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注意我的手勢
“嗯?”
“我還活着?”
這是徐崇宇醒來后的第一句話。
他有些茫然的打量四周,不得不說,這診所的病房還是很整潔的。
在他的記憶最後畫面中,那瘋子的猴子面具上濺滿了血跡,嘴裏嘟嘟囔囔的似乎在說些什麼,總之很失望的樣子。
那一瞬,他覺得自己絕對會死,因為那瘋子沒有說過失敗的後果。
“仙靈還在!”
“手術失敗后,他應該不會繼續折磨我了。”
“萬幸我沒有見過他的臉,所以他應該會放我離開吧...”
徐崇宇輕舒了口氣,倒霉了一整天後,自己似乎突然就轉運了。
“咦,你醒了?”
門被突然推開,寧司穿着一身新的白大褂走了進來,看見蘇醒的徐崇宇後有些意外:“是巨力那個術法可以改善你的身體素質嗎?按照道理,最起碼還要昏睡一個上午才對。”
“...”
“你為什麼不戴面具?”
剛剛露出一點笑容的徐崇宇此時笑容就像是被僵在了臉上,嘴角還在微微抽搐。
看着面前這不過二十歲出頭,平平無奇的傢伙,他的心徹底死寂。
“戴面具很悶,而且我在自己的家,為什麼要戴面具?”
寧司有些奇怪,走到徐崇宇面前,翻了翻他的眼白:“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啊...”
“你這失望的語氣,難道是想讓我掛掉嗎?”
“而且既然你不擔心暴露自己的面容,為什麼出門要戴面具啊!”
徐崇宇熟練的接過吐槽工作。
“唔,你不覺得那面具很帥么?”
寧司持反對建議,認真的與徐崇宇探討着關於審美的問題。
徐崇宇臉色漆黑,一言不發。
直到寧司失去了談興后,才見縫插針的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所以,我能走了么?”
“當然可以,我這又不是黑店。”
寧司聳了聳肩,看起來十分專業的對着徐崇宇檢查一圈,轉身離去。
“可...可以?”
寧司的回答對他來說有些措不及防,怔在原地。
“竟然不是黑診所,是我冤枉他了嗎?”
伴隨着低語聲,徐崇宇掀開被子,起身,在劇烈的疼痛下,臉色驟然蒼白,滿臉冷汗,悶哼一聲,重重的倒在床上。
他有些茫然,努力且倔強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然後...沉默了。
腹部是一條十分平整的疤痕,可以看出主治大夫在開刀時,手特別穩,而且手術刀異常鋒利。
但問題是,這傢伙下刀很專業,但縫合為什麼...
徐崇宇一時間甚至想不到一個完美的形容詞來吐槽。
歪歪扭扭,宛如一條蜈蚣在爬,而且似乎在縫了一半的時候,線用完了,又去取了新的,在斷掉的地方隨意打了個蝴蝶結,就繼續縫下去了。
這帶來的結果就是...徐崇宇只要稍微動一動身體,就會感覺很疼,疼的刺骨。
“嘶...”
“果然還是黑診所啊,這種傷勢讓我怎麼走!”
徐崇宇喘着粗氣,重重的躺回病床上。
奇怪的是,只要他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腹部突然就不疼了,這讓徐崇宇感覺充滿了詭異感。
難道是一種奇怪的術法?
詛咒類?
徐崇宇陷入深度分析之中。
“唔,我的鑷子哪兒去了...”
門外隱約響起寧司的聲音,
自言自語,似乎有些煩躁。
鑷子...
徐崇宇再次費力的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臉色漆黑如墨,緊咬牙關。
恍然間,診所外面似乎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人的天性總歸是八卦的。
哪怕身體已經如此狼狽,他依然第一時間承受着腹部的痛苦,一點點把頭探到窗口的位置。
“這是...十二生肖的兔,羊?”
徐崇宇瞳孔驟縮,一時間變得格外期待。
“打起來吧,不管誰死,都算是為這山海城除害了。”
……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今日我不為他發聲,明日誰為我發聲!”
“交出兇手!”
幾名穿着黑西服,戴墨鏡的壯漢一臉兇相,舉着橫幅,站在黃泉診所門口。
地上擺着一副擔架,擔架上則是一具屍體。
一個戴着兔子面具,身材瘦弱的傢伙站在最前方,雙手背在身後。
另外一個戴着山羊面具的人,站在角落裏,靠在牆邊,百無聊賴的把玩着匕首。
“注意我的手勢!”
兔子宛如演奏家般,輕輕抬起手,在半空中揮舞一圈,又重重落下。
“殺人償命!”
幾名壯漢幾乎同時開口喊道。
兔子再次抬手,落下。
“交出兇手!”
整齊的吶喊聲再次響起,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街道上的幾名居民站在遠方,平靜的注視着這一幕,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反而品頭論足。
“竟然有人找寧司麻煩?”
“嘶...”
“似乎是十二生肖的人。”
“難怪,十二生肖在這山海城的東區,還是很有實力的。”
“但寧司,在整個山海城,應該都很有實力吧。”
“嗯...應該是。”
議論結束。
作為黑街的原住民,哪怕在面對十二生肖時,依舊沒有表現出什麼敬畏感。
“對了,十二生肖真的有十二個賜福者么?”
賣紅薯的大媽不知道什麼時候推着攤位路過,遠遠的瞄了一眼,問道。
“呵呵,你賣的紅薯,真的是紅薯么?”
環衛大爺拄着掃把正在看戲,聽到后笑呵呵扭過頭,有些玩味的說道。
“哦,懂了。”
紅薯大媽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不再開口,和環衛大爺站在一排,集體看戲。
“每一條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聽,他在哀嚎!”
那些壯漢們在兔子的指揮下,還在有節奏的喊着。
而兔子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眼神陶醉,沉淪其中。
“直接衝進去,把人拖出來不就好了。”
“什麼黑街三不管,要我說就是扯!”
山羊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終於受夠了這莫名其妙的儀式,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煩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