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小心些，別靠近那個地方。”

幾個衣衫襤褸的拾荒者佝僂着身體，在一片荒蕪的焦土上似是在尋覓着什麼。

粗糙而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枯瘦的手指撥開沙土，露出底下銹跡斑斑的金屬。

“嘿！老大！這兒有金屬，去集市上賣了，又能換不少吃的了！”

為首的那個拾荒者聽到喊聲，帶着另外幾個拾荒者趕了過去，一起扒起了那裏的沙土。

“嘿，這還是架飛機。”

“老大，為啥叫飛機。”

為首的拾荒者拿腳在問問題的那個拾荒者屁股上踹了一腳：“哪來那麼多問題。”

大抵是他自己也只是從哪裏聽到了這個名字，但不知道飛機是什麼東西吧。

“嚯，老大，這玩意跟鳥似的，不會真能飛吧。”

“廢話，不能飛叫啥飛機。”

“老大，看我翻出來個什麼！”一個矮小的拾荒者手裏拿着個方方正正的黑盒子。

為首的拾荒者接了過去，折騰了半天，摁下了黑盒子表面唯一的按鈕。

一段錄音響起。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什麼東西！全體撤退！撤退！”

“救命！啊——”另外一個人的慘叫聲響起。

隨即便是“轟”的一聲，把在旁邊聽着的那些拾荒者都嚇了一跳。

之後就只剩下“嗞——嗞——”的電流聲了。

為首的拾荒者咕噥了一句：“什麼玩意兒，當廢品賣了吧，裏面的零件應該比那些破銅爛鐵值錢點。”

“老大，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為首的拾荒者皺了皺眉，看向說話那人：“哪有什麼聲音？”

“真的，老大，他們在對我說話。”說話那人的眼神逐漸迷離，“你們聽不見嗎？你們真的聽不見嗎？哈哈哈哈哈哈——”

為首的拾荒者瞳孔緊縮：“快跑！老趙瘋了！”

“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哈——”老趙癲狂地笑着，伸手抓住了身邊最近拾荒者的手腕。

老趙的聲音忽然帶上了哭腔：“你們為什麼要跑！你們要拋棄我！你們要拋棄我！我要殺了你們！”

被老趙抓住的拾荒者瘋狂地掙扎着，怎麼也掙脫不了老趙的手，哪怕用旁邊掰下來的生鏽鐵片把老趙的手臂割得露出白骨，老趙的手也沒有半分鬆動。

老趙張開了嘴，張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嘴角被撕裂到了耳垂，面部的肌肉斷裂，下顎早已脫臼。

巨大的嘴覆在了被抓住那人的頭上。

“咔——咔嚓！”那人的顱骨竟然被老趙咬碎了。

老趙忘我地啃噬着那人的大腦，剩餘的幾個拾荒者拔腿就跑。

“不要走！陪陪我吧！”老趙嘶吼着，撲在了落在最後的拾荒者身上，無比強大的咬合力又破碎了一塊顱骨。

幾分鐘后，荒野上再次陷入了寂靜，只有牙齒與骨頭摩擦的“悉悉索索”聲偶爾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