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圓夢呼聲
最開始，演出一切都順利地進行着，而我和於書鋒也將要在歌曲伴奏進入高潮部分的時候擊掌並調換位置，音樂卻突然停了。我在驚訝中停止了即將進行的動作，但於書鋒似乎絲毫沒有慌張，繼續地進行着下一步的動作，結果……
於書鋒因為太過投入，在我和於書鋒擊掌換位的時候，於書鋒由於為了演出效果而讓腿部更加用力，被頓時停下動作的我絆倒，摔了個鐵趴趴。
（噗嗤……）
“喂，你搞啥子哦！”
咳咳……沒想到於書鋒認真講四川方言的時候竟然認真得可愛，引來台下一片笑聲。而林馨怡也是因為音樂突然停止，獃獃地站在台上一動不動，甚至還在保持着海鳥翱翔的動作。
接着主持人拿着麥克風上了台，憋着笑地講：
“好了，這段精彩內容就先綵排到這裏，至於後面，大家記得在節日當天到操場去現場觀看。接下來，有請下一位選手，劉玉瑩的《大魚》！掌聲歡迎！”
而我還在沉溺在剛剛於書鋒摔倒時的樣子，捂着嘴，擋住麥克風發出憋不住的笑聲，這也讓連着麥克風的音響發出如電流一般奇怪的聲音。
而於書鋒在被主持人拉起來后，沒有感謝主持人，而是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着我。
但是聽到主持人所說的接下來的選手，劉玉瑩？
好熟悉的名字，但是一時半會又沒有想起來。或許，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對於大一的時候來說。
就在於書鋒拍打着我肩膀要我跟隨一起離開場地的時候，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坐在台下的觀眾席上，靜靜地等待接下來的選手上台。
“那就，聽完這首歌再走啦。這首歌很高呢，我也正想見識一下，是哪位大神敢於挑戰這首歌，也好開開眼界。”林馨怡對於接下來的演出似乎很是期待，但我更期待的，是會想起這個人的樣貌，她的身份，以及什麼時候或者因為什麼事而和我有過聯繫。
“切。真是麻煩。”於書鋒一臉的不耐煩。“好，那就聽完這首歌，聽完就去打球。”於書鋒又令人驚訝地從自己座位的下面拿出了一個籃球。
“學長的籃球是鑲嵌在身上的嗎？”林馨怡似乎無心的一句話卻引來旁邊的人的嗤笑。
笑什麼？笑點在哪裏？隨時隨地都能從一些奇怪的地方拿出籃球，這籃球可不就是鑲嵌在於書鋒身上的嗎？哪裏有錯嗎？為什麼要笑？
在我的一系列不解之下，旁邊嗤笑的人也是搖了搖頭，停止了嗤笑。
但當接下來的這名選手上台之後，我依舊沒有想起來。直到那一聲聲如天籟的高音響起。
想起來了！我們有過約定！如果偶像團BL-dreager復活了，她說過，一定會回來！一起完成那個雖然完美卻已經支離破碎的夢想。而如今，這個夢想也已經不再支離破碎，雖然不是說絕對完整，但至少現在，我們已經在努力地讓它一步一步變得更加完整。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這一聲聲的高音伴隨着台下的一陣陣歡呼，連同林馨怡也已經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發出一陣陣的吶喊。這唱功，在學校里絕對數一數二的。而我也漸漸想起來了，這個人，曾一度痴迷於這首歌的翻唱者……不僅僅是這首歌，連同《起風了》等等，無一不挑戰着歌唱者的唱功和對於高音掌握的熟練度。
她很孤獨，很好心，雖然在人際關係和為人處世方面顯得很沒有心機，
甚至有點傻傻的，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我提出組織偶像團並且第一個進入了群聊之後，表現得很是積極樂觀有耐心又有活力。這也讓我想起了她曾經對我說的那些話，以及一次次的主動邀約和我的不耐煩不認可與表現出的無奈。
而在當時解散之後，也經常會看到她經常孤零零的一個人進出食堂，圖書館，操場，時不時地身邊會有一個人。顯然，在離開了團隊之後，她也並不好過。
“馨怡，她，就是當時咱們團隊女隊的隊長，如果現在讓她回來，她一定不會拒絕！”我這樣說著，實際上還是沒有勇氣面對曾經對她的抱歉，辜負以及不耐煩。
“難道不是應該隊長主動上前去詢問？”林馨怡表現出一臉的疑惑。
這也不足為奇，畢竟，我並沒有把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都說出來。
“怎麼？一看到好看的女生就變得社恐不會說話了？還是說，她是你的，前任？”於書鋒拿出籃球，在雙手間丟來丟去。
面對這樣的詢問，我一時沒有想出來要怎麼回懟。但又看了看一旁的林馨怡，於是回懟道：“那你的意思是，林馨怡她不好看咯？”
