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學
夜晚,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打在了正在熟睡的少女臉上。少女金色長發,五官端詳,睡着的樣子十分恬靜。伴隨着鐘聲敲響凌晨的啟程,少女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緊接着全身抖動不止。情況持續了有一會兒后,她猛地開了雙眼。
她做夢了,而且是噩夢,可夢中發生的事情,的的確確就是她曾經所經歷的。她叫安妮,是第一屆“劍樹大賽”的通關者之一,而夢中出現的她的哥哥則未能突圍。她永遠無法忘記她的哥哥傑森落入海中的畫面,多年以來,那個場景幾乎無時無刻不纏繞着她。沒了睡意后,她便像往常一樣,起床到書桌看書去了。
“咚咚咚——。”
門外,緩緩的敲門聲響起。
安妮起身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金髮女士,名叫艾瑪。容貌唯美,氣質端莊。雖說臉上的皺紋難掩其歲月,但也為其平添了三分熟韻。
不得不說,安妮和艾瑪的確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可事實上,她們卻並無任何血緣關係。艾瑪本身也是第一屆“劍樹大賽”的通關者,在比賽當中結識了傑森和安妮。傑森不幸落水淘汰后,她便決定收留照顧安妮。
二人互相擁抱,然後安妮坐回原處,而艾瑪則靠在門邊靜靜地看着。安妮把要記錄的東西在書中記錄完畢后,便合起書看向了艾瑪。她用手比劃着,打起手語,意思是,“明天我就去高校了,以後會很少見面,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會很想你。”
艾瑪同樣打手語回復道:“如果你還知道明天要去高校,就應該早些睡覺,養好精神,準備迎接新的生活。”
安妮笑着起身,手語比劃說:“我會的!”
然後,她再次深情擁抱艾瑪。這一次,她在艾瑪的後背輕輕畫著什麼,艾瑪頓時情愫難以抑制,眼淚奪眶而出。
目視安妮重新回到床上后,艾瑪便把門輕輕關上,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內,一個男子正在忙活着查閱資料,他叫龍小李,典型的東方容貌,面容堅毅俊朗,也是“劍樹大賽”的通關者,很早便與傑森相識,比賽結束后,選擇與艾瑪在一起,共同撫養安妮。
見艾瑪紅潤的雙眼,龍小李瞬間就明白了,他用手語說:“我知道你捨不得她,可她已經長大了,以後將會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艾瑪自然理解,其實,她除了不舍外,更多的還有感動。想當初,二人答應傑森,一定會將安妮養大,如今一轉眼就十年了,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然到了去高校的年紀,他們也算是兌現了諾言,而傑森的在天之靈也足以得到告慰。
第二天,一切收拾妥當后,龍小李便載着安妮驅車前往高校。不過在此之前,二人需要先去郊外的種植區一趟,因為他們還有人要接。種植區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大約一個鐘頭后,他們已然到達。
種植區與市區完全是兩個樣子,這裏到處都種植着農作物,小麥、玉米、大豆等等。這裏都是大棚作業,因此不分四季的在產糧。此時,正是農作物生長的時期,所以眼前儘是春意盎然的景象,綠海一眼望不到頭。安妮下車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做深呼吸,好好感受一下回歸自然的感覺。
“說實話,有時候我還是很羨慕杏子的,她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一定會擁有一顆最淳樸的心靈!”
安妮口中的杏子與自己年齡相仿,二人經歷也相似,都是在“劍樹大賽”中存活下來的孩子。
“難道你是想說自己的心靈不夠淳樸嗎?”
龍小李笑着反問道。
“也不是啦,只是覺得杏子那善良安靜的性格一定與這環境有很大關係。”
正說話間,杏子就已經來了。如安妮所言,杏子真的很安靜,走路幾乎沒有聲音。直到她到二人身邊時,二都人還沒有發現。而杏子身後,還跟着一人,那人倒是先說話了,“看起來你們兩個很喜歡這裏嘛!要不要考慮也搬過來啊?”
聽到聲音的二人急忙回頭,這才發現微笑着的杏子。杏子長發垂髫,面如白玉,雙眼似一汪清水,着了一條淡藍色長裙。而那說話之人,穿得也十分簡單,不過是一身綠色的制服,鵝蛋臉上更是佈滿了風霜的痕迹,不難看出,日子過得應該是含辛茹苦。她叫韓宇,“劍樹大賽”通關后,收留了還是孩子的杏子,撫養至今。
龍小李急忙去接韓宇,把行李放到了車上。之後,韓宇把龍小李叫到了一邊,說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你應該清楚,這可是她們第一次出門獨自生活。”
龍小李笑道:“放心吧,她們已經是大人了。”
韓宇還是有些擔心,但知道自己也再做不了什麼了,只得拜託龍小李幫自己多照看着些。因為她平日裏的勞動量很大,除了六個小時的休息外,幾乎再沒有時間。不像龍小李和艾瑪,工作內容比較自由,溝通交流的時間也更多一些。
龍小李爽快地答應了,其實,即使韓宇沒這麼說,他也會這麼做的。身為同樣從一個地方走出來的人,這十年以來,兩家的關係也是最好的。幾乎每隔數月,兩家的孩子都會見面,然後在一起一段時間。
告別韓宇后,三人便正式出發,往高校趕去。高校位於最繁華的地帶,在城市的東北部。當汽車進入市中心后,一切都變得科幻起來,奇形怪狀的大樓、空中懸浮的列車、全息影像的宣傳廣告……。
而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個老問題,那就是交通擁堵。
龍小李一邊瘋狂摁着喇叭,一邊吐槽道:“科技的進步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堵車永遠不變!”
