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痛與回憶
灰暗的房間裏，擺放着兩張床，讓這本來就狹小的房間變得更加的擁擠。明暗不定的微弱燈光，讓房間顯得更加凄涼。
一捲簾布將那廚房與房間隔絕，從廚房之中時而飄着濃濃的油煙味，嗆得人都難以呼吸。
床上的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旁邊還擺放着那洗好的衣服，一件件都折的方方正正，床頭還放着幾本沒有蓋上的書，依稀可以看見上面的筆記，顯然是那個看了忘記了蓋上。
在那另一張床上一個年輕的婦人坐在上面，手中還拿着一些針線，好像在縫補着什麼。
婦人抬起頭看了看那搖擺不定的白熾燈，不由得皺起了黛眉，眼眸中閃過了那一絲擔憂，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婦人看了看窗外，將手中的東西也放了下來，彷彿在等待着什麼似的。
“咔咔！”
屋內的電風扇時而發出那刺耳的聲音，那風吹到人身上卻是沒有感到絲毫的涼爽，反而是讓人感到異常的煩躁。
婦人擦了擦那額頭的汗水，每過那一會兒就往那掛在牆上的時鐘看去，看了又看。分針一點點的轉動，發出那“滴答滴答”的聲音。
眼看那分針已經轉了一整圈，不知不覺現在已經十點了，本來就已經煩躁不已的婦人現在心裏更是那擔心不已，來回的在狹小的房間裏走動着，不知心裏在想着些什麼。
想了想婦人就起身想要出去，只不過此時就那巷子裏響起一陣腳步聲，婦人聽到了那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於是舒展了開來。
“啊！”
一聲痛哼聲從外面的過道上傳來，那聲音讓婦人又再次站了起來，穿起地上的拖鞋就往門口跑去。
“怎麼了，楊凡？”人還沒有打開門，那急促的滿帶關心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門外。
“沒事，媽!”
門外再次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輕微顫抖，縱使隔了一層厚厚的牆但是還是被輕微細心的母親察覺到。
婦人拿着手電打開了門，灰暗的巷子裏一個男孩蹲在地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膝蓋，而那旁邊則是一大堆磚頭，看到這裏也知道肯定是一不小心撞到了上面。這巷子本來就那麼的狹小，再加上旁邊還堆着各種各樣的東西，有那箱子有那瓶子，更無語的是還有着那一架板車，讓這本就狹小不堪的小道變得更加的擁擠，就算是白天行走恐怕也都要小心翼翼。
“你怎麼了，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小心啊？”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撞到了，婦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雖然有着那責怪的意思，但是更多的卻還是關心，因為也許是每一個母親都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孩子以後避免這樣的傷害。縱然如此，那關愛卻是畢露無疑。
母親憂愁的看着暗影中的堆堆物體，黛眉輕輕皺起微微嘆了一口氣，彷彿有着太多的無奈。
“媽好了，沒什麼大事我們進去吧！”男孩藉著那微弱的燈光看到你母親那有點生氣的表情，忍着疼痛就這樣堅強的站了起來。
母親看到兒子站了起來，趕忙扶住男孩，但是還是滿是怒容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那道鐵門。
男孩就在婦人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房間，男孩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將手中的幾本書放在了床頭。
“嘶...”