這也讓林馨怡沒忍住笑了出來。眼看於書鋒突然響起沒有注意到林馨怡的存在，也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他卻不講武德，將這個話題拋開，又將籃球放在座椅下面，又說著：“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你就是承認了，她是你的前任，所以你不敢上前搭話？”
“那你可就草率了。我可沒有前任。”雖然很是自信地說出了這句話，但心中也是難免一酸。雖然當時可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去告別這個狀態，但當時的我一心只為夢想，只為了偶像團的發展和成功，甚至提前背起偶像包袱，堅決不在偶像團存在的期間進行戀愛，於是便導致了現在這種尷尬情形。
“但是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既然這樣，那就，我去試試啦。雖然不一定能夠成功。”語罷林馨怡站起身來，拍了拍裙衣，在台上的劉玉瑩唱完這首歌之後，第一時間把她攔了下來，但至於說的是一些什麼內容，在吵鬧的會議室裏面根本聽不清。
“有請下一位選手，她是20中級醫養生保健班的師曉曦，有請師曉曦帶來的一段舞蹈……”
這個名字，依舊很是熟悉。雖然也曾邀請過她來參加偶像團，但當時的偶像團已經接近破碎，幾乎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掙扎能力。而我當時也只是藉著偶像團的名義加到聯繫方式而已。而如今，偶像團真真切切地擺在她的面前，而平時也喜歡文藝並且有想法的她，會不會被我們所感染呢？
想到這裏，我再一次進入愣神狀態。但現在，林馨怡回來了，劉玉瑩也迅速逃開了展播室。看着略帶失望的林馨怡，我似乎也將詢問結果猜出了十中八九。
“喂，蘿莉控，該走了，去打球。”於書鋒又是一口欠揍至極的話語，而我卻沒有任何的反駁。“你還真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又在想什麼呢？”
“怎麼樣，她是不是說的，再考慮一下？”我轉過頭沒有理會於書鋒，而是詢問林馨怡，並印證自己的猜想。
“猜對了一半。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林馨怡一臉惆悵的樣子也讓我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去球場嘛。我慢慢來說。”
“在我問了以後，她猶豫了很久都沒有說什麼，然後又問，我們又是什麼關係，然後才說的，考慮一下，就這樣跑開了。”
此刻，我又想到了當時以劉玉瑩為女隊隊長時的一頁一篇：當時為了偶像團，她可謂也是放下了尊嚴，放棄了社交，甚至多次曠課也要來參加團隊的見面會。而當時有成員想要中途退出並且退出了群聊的時候，她也是執着得笨拙地與想要退出的成員進行私聊，並一次一次地將她拉回群里。而我看着這個人反反覆復被拉進來又退出，不由得感嘆她這種精神，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最終這個成員選擇留了下來也是讓我沒想到的。
想到這裏，我又再一次愧疚於當時沒能拿出像她這樣堅持不懈的精神，甚至覺得，雖然現在偶像團已經很成功地展現在大家的眼前，但這種成功，似乎更多的是運氣成分。如果沒有遇到於書鋒，如果沒有認識到林馨怡，或許我現在，依舊還是孤身一人，或許現在已經進入了文學社，開始着沒有存在感的平凡生活，再或許，開始了另一種大學生活也說不定。
而我也在於書鋒的教導和帶動下，不再那麼討厭籃球，也不再抵觸進入球場，也不再不願意接受和一些不認識的學生一起打籃球。
因為林馨怡的在場，很多似乎她認識而又不認識的“粉絲”主動要求一起玩，球場也因此一下子接近爆滿。
於書鋒看着面對這一切變得隻字不吐的我，上前拉起我，進入準備一起打球的隊伍中。
“量力而行，別逞強就是了。大家也照顧一下，右手因為籃球傷到了，只能左手投球。”
於書鋒的介紹讓我很是尷尬。這樣下去，不會有人嫌棄嗎？“有傷還來玩籃球……”等等的話語。
然而在於書鋒的介紹之後，不僅沒有聽到這樣以及類似的話語，甚至全場鼓起掌聲：“精神可嘉！”“不倒少年！”“籃球就是青春！”“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一個熱血青年對於籃球的熱愛！好樣的！”
我依舊一臉不可置信，回過頭看着於書鋒，已經不再是那一副略顯欠揍的模樣，而是面帶微笑，帶着欣慰。
“加油！”
“加油！”
……
隨着於書鋒看着我喊出的一句加油，林馨怡也跟隨其後，接着已經分好的兩隊互相將雙手搭在兩邊的肩膀上，圍成一個圈，並且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起喊出一句“加油！”
這一刻就要忍不住熱淚盈眶。
