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另1隻猴子
寧司雙眼中佈滿血絲,呼吸沉重。
聽着耳邊這些低語,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抹有些瘋狂的笑意。
“呵...”
“想讓我推開這扇門...是...是么?”
他彷彿在自言自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身體輕輕的顫抖着。
“推開它,你將載入仙籍,與同地同壽!”
“隨風起,踏雲歸,聽仙語...”
“當施主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門本身,就已經不重要了。”
“呵...禿驢!”
寧司聲音落下的瞬間,那道道聲音再次響起,不分先後,清晰的傳到他的腦海之中。
血液依舊順着他的後背在不斷流淌,血紅的地面將這衛生間映照的分外恐怖。
寧司半跪在血泊中,雙手沾染了鮮血。
“這半年,你們應該很...很辛苦吧。”
“所謂的仙,佛,每天陪伴在我身邊,這種感覺...”
疼痛感再次襲來,打斷了寧司的話。
但他卻始終都在笑着,這笑容愈發肆意,瘋狂:“這種感覺...真不錯啊。”
“成仙,成佛,高高在上,超凡...脫俗...”
“這是你們親口...親口和我說的...”
寧司緊咬牙關,用手支撐牆壁,強忍着那如刀割般的痛苦,顫抖着又一次站了起來。
“但你們...”
“不也被老子關在門裏了嗎?”
寧司猛地發出一聲怒吼!
低語聲在這一刻驟然消失,彷彿集體沉默,就連後背那血染的門,都變得安靜下來。
疼痛感逐漸衰弱,寧司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下來。
“推開門,張莫閑可活。”
就在寧司以為這次暴亂結束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聲音很奇怪,像是嗓子破損了般,聽起來很難受。
“當然,這門推不推,我不在乎,也懶得聽你拯救世界的決心。”
“只是某些人,會很急。”
“一群虛偽的傢伙,呵...”
伴隨譏諷的笑容,這聲音消散在寧司的腦海之中。
後背不再流血,那門也重新變成普通的紋身。
只有花灑依舊不斷的有水流落下,將地面上的鮮血衝散。
面對那臨終時的聲音,寧司沒有給出任何反饋。
他只是默默將衛生間打掃乾淨,重新穿上衣服,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那慘白的臉,最終露出一抹笑容。
“拯救世界...”
“我只是覺得,將一群高高在上的仙,堵在門內,這件事...”
“很爽啊...”
他的笑容逐漸變得病態,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
……
深夜,東區庭院。
“喂,應該不是十二生肖的人,你被騙了。”
一名寸頭青年坐在椅子上,對着電話說道。
“理由么...”
“理由就是這群傢伙...太弱了啊...”
青年扭過頭,看向遠處躺在地面上,鼻青臉腫的幾個傢伙,嘴角泛起冷笑:“當然,不排除那天夜裏找我麻煩的,是他們十二生肖的首領,虎。”
“但據他們真誠的口述,虎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做強化訓練。”
“所以,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和你通話那人...真是寧司。”
青年的聲音滿是玩味。
電話那邊沉默了足足數秒鐘的時間,
聲音才重新響起:“他除非有什麼大病,不然應該做不出這種事來。”
“巧了,寧司,半年前突然入住山海城黑街,開辦診所。”
“據說...腦子不正常。”
“嗯,這也是善良的十二生肖兄弟,剛剛主動給我們提供的消息。”
青年再次微笑着開口。
這次電話那邊沉默的時間更久:“如果真的是他,請務必送他去死,以祭奠我逝去的智商。”
電話掛斷。
青年隨手將手機收回口袋裏,挪動椅子,來到幾名傷員身邊。
看着眼前這肥胖的中年,青年看起來有些好奇:“那個...嗯...豬,我有個問題哈,就是你們找上門,被寧司打了臉,為什麼不再報復回去?”
豬捂着嘴,鮮血還在不斷順着他的指縫溢出:“我們...我們打不過他啊。”
豬一臉委屈,帶着哭腔。
“……”
“還真是質樸的理由啊。”
“但這種話從一名混黑的賜福者嘴裏說出來,咋就這麼奇怪呢?”
青年身體靠在那舒適的椅子上,搓着下巴,喃喃自語。
“我...我在賜福前,就是一個商人,不是混黑的。”
“況且也不是生死仇人,沒打過,就忍...忍忍唄。”
豬看向青年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倒在地上那肥胖的身體還在不斷向後退着,滿是狼狽。
“山海城這邊的賜福者,還真是...”
青年一時間有些想不出完美的形容詞,-在百草城那邊,賜福者們已經開始逐漸有了自己的體系,甚至是獨有的貿易金幣。
據說更兇殘些的北冰城,那些僥倖賜福的弱者們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除了隱藏比較好的倖存者,其他還活着的賜福者,都異常兇狠,殺人越貨更是常有的事。
“文明的城市,我喜歡。”
青年從椅子上站起,向庭院外走去。
就在豬輕舒一口氣,露出慶幸之色時,青年腳步一頓,他那剛剛放下的心也重新提起。
“你們十二生肖...”
“嗯...”
“有猴子么?”
他思索着,開口詢問道。
“沒...沒有!”
豬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青年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暫時加入你們十二生肖了,替你們在這山海城,打響名氣!”
“曾經,有隻猴子攪亂了天宮。”
“如今,我攪亂這山海城...”
他抬起頭,看向夜空,閉上雙眼,像是在感受着什麼,看起來異常虔誠。
許久過後,他才再次睜開雙眼,走出庭院,在幾位病號期盼的目光中,消失在黑夜裏。
“我記得...寧司...也說過自己是猴子...”
兔子努力的支撐着身體坐起,胸口處還印着一個42碼的鞋印,有些痛苦的開口說道。
一時間,這庭院內顯得有些寂靜。
只有樹葉的沙沙聲在空氣中不斷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