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偃者
林皓平時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心中一直覺得有所虧欠。
只是沒想到，這樣反而成就了林羽性格上的獨立，而且十分的要強。
可是如今在覺醒儀式上，遭遇到了一直以來最大的挫敗，最終導致此刻的一蹶不振。
當然，這才僅僅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而已，如果不是他性格上的獨立，這樣的挫敗也不會令他如此的沮喪了。
“偃力，零級，無偃力者嗎？”當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林皓只是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褪去了，露出了父愛的關懷。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林羽痛苦的吶喊着，一直在重複這幾句。
這種挫敗感無疑是最痛苦的，一下子從最矚目的神子成為人人嫌棄的無偃者，這種過程換誰都難以接受。
無偃力者，對偃師以及這個世界來說完全是個廢體，連基礎的操作偃甲都做不到。
沒有偃力支持的情況下，他就是一介凡人，連生活基礎都會嚴重的影響到。
“不要氣餒，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林皓用手輕輕的推開，雙目緊緊的看着他。
“記得，你說根基是天生的，但是命運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會忘。”林羽雙眼紅潤，充滿着血絲，此刻不再那麼的激動了。
“沒錯，無偃力者算什麼？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怎麼能夠氣餒和妥協，難道你是在否決自己存在的價值嗎？”
表面上雖然是在嚴厲的批評，可是林羽自己心中明白，父親話語中的含義。
一座大山攔在面前算什麼，人生的大山千千萬萬座，不可能因為其中一座阻攔就止步不前，這是弱者的表現，為了父親同時也為了自己，絕對不能妥協。
“擦乾自己的眼淚，偃師的路封死了，我們就選擇別的，我就不信天道如此不公，總會給人留有一線餘地的。”
林羽聞言，點了點頭，心中掃去了一片烏雲。“還有其他的路可走嗎？”
“這樣才對，我問你，偃力零級，那你的精神力是多少？我們看一看能否往這條路上走。”
看着振作起來的林羽，想必自己先前的那番話語還是有用的，而如今需要另闢他路。
“父親是說選擇走偃具師這一條路！”林羽的目光瞬間暗淡，最後低下了頭。
偃師的路是不可能了，但是還有偃具師這條路可以選擇，林皓是如此認為的。
“可是偃力零級，就算精神力十級又有何用？還不是無法成為偃具師，偃師和偃具師這兩條道路都已封死，已經無能為力了。”
林羽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在他認知當中，只要偃力不達標，那麼就算精神力強如十級，也是於事無補的，這不是他一個人的認知，儀式上很多老者都是如此認為的。
“哼，誰說無偃力者就無法成為偃具師的，真是荒謬。”
林皓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突然目光緊緊的盯着面前的林羽道：“你剛才說什麼？精神力十級？”
再次被震撼到了，不過前後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這次則是露出了笑意。
對於父親的反應，林羽點頭回應。
“難道不是嗎？很多人都這麼說來着。”林羽疑惑，不等林皓反應過來，繼續說道。
過了好一會，才道。“文盲真是可怕啊，那可是精神力至高層次啊，萬年都難出一個的。”
一般人確實會這麼認為，畢竟在煉製偃甲期間沒有偃力從中進行調配，很難進行煉製，這也是為何需要一級以上偃力的原因。
在初期，煉製偃甲的整個工序都是一個人獨自進行的，導師只會從旁協助，這樣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
但是越到後期，工序的複雜化，材料機括煉製困難的加劇，不得不加派人手，起到分工合作的作用。
也有精神力先天強弱的關鍵存在，煉製中的困難度，還有出現的不確定因數，這些都會阻礙到偃具師。
所以，通過偃師偃力的注入，起到聯動作用后，偃具師在煉製的時候會相對降低困難，也省去了精神力的巨大消耗。
在很大程度上，偃師求助偃具師煉製偃甲時，都會在旁協助，同時也擔當護衛的角色。
“你是說，在煉製偃甲的過程中，煉製者無需使用偃力，只要有偃師在旁協助就行嗎？”
此時，林羽的神情激動起來，他似乎有着一股動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確實如此，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都認為無偃力者是廢體。”
“不過對於你的精神力屬於至高層次來說，煉製的過程中難度會降低很多，等你以後進行煉製就會感受到了。”
聽到這些話后，林羽終於找回來了自信，因為按照父親所說，這條路是可以邁出的，其實無論是偃師還是偃具師他都無所謂，只要能夠幫助到父親就可以了。
“父親，我決定了，要加入無為學院，成為一名和父親一樣了不起的偃具師。”
剛把話說完，林羽就匆匆的跑出了偃具鋪，先前那燦爛的笑容又回來了。
“無為學院嗎！他們能夠接受一名無偃者嗎？”
林皓仰望，看着漸漸消失的身影，心中有些感傷。“紫珊，你過的好嗎？我們的孩子和你很像呢！他們當初要是能夠接受你...就不會...!”