是啊！愛恨就在一瞬間，如果不是高中時的那一次意外，如果不是之後的自暴自棄，如果不是因為每一次試圖投籃時右肩一次次的劇痛，或許，現在也不會發生這樣讓人激動到忍不住熱淚盈眶的場面，此刻我也徹底放棄了對於籃球的痛恨，對於往事的不甘和不願接受，重新拾起了對於籃球的信念。
帶着這種信念，在球場上瘋狂揮灑汗水。這一刻，也讓我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而我也是越戰越勇，雖然林馨怡和於書鋒都是對面隊伍里的，但我也依舊沒有任何的緊張。隨着比賽的進行，我似乎也找回了高中時的感覺，甚至覺得右手的傷絲毫沒有帶來任何的影響。但當我就要試圖用左手扣籃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當我跳起來試圖用左手測試距離扣籃的差距時，對面的一個高大的同學也跳起來試圖阻攔，就這樣，我們撞在了一起。
而所有人似乎也才想起來於書鋒剛剛所說，把我當成一個傷員看待，這也讓我放棄了棄球的打算。我試圖找到重心，試圖並成功地擺出了一個華麗的落地造型，又順勢用左手接過將要落地的籃球在距離邊界線5厘米左右的位置繼續拍打，並說到：“掉以輕心可不行哦！”於是我又趁着所有人都表現出擔心和驚訝的猶豫期間，迅速衝進人群並快速躲閃，在接近籃板后又是猛然一躍，雖然依舊還是不夠扣籃的高度，卻也成功地上籃，將籃球投入籃筐中。
“年輕人不講武德。”
“哈哈哈哈哈好樣的！”
“既然這樣，接下來我們可就不讓着你了。”
在於書鋒的語言示意下，雖然我顯得有些慌張了起來，但那又怎樣呢？我並沒有在意比賽的輸贏，而是在享受，這種在球場揮灑汗水的快樂，以及這種與夥伴一同做同一件事的自豪感。
漸紅的夕陽，映照於這青春的狩獵場。而我也不再彷徨，抓住，並珍惜每一分時間的流淌。生活也不再是糟亂的模樣，就像眼前這真是而又絢麗的籃筐，期待着每一次投入的夢想。喜出望外的是，我也融入了這球場上的沸沸揚揚……
是啊！夢想不是才剛剛啟航！就像我們所唱的那樣，睜開閃亮雙眸展望遠方。宏大的夢想，才剛剛啟航！
那麼就讓我們蛻變成長，振翅飛翔！
此刻出現在腦海中的，也依舊是林馨怡的那個海鳥飛翔的舞姿，似乎這一個畫面，已然成為了將要躍躍欲試的我，想要成為的模樣。
就這樣，隨着兩隊的火力全開，比賽也變得更加精彩。比分幾乎始終都是持平狀態，分不出勝負。而作為對方主力的於書鋒此時也變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林馨怡則和我們隊的另一名女生站在了一起。
“中場休息！”隨着那個高大的身影的一句話，我們也終於能在氣喘吁吁的疲累之中迎來一些休息的時間。
就這樣，大家坐在一起，一起閑聊着。
“怎麼感覺，女神你沒有發揮實力呢？”
顯然這個“女神”說的就是林馨怡。
“害。讓讓你們啦！”林馨怡尷尬地說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是，單反有點常識的人或許都會明白：林馨怡為了參加今天綵排的演出，穿的是一身白色的演出服和裙子，不僅僅是因為不方便，也因為不可以讓這身衣服變髒。一個展翅待翱翔的雪色海鳥，身上絕不能帶有一點污漬。
“害，女神說那個，別忘了現在的比分女神的隊伍是落後兩分的哦！”
“那要不，等我回去換一身衣服？”林馨怡的話語也讓對方瞬間反應過來並且無言以對。
而很快，有兩個同學買了水回來，足足有14瓶，顯然是給大家每個人都買了。
“今天全場消費由虞公子買單！給虞公子大聲吶喊！”隨着另一個同學的吶喊，全場的氣氛也似乎就要達到最高點。但我看到的，卻是另一個樣子。
這名同學，就真的這麼大方好心嗎？我卻看出了一些孤獨的成分在裏面。
但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大家也都準備好了繼續進行比賽。
而接下來的比賽，大家似乎都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緊緊地盯着每一個掌握球權的同學。而我也似乎找到了比高中的時候更加優越的狀態，全身充滿了力量，這也讓我再一次想要試圖扣籃。
於是在一次偶然的防守成功並拿到球以後，向著對面的籃板下跑去，沒有回望身後跟隨而來的一個個身影，就要到達三分線的時候加速奔跑，並在籃板下面積蓄力量準備暴跳，甚至完全忽略了當下的一個犯規動作。在我躍起之後，我似乎又發現我再一次躍出了一個新的高度。緊接着拿着籃球的左手迅速向著籃筐扣去，卻突然的發出了一聲巨響……
籃板……碎了。
因為躲閃不及，巨量的籃板玻璃碎渣進入了衣服裏面，而我也在這緊張和不知所措地試圖弄出衣服裏面的玻璃碎渣之時，一聲聲的驚呼吶喊就要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