一遍西蒙這半年來給我挑出的毛病,最後還是沒忍住,悄悄的在最後一頁寫上了他的名字——西蒙·瑞卡爾。
我悄悄一笑,把筆記本放回原處,系好安全帶,啟動高破甲。
“九黎高破甲,啟動完畢,現在測試通訊系統。”我一邊調試着高破甲一邊說。
“指揮室收到,通訊系統正常,請轉至第二頻道。”
“九黎高破甲已做好調控,等待指示。”
“請等待其他高破甲進入頻道。”指揮室道。
“深淵高破甲進入頻道,現在調試通訊系統。”西蒙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頻道里,從耳麥里傳出宛如他正與我耳語。
我淺淺一笑,希望太陽快點出來,這場劫持快點結束,我要告訴他我不再糾結,我要和他在一起。
“所有高破甲高空飛往指定坐標,做好隱蔽。”
我敲敲腦袋彈走所有雜念,現在擺在面前的把任務做好,只有任務完成我才能告訴他。
啟動推進器跟隨着戰友的步伐飛向指定坐標,二十架高破甲前後不一的高速飛行,在黎明長夜劃出一道道明亮的痕迹。
“所有高破甲,自行隱蔽,等待指令。”
周圍安靜得可怕,深冬的寒風呼嘯着,似戰士的孤魂在哀嚎,雪從天上飄落,點點滴滴的落到冰冷的機甲上,氣氛蕭索到了極點。
終於在四點時運送軍資的隊伍準時出現。
“狙擊手準備。”耳麥里傳來指揮的聲音。
“嘭——”
一聲槍響驚破了黑夜,鮮血在空中炸開,一名機槍手應聲倒下。
“有敵人!隱蔽!”對面立刻有人喊道。
“自由攻擊,率先劫持物資!”耳麥里傳來西蒙的聲音。
所有高破甲立刻從掩體后出現,分工明細的展開攻擊,掩護地面部隊接近軍資。
我飛到半空中率先瞄準地面的武裝車,用實彈率先摧毀車輛,斷了他們逃跑的可能。
突然警報響起,我立刻拉升高度離開先前的位置,一枚炮彈堪堪而過。
我立刻回身對着剛剛發射火箭筒的位置發射電磁炮,卻不想地面突然出現一幅盾牌,將電磁炮盡數擋住。
那是敵方的高破甲。
那是一架紅色的高破甲,身上有很多炮管,身後有四個助推器,看來是擅於空戰的高破甲。
紅色高破甲拔出激光劍,身後的推進器噴出藍色的波動粒子,以極快的速度襲來。
好快,速度不亞於九黎。
我連忙調整推進器,狼狽的躲開他的攻擊。
我一邊向後退拉開距離,一邊連環的向其發射電磁炮。電磁炮沖向紅色高破甲,激起一陣煙霧,下一秒紅色高破甲就劃破煙霧,如子彈一般向我衝來。
我連忙拔出激光劍,與其開展近身格鬥。
九黎高破甲雖然是遠程攻擊屬性,但其速度上的優勢近身作戰也完全不吃虧,更何況這半年我也在練習近戰,正好檢驗一下成果。
這架高破甲速度和九黎高破甲一樣快,機師的戰鬥技巧和高破甲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他幾乎每次都能找到我的攻擊的破綻,每次都能四兩撥千斤的化解。
我抓住他的空隙,一劍刺向他的門面,誰知他猛得舉起盾牌,從左至右狠狠的朝着九黎高破甲握劍的手腕砸去。
九黎手腕機械受到重擊,手中的激光劍隨即落下,我連忙將左手上的激光劍調整為反握,以掃蕩之勢朝着紅色高破甲的腰部駕駛艙劃去。
紅色高破甲連忙調整推進器向後退,躲過我的一擊,我順勢接到落下的激光劍。
紅色高破甲堪堪停住便立刻向我發射炮彈,我連忙調整走位躲過飛來的炮彈,同時也向他發射了導彈。
紅色高破甲舉盾一擋,所有炮彈皆化為煙塵。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該死,他的盾牌是什麼做的!”我怒罵一聲,立刻調整數據,使九黎高破甲更適合近戰。
我一邊躲避着紅色高破甲發射的子彈腦中一邊思考着對策。他的盾牌幾乎可以抵擋一切攻擊,想要從正面攻破他太過困難了,看來只能從背後找機會了。
心中思定,便朝着他的背面攻去。
我先是躲過了一波子彈,趁着他換彈的間隙,朝着其門面發射了一波電磁炮,這樣激起煙霧和盾牌就暫時擋住了他的視線,我立刻調整九黎的速度,將踏板踩到底,發動最大馬力朝着紅色高破甲的背面飛去。
近了!近了!