母親想要將兒子的褲腳捲起來，看看他的傷口，但是這好像比那想像之中的要嚴重許多，就輕輕的碰了一下就疼痛不已。
“媽，我自己來吧！”男孩顫音說道，好像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一般。
輕輕的撩起自己的褲頭，當快要接近那撞到的地方的時候，他的手都忍不住顫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那挪上去，沒想到才撞到一會兒就已經腫了起來，都變紫了；在一點點往上拉的，看到的更為嚇人，傷口竟然撞出了血，一大塊皮被撞破了，難怪會如此的痛。
母親看到那傷口兩眼馬上變得朦朧，心被那傷口刺得生疼，眼淚一下子沒能忍住就這樣一滴滴打落在了地上。
“唉，你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以後.....”母親嘆着氣搖搖頭，黑暗中男孩沒有發現母親佈滿滄桑的臉上已經被淚水給淹沒。
聽到無親隱含悲痛的嘆息聲，男孩心裏同樣一陣難過，如果自己剛才小心點的話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媽媽也不會傷心了。
“媽，我知道了您不要生氣，下次我會小心的！”男孩看着自己的母親信誓旦旦的保證着，但是那膝蓋的疼痛還是那麼的痛。
婦人在那旁邊的桌子裏拿出來了一個盒子，裏面放着一些各式各樣的藥瓶，看了看，拿出了其中一個，之後又從桌上的棉簽袋中取出了數根棉簽。
“忍着點！”
婦人將瓶子中的藥水倒在棉簽上面，小心翼翼的幫男孩擦拭着，十分的輕柔，生怕因為自己稍微已用力就弄疼男孩似的。
隨着婦人一點點的擦拭，藥水一點點的滲入他的傷口之中，那劇烈的疼痛湧上心頭。但是男孩這次卻是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緊緊的咬着自己的牙，臉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牙齒咬的咔咔作響。
婦人看着自己兒子那還在滲着血水的傷口，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滴滴的打在了楊凡的腳上。
一絲絲清涼的感覺直涌到楊凡的心頭，看着自己的媽媽，楊凡心裏閃過了一絲愧疚。
“我這樣真的對嗎？恐怕這樣做，只會讓愛我的家人更加傷心吧！”
這條道他已經走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是閉着雙眼恐怕他都可以從這裏安然走過；擺放在外面的東西雖然是雜亂無章，但是在那中間卻是留下了一條道，憑藉著他這些日子的經驗足夠他毫髮無損，而今天這又是怎麼了呢？
“疼嗎？”
夫人眼中飽含着淚水，頭都不敢抬起來，她怕自己的兒子看到自己這柔弱不堪的一幕。
“媽，不會疼了，真的！您不要擔心了。”
男孩很乖巧，儘管傷口傳來陣陣刺痛，但是他為了讓自己母親不再傷心，緊緊的咬着牙，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生怕婦人因此再次傷心。
“餓了嗎，想吃什麼媽去給你做！”
婦人將手中的藥瓶還有棉簽放好，不忍心的看了一眼男孩的膝蓋，感覺自己眼眸中的淚水已經漫出了眼眶，不想讓男孩看到，婦人就背對着男孩，用手將眼角的淚擦去。
“媽不用了，我不餓的，你累了一天你先睡把！”
看了看媽媽纖弱的背影，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但是他卻是倔強的強迫着自己，不讓那淚水滑落。縱使有再多的痛再多的苦，他也要堅強的面對。
兒子膝蓋背弄成那樣，作為母親的她又怎麼能睡得着呢？但是她現在也只是能幹着急什麼也做不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兒子看到自己這樣。
婦人將男孩的腳放好在床上，囑咐着男孩不要亂翻，電風扇不要對着腳吹……
說了一大堆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
拿起桌上的書本，翻了幾頁，隨既就忘旁邊一方，雙眼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些什麼東西。
看了看那旁邊的書本，又看了看自己疼痛不已的網膝蓋男孩苦笑着，隨既拉了一下開關，房間裏一下子變得一片漆黑。
躺在床上是怎麼都睡不着，腦海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東西，一下子空白一片，一下子又閃過一個又一個情景。
一個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時間就好像停止在這一刻，這個身影擠滿了他的大腦。一瞥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裏，彷彿此刻女孩就在他的身邊一樣，楊凡伸出手想將他擁抱。
可惜這一切都是一個幻想，那道身影又怎會存在呢，抱住的也不過是那空氣而已。
不知為何眼角漫出了淚，一點點順着臉頰打在被子上，順着眼淚的落下他慢慢的沉浸在那些往日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