此時，一名老者帶着低沉的步伐來到了偃具鋪，面色蒼白，有些病態，而且滿頭白髮，正是先前主持儀式的老村長。
“小羽這孩子很孝順，只是時運不濟，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可惜了。”老村長從小就看着林羽長大，看着他這樣，心中甚是憂傷。
“江老，沒事的，就當是對他的磨練，金子總是會發光的。”林皓並沒有因此感傷，上前攙扶老者坐了下來。
老村長點點頭，認同林皓的說法。“不錯，這麼好的孩子，總會有福報的。”
“對了，我跟那幾個老鬼商量過了，安排了一個名額給小羽，讓他進入幾裡外的東陵學院，你看可好？”
“東陵學院？”林皓一愣，沒想到江老此來竟是為了這件事情。
“雖然小羽是無偃者，但是他那至高層次的精神力可不能就此埋沒了，興許能夠出現奇迹。”
林皓知道老村長為了此事，一定是奔波了許久，要不然先前進來的時候，身體的狀況也不會那般虛弱。
“好是好，不過江老恐怕這次要辜負你的美意了。”
老村長不解，問道：“怎麼？是嫌東陵學院門坎太低，虧待了小羽？”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偃力哪怕只有一級，何懼那些學院不要他，恐怕那些頂級學府都會爭着搶着要呢。”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我們至少得給小羽一個機會啊！”老村長把小羽當自己孩子那般對待，此時心中也在痛。
林皓安慰他道：“江老，您誤會了，我知道您為小羽奔波，一定十分辛苦，不是東陵學院不好，而是小羽另有抉擇了。”
“啊！小羽有要加入的學院了？”老村長頓感疑惑。“是哪家學院？”
“無為學院。”
“無為...！”
“只怕他們不一定收小羽啊！”老村長擔憂起來。
畢竟無為學院和東陵學院不同，那是在整個偃師世界都數得上號的頂級學府，人家的門坎可不是東陵學院能夠比的。
“江老，您也知道小羽的脾氣，他撅着呢，他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們還是尊重他的決定吧。”
老村長聽后，沉默了片刻，最終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可剛邁出腳步，卻又停了下來。
“也罷，一切看他的機緣了。”
.............
七天後，村前的那棵大槐樹下，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全身黑的像炭的林軒，而另一人正是林羽，兩人在交談着什麼。
“你決定去無為學院了嗎？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就此放棄了。”對於林羽的決定，林軒十分的激動。
因為自儀式結束后，林羽有好幾天都沒有出門，所以他非常的擔心，可是現在終於放寬了心。
“怎麼會呢，我會成為偃具師的，軒子到時候你一定要幫我。”
“恩，我會的。”林軒點頭道。
“再過段時間就是無為學院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了，我們一定要準時趕到，我想在三天後出發，畢竟途中還得穿過青龍嶺，那裏可不是善地。”
林羽說到青龍嶺的時候，心中不免擔憂起來，畢竟這是連大人們都深感畏懼的地方，只是不走這條路的話，就必須得繞過去，那樣的話相對安全很多，可是卻會消耗幾天的路程。
商量了很久，最後兩人還是決定走青龍嶺這一條路，村子裏除了他們兩人要去無為學院之外，其他人都只是選擇在附近的學院學習。
他們也想過和商隊一起，可是鳳溪村地處偏遠，外來人很少進來，而本地的商戶也不會離開村子太遠。
“看來我們得多準備一些防備用的偃具了。”林羽考慮了很久，覺得必須如此。
“恩，我得求老頭子給我弄副偃甲，這樣的話安全才會有保障。”林軒道。
正當這個時候，一人跑了過來，大聲喊道。
“小羽，不好了，有一伙人在村中大肆搗亂，看他們行動的方向，現在很可能已經到你們家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聞言，二話不說，立馬飛奔而去。
偃具鋪外，一團亂，近前一看，那扇木門已經斜着倒在地上，林羽一陣心慌，他如今最為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怎麼會這樣？”
裏面房間並不多，偃具鋪被弄的很亂，很多偃具都倒在了地上，還有一些半成品的偃甲，十分的狼藉，雜亂不堪。
而後面也就兩間卧室一間大廳還有一間煉製偃具用的工匠室，林羽來回的進入幾間房中，但是都未看到人影，尤其是他父親。
那些搗亂的人並沒見到，而父親也不見了，林羽此時非常的焦急，十分擔心父親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