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殿內激辯
卞何良點頭應許,兩人施了個御風術,便朝着主峰的議事殿飛去。
穿過一片鬱鬱蔥蔥的山林,兩人落在一座宏偉大殿之外。
大殿被一層靈光禁制籠罩,門口也有幾名弟子看守着。
“呦,柳師兄傷勢好了啊?”
“可是來參加今日議事的。”
“是啊,承蒙二位師弟關心了。”
幾名弟子自然和他們二人熟識,略作閑聊后,守衛便將禁制打開。
柳成殷付之一笑,兩人徑直進入大殿之中。
議事殿內部十分寬敞明亮,裝飾簡潔,也沒供奉什麼亂七八糟的神座雕像。
在大殿正中築有一地台,居中一座金石大座,兩側分別擺了幾個檀木椅子。
這便是議事時高層的座位。
此刻除了主座空懸外,就連兩側的長老也少了不少人,顯然上次的伏擊讓平陽宗損失很大。
地台下幾十名修士規規矩矩的排列而站,靠前的多為一些執事高層,柳成殷的大師兄則是站在最前排。
兩人進入大殿後,無數目光便聚集一處,其中慘雜着驚喜,冷漠,甚至有幾個還隱隱有些敵意。
不過礙於門規,倒是沒有人出言詢問。
他的大師兄萬元也只是冷漠的掃視他一眼,便扭開了目光。
以往他看重柳成殷是太玉本族人,也許還會上前噓寒問暖一番,如今,他卻是懶得裝了。
“成殷,你的傷勢如何了?”
長老中一名身着青衫,面容儒雅的男子見他進來后,臉色一喜,開口詢問。
他順着目光看去,隨後行了一禮:
“承蒙師叔挂念,也是我運氣好,這股子毒氣終於消耗殆盡,差一點就攻入心脈了。”
此人便是他的師叔衛俊雲,暫居二長老之位,和他師父是過命交情,行事隨性洒脫,在宗門人緣也不錯。
見此,衛俊雲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張口正想在問些什麼。
而一旁的灰袍老者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的打斷道:
“我說衛師弟啊,噓寒問暖還是以後再說,眼下咱們還是接着商議宗門的前程吧。”
聽聞此言,柳成殷忍不住看了老者一眼。
此人便是大長老馬名伯,修為已達鍊氣期圓滿,在宗內影響力極大。
他順勢打開了屬性面板,隨後馬名伯的數據在其頭頂浮現:
【姓名:馬名伯】
【靈根資質:真靈根(木,土,金)】
【特長職業:煉器1階】
【體質:無】
【忠心值:20】
這忠心值,狗都不收。
柳成殷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
而衛俊雲聽完馬名伯的話之後,神色有些激動:
“前程?”
“你指的前程就是全體向華雲觀投誠?獻上成雲山?”
“掌門對你我都不薄,且不說他屍骨未寒,你難道會認為華雲觀會誠心對待咱們?”
此言一出,除了馬名伯的一些親信外,大多人臉上都帶着顧慮和擔憂。
畢竟是半路投靠,恐怕他們過去以後丹藥法器這些好事靠邊站,一些危險任務往往會優先被推到前面。
“呵呵。”
“衛兄不必擔心,既然諸位道友願意投靠我華雲觀,以後就都是自己人,何來不誠心的說法?”
一個蒼老聲音在大殿中突兀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彷彿像是從眾人耳邊念叨一般。
“敵襲嗎?”
“他是怎麼進來的?”
殿內眾人頓時大驚,
只有馬名伯一臉風輕雲淡。
於此同時,把守在外面的幾名弟子“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身上不知何時纏繞了幾道銀絲,均面露痛苦之色。
隨後一道破空聲驟然響起,一道銀光直衝沖的奔向大殿之中。
“噗嗤!”
殿外禁制彷彿紙糊一般被衝破,隨後銀光徑直落在了正中的主座之上。
光芒褪去后,主座上出現一位枯瘦老者,年紀約莫五六十歲,身着青色道袍,手持銀色浮沉。
老者面帶淡笑,一幅從容不迫的態勢。
他並未隱藏修為,竟是築基期中期的修士。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個呼吸間,殿內頓時炸開了鍋。
“王從鎮?”
“你竟敢獨身一人來我平陽宗?”
有人識得此人的身份和手段,一眾弟子紛紛將手搭在儲物袋上,並看向長老們等待指示。
大有一言不合,便群起攻之的態勢。
且也有不少人目光閃動,偷瞄門口,說不定打起來之後,便會逃之夭夭。
柳成殷也難掩震驚。
此人是華雲觀的觀主,他既然敢一人獨身前來,恐怕已經與馬名伯沆瀣一氣,今日怕是很難收場了。
想到這,他也將手悄悄伸入袖中,搭在了一張土黃色符籙上。
來的路上他查看了自己的儲物袋,值錢東西不多,各樣的保命物件倒是不少。
這張符籙乃是初級中階的土遁符,雖然不及之前魔道偷襲逃跑那張,但也是目前最大倚仗了。
說起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是挺惜命的,這點倒是和自己的性格相像。
不過謹慎歸謹慎,這王從鎮並未選擇率眾大舉進攻,而是單人前來,恐怕還是顧忌黃楓谷,想來兵不血刃這套了。
如果平陽宗自願歸順華雲觀,想必馮長老也不會說什麼。
這麼一想,他心中稍安,暫熄了立刻逃跑的想法。
而在一旁的幾位長老從開始的震驚起身後,現在反倒又坐了回去,一幅靜觀其變的模樣。
衛俊寬眉頭一皺,冷冷看向馬名伯:
“我們平陽宗的大陣再不濟,也不至於讓人無聲無息的潛入,這恐怕是馬師兄的傑作吧。”
“不知王觀主許了馬師兄何等好處,能讓他這麼賣力。”
“的確如此。”
馬名伯神色如常,接著說道:
“咱們平陽宗失去了築基期修士,難以獨掌成雲山,兩宗合併才是保身之道,我如此苦心也是為了大家的前程。”
衛俊寬氣極反笑,輕蔑的看了一眼馬名伯:
“馬師兄真是一片苦心,恐怕自己已經吃了個盆滿缽滿了吧。”
而王從鎮捻着鬍鬚,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已經將馬長老的兒子收為親傳弟子,而他本人也同意擔任華雲觀大長老。”
“以後都是自己人,只要是誠心歸順我觀的,我自然都會一視同仁。”
聽聞此言,一眾目光紛紛注視向馬名伯和他的兒子,兩人臉色略有些不自在。
“王觀主說的輕巧,但是日後怎麼做,也由不得我們作主了。”
台下靠前的一位管事還是有些顧慮,壯着膽子問了一句。
“原來是主管南市坊的隴道友。”
王從鎮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道:
“只要現在答應歸順的,俸祿靈石照舊,平日裏任務賞賜一視同仁。”
“在下願意下心魔之誓,若是違背誓言,願功法反噬而死。”
見他如此之說,眾人臉上先是露出意外之色,隨後顧慮均是掃清不少。
畢竟除了些極端邪修外,心魔之誓還是很有約束的。
而柳成殷這位大師兄萬元見此神色一動,果斷沖王從鎮下跪行禮:
“在下萬元,久仰王觀主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令在下折服,我願意拜您為師,望觀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