這邊堵車,那邊單位也來了簡訊,要求趕快回去工作,這下可讓龍小李更加焦急了。雖然他嘴上沒說,但從他用手指不斷點着方向盤的動作里就足以看出。
安妮和杏子也早就猜到了,為了不給龍小李添麻煩,二人決定步行去高校,反正路也不遠了,走走也就到了,無非就是拿着行李,可能會累一些而已。龍小李也是無奈,但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他將汽車靠邊停后,又叮囑了二人幾句,然後就離開了,而安妮和杏子則提着行李繼續前進。
雖說路程不算太遠,但還是有個五六公里的。二人的行李箱少說也有個百斤重,所以難免吃力。當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們便有些走不動了。尤其是杏子,她的力量和耐力本就不好,這會兒更是喘氣喘得厲害。但如果現在停下,那麼肯定會最誤了報道的時間,所以二人只好選擇繼續堅持。
幸運的是,當她們再次穿過一條馬路,轉入另外一條道路時,竟然看到了共享膠囊車站點。
共享膠囊車是一種形狀酷似膠囊的磁懸浮代步交通工具,前部是駕駛艙,限乘兩人,後部可以用來裝東西,這樣的設計,簡直就是專門為二人準備的。
安妮投了錢后,膠囊車自動解鎖打開。就在她準備往車上搬行李的時候,斜刺里衝出了一個人,與她撞到了一起。若不是杏子及時扶住她,那她必然會摔倒。安妮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看向了撞他的人。那人身穿黃色夾克,古銅色肌膚,染了一頭黃毛。
黃毛還算是有禮貌,急忙向安妮道歉,然後就要用安妮的膠囊車。安妮自然不會同意,於是拽着黃毛搖了搖頭。黃毛十分慌張地指了指後面,原來,竟是有人在追他。眼見着那伙人越來越近,黃毛急忙抱拳,再次懇求。安妮也想幫他,但她們的確也有急用,況且這是最後一輛了,所以她不能答應。
“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幫他一下吧!”
杏子突然用手指點了點安妮的後背說道。
安妮見杏子都說話了,最終還是把膠囊車讓了出去。黃毛再次感謝,然後跳上車發動引擎,一溜煙兒就跑了。這時,那些追趕的人也呼啦啦跑過,而他們這一過,卻將二人的行李箱撞翻了,東西全都灑了出來。安妮有些生氣,拉住了一個傢伙說:“你們沒看到把我們的東西撞倒了嗎?”
那人並不道歉,反而甩開安妮罵道:“滾一邊去,臭婊子!”
安妮被徹底激怒,一拳將那人打暈在地。其他人見狀,便分出了一撥繼續追黃毛,剩下的則包圍了安妮和杏子。杏子有些慌張,但安妮卻淡定自若的說:“不用怕,他們這些傢伙肯定不是你我的對手!”
杏子點了點頭,重新鼓足了勇氣。
見是兩個美女,領頭的穿着靴子的長毛混混突然來了興緻,打量着安妮和杏子的同時,逐漸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兩位小妹妹,為什麼打我的人啊?”
長毛男子不懷好意地問道。
安妮更不答話,直接握緊了雙拳。
長毛男子見狀,動了動手指笑道:“給她們點顏色看看,但記住,不要下手太重,不然接下來就沒得玩了!”
戰鬥一觸即發,七八個大漢朝安妮和杏子攻去。安妮面對迎面而來的拳頭輕鬆躲過,然後反手一拳便擊倒了一個。再一腳,又踢飛了一個。杏子一拳外加一個肘擊,也順利解決了兩人,不過下手不如安妮那般重就是了。見自己的人輕鬆就被幹掉了一半,長毛男子才意識到自己失算了,於是掏出了匕首。安妮不屑一笑,示意長毛男子攻來。長毛男子十分氣憤,舉起匕首就刺去,結果還沒碰到安妮呢,手中的匕首就被一腳給踢飛了。沒等他反應過來,安妮的第二腳接踵而至,這一次直接踢到了他的胸口,然後他整個人便直接飛了出去,砸翻了身後的垃圾箱。
長毛男子在手下的攙扶下,捂着胸口艱難起身,他一邊示意手下人撤退,一邊說道:“你們……你們等着!”
安妮看着跑遠的混混,便和杏子收拾箱子,然後掂起行李繼續步行趕路。而讓二人沒想到的是,當她們走了沒一會兒后,那黃毛小子就駕駛着膠囊車從後方出現了。他把膠囊車停在二人眼前,然後笑着打了一聲招呼。二人站在原地,頗感不解。
黃毛下了車,把鑰匙遞給安妮,之後伸手朝安妮要東西。安妮眉頭微皺,疑惑的看向黃毛。黃毛指了指安妮的衣兜,示意安妮翻一翻。
安妮懷疑地摸去,發現竟然多了一個錢包,於是急忙拿了出來,問道:“你的?”
黃毛笑道:“當然了!”
安妮本想把錢包給黃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問題,於是便又收了回去,笑着問道:“這錢包是你偷的吧?”
黃毛笑道:“當然不是了,是他們輸了錢,不肯給我,我迫不得已才這樣乾的。”
安妮當然不會相信黃毛的鬼話,但她最後還是選擇把錢包給了黃毛。黃毛拿到錢包后,轉身離開,邊走邊揮手說:“有時間的話,可以去中央大道看看,我基本在那一帶,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二人沒有應答,只是站在原地,目睹着黃毛消失在人群當中。
之後,安妮看向杏子說:“看到了嗎?我們幫了一個小偷!”
杏子也不知該講些什麼,只能長嘆一口