就快到了!
握緊了手中的激光劍,從左邊繞到他後面,就在我要舉劍刺向他的駕駛艙時,誰料這人忽然將手裏的激光劍反握,直直的向我襲來,我不甘心的向後退去,手中的劍立刻由直刺改為了橫掃,雖然掃到了其兩個推進器,但九黎高破甲的腰部也受到了損傷。
好險,再往右一點就刺到駕駛艙了。
紅色高破甲的兩個推進器立刻就爆炸開來,其機身瞬間就搖搖欲墜,我見機立刻上前想要破壞他剩下的推進器,距離太近,來不及發射子彈,這麼近的距離,劍比子彈快。
我立刻舉起手中的激光劍,照着另外兩個推進器砍去。紅色高破甲試圖舉盾抵擋,但是距離太近,他不能完全擋住。我立刻調整位置,激光劍避開了盾牌的阻擋,直接從機臂處砍下,剩下兩個推進器也成功被我破壞。
誰知紅色高破甲竟然不顧駕駛艙的安危,飛速回身,一條索勾自其僅剩的左臂飛出,牢牢的纏在九黎高破甲的機身上,瞬時便將九黎和紅色高破甲捆在了一起,一把匕首也插進了九黎的背部。紅色高破甲完全掛在我身上了。
該死!
現在要是攻擊他的駕駛艙,那麼爆炸所造成的破壞力也會完完全全的波及到我。
這時不知是哪裏飛來的炮彈擊中了我的後背,我的推進器受損,和紅色高破甲一起掉入了樹林裏。
好疼……
好像傷到胳膊了……
我晃晃迷糊的腦袋,感覺自己被懸挂住了。在黑暗中摸索着解開弔住自己的安全帶,整個人就砸到了駕駛艙的左前壁玻璃上。
九黎好像歪着落地了,駕駛艙翻了個九十度,儀錶盤也熄了燈,系統可能壞了。
“薛靖……九……九黎高破甲請求支援,駕駛員受傷。”我試圖通過無線電呼救,但耳麥里只有沙沙的聲音。
我一把扯下頭盔砸在機艙里,揉揉摔疼的肩膀,心想外面那架紅色高破甲的駕駛員估計跑不遠,拔出腰間的手槍,戴上夜視鏡,打開駕駛艙門。
天上還下着雪,夜風颳得比剛剛還厲害。我環視周圍,見遠方的燈光,才知我竟然離指定坐標這麼遠了,看來支援要等一會子了。
周圍很安靜,只有寒風在呼嘯,冬日的蕭索讓這片樹林顯得更加死氣沉沉。
我舉槍走到紅色高破甲的駕駛艙口一看,駕駛艙早已被打開,裏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我看看雪地上的腳印,深淺不一,但很筆直,一直延伸到樹林深處。
可不能讓他跑了!
我連忙沿着腳步追去,但是終究還是跟丟了。腳印停在了一棵樹下,樹上已經沒了葉子,樹枝上空無一物。
我心中奇怪,警惕的舉起槍,慢慢的繞着枯樹走。
可還是沒有什麼痕迹,我心中直呼大意,竟然讓他跑了。
轉身欲回高破甲處,可身後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團黑影,似在暗夜中取人性命的鬼魅。
我背後突然一涼,還未回身去看,黑影便以極快的速度把我扇飛了出去,背部狠狠的撞在了樹榦上。
好快,我都沒看清他出手。
背部疼得幾乎要暈過去,還未待我回過神,突然有一隻手伸過來將我頭上的夜視鏡摘走,接着下顎又被黑影狠狠的踢了一腳,那力道大到我甚至懷疑我的頭要飛出去了。
好痛,痛到我的反應都遲緩了。
喉嚨被人掐住,我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
我掙扎着去掰他的指頭,可那雙手如同鋼鐵打造,紋絲不動。
“呃……啊……”
眼前越來越暗,眼前的黑影好像和黑夜重合在一起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力氣。
我喘不過氣了……
我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