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昵稱：黃袍加身】

【姓名：馬鵬】

【價值：0】

【本能：專註】

【技能：「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

只能看到這些信息。

使用狙擊槍的原因，是因為「專註」？為什麼一槍沒中？楚纖白思索着。

陶夭拉了拉緊貼在身體上的T恤，又脫了運動鞋，露出有花邊的白襪。

她抖了抖鞋，抖落幾粒石子和沙土。

穿上鞋之後，又用羨慕的眼神看着葉靈韻。

葉靈韻的束腳褲，將腳踝勒得嚴嚴實實，最重要的是那頂帽子，讓她臉上乾乾淨淨，衣領里也沒掉東西進去。

陽光照在她的黑色長發，飄逸得像是來郊遊。

“早知道我也戴一頂帽子了。”她遺憾道。

“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嗎？”楚纖白視線轉向兩人，他左手摟着狙擊槍，右手食指中指夾着吉利服的「身份卡」。

“身份卡。”葉靈韻說。

“死人的身份卡。”陶夭說。

“......”

葉靈韻觀察四周。

陶夭一邊清理頭髮上的樹葉，一邊解釋：“遊戲結束后，可以在公交站台換成價值幣，或許還有其他用處，不過我們不知道。”

楚纖白點頭。

“我還以為能從別人的身份卡上，繼承價值幣、裝備、技能，而且殺人好像也不能增加自身的價值。”

“一切都要等遊戲結束，到了站台結算。”葉靈韻說。

“接下來怎麼辦？留在這裏，還是換個地方？”陶夭問。

“在森林裏走太危險了，”葉靈韻沉吟，“我們學狙擊手，用樹枝和草做偽裝，找一個地方埋伏。”

“好！”陶夭用力點了下頭。

接着，她有些奇怪地扭頭，望向楚纖白：“哥，你怎麼不說話？”

只有楚纖白能看見的陰影，籠罩着他，人形黑霧站在他身邊，俯視他。

它抬起“右臂”，“指尖”變成一條細線，飛進楚纖白手裏的「身份卡」。

【本能：專註】這串藍色火焰文字，離開「身份卡」，懸浮在空中，微微搖曳燃燒。

緊接着，人形黑霧將這團火焰吸進“嘴”里。

於此同時，楚纖白不由自主地回憶白色「身份卡」的樣子。

【技能：「專註」（F級）、「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未學習」】

【F級專註：精神高度集中時，百分之十的幾率進入專註】

【專註：智力＋1、感知＋1】

這一系列變化，全都是楚纖白‘要是能吸收別人的本能該有多爽’的想法導致的。

F級？本能有等級？

“哥？”

“嗯？”楚纖白回過神，將手裏的「身份卡」收進遊戲背包，“對了，背包只有一格嗎？”

“對啊，”陶夭點頭，“而且只能放用價值幣購買的裝備、物品和身份卡。”

葉靈韻補充：“同種物品，可以疊放。”

看來她用價值幣買了數量2以上的同種物品。

“別廢話了，”葉靈韻又說，“趕緊行動。”

“是，隊長！”陶夭敬禮，拿着槍的樣子，像個大頭兵。

三人開始折騰樹枝、草葉。

手藝比不上昵稱「黃袍加身」的狙擊手，不過互相幫忙“掩埋”，

隱蔽效果還算不錯。

狙擊槍由隊裏最弱的楚纖白拿着，這把重武器在手，作為男子漢，總有對什麼來一發的衝動。

他保持卧姿射擊，手臂環繞扯緊槍背帶，將槍支與身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腳架收攏，槍身上也鋪滿樹枝。

靜靜等了一會兒，大概是楚纖白在心裏假想爆頭狙殺十個人的時間，一堆雜草里的陶夭，低聲說：

“要是想撒尿怎麼辦？”

“不要浪費。”楚纖白閉着左眼，右眼看着又大又黑又粗的瞄準鏡。

瞄準鏡周圍一圈稍有些模湖，中間很清楚，密位點分划。

如果是真正的狙擊手，可以通過垂直分划，進行測距和高低修正；以水平分划，進行風偏和運動目標提前量的修正。

可惜楚纖白只玩過98K、AWM、莫辛甘納......都在遊戲裏。

“哥，”陶夭的語氣有一點點的一言難盡，“你真的打算喝嗎？如果是哥哥你的話，我、我可以的哦。”

還不等楚纖白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她又快速補充一句：“不過沒有杯子，你要閉上眼睛！”

“你給我閉嘴！”

“！”

楚纖白和葉靈韻同時開口，顯然都受不了這傢伙。

陶夭嘿嘿一笑，滴咕一句：“緩解氣氛嘛。”

汗水從三人臉上滑落，滾進楚纖白的眼眶，鈉和水分刺痛他的眼睛，讓他睜不開眼。

陶夭用手背乾淨的地方，替他輕輕擦揉。

就在這時，葉靈韻低聲說：“有人來了！”

楚纖白不管刺痛，強行睜開眼，微微挪動鏡頭，找到葉靈韻說的那個人。

迷彩服，向右傾斜的貝雷帽，手裏拿着一柄步槍。

那柄槍，就算以楚纖白的見識也一眼認出來，AK47。

如果「黃袍加身」用的是這把火力強大、可以連續射擊的步槍，當時三人跑進壕溝之前，恐怕就被射成篩子。

“一個人、男、二十五歲到三十歲、AK47突擊步槍、腰間有匕首。”楚纖白輕聲彙報。

葉靈韻貼近楚纖白，低聲說：“我把他往我們這邊拉，你做好準備。”

“......直接殺了他？”

“當然。”葉靈韻的聲音低沉，像是雲彩遮住太陽，陰影籠罩的冬日溪水。

陶夭望着哥哥。

楚纖白拂去又要滑進眼眶的汗水，右眼凌厲抵在瞄準鏡上。

葉靈韻的眸子緩緩變藍。

在瞄準鏡的視界裏，迷彩服身形勐地前墜，像是一個人腰間綁了身子，被卡車拉走一樣。

“砰！”

沒有消音器，只有防火帽的M95狙擊步槍，發出天雷般的巨響。

耳鳴，肩部和手臂發麻，火煙味。

射偏了。

“哥！”

“卡！卡！”旋轉拉栓，子彈上膛。

烈日照在楚纖白臉上，雙眉像是淬火的刀鋒，眼亮如星。

迷彩服緊抓着手邊的一棵樹，如同掉在懸崖上，雙腳在地面亂蹬。

一滴汗正從鬢角滾落，胸膛微微起伏，手指扣在扳機上，那絕妙的壓力，一切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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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級專註」觸發。

“砰！”天雷再響。

迷彩服腰間炸開一個大洞，身體幾乎被撕裂。

緊抓樹枝的手，無力地鬆開，屍體垃圾一樣繼續在地面墜落，鮮血、內臟，撒了一地。

“擊斃。”楚纖白冷聲說。

“辛苦了.....他的身份卡也是你的。”葉靈韻聲音裏帶着安慰。

“怎麼樣？”楚纖白再次拉栓，讓子彈上膛，眼睛從瞄準鏡移開，情緒穩定下來，“兩槍就解決了一個人。”

“超帥～愛死你了凈哥哥～”

一般妹妹這麼說話的時候，做哥哥的就要小心了。

果然，陶夭接著說：“為了慶祝，回去請客吧！我想吃三食堂二樓的麻辣香鍋，再來一瓶冰鎮可樂！”

“尿喝不喝？常溫的、新鮮的、我的。”

“你們兄妹夠了。”清新美少女葉靈韻，受不了這麼重口味的話題。

楚纖白和陶夭平時幾乎不說這種話題，除了對彼此。

如果在兩人的微信聊天記錄里搜索“吃屎”，起碼有上百條。

“身份卡和槍怎麼辦？”楚纖白問。

“我去撿，老哥和清嵐掩護我。”說著，陶夭就要衝出去。

“等等！”葉靈韻拉住她，“我來。”

她使用「引斥」，將掉在屍體頭部附近的「身份卡」，斷斷續續拉向三人。

因為草叢、岩石阻擋的緣故，有時需要往左往右拉。

二八、二九、三十，三十秒一次，楚纖白心裏默數葉靈韻使用本能的間隔時間。

就在迷彩服的「身份卡」被陶夭接住時，三人互相對視。

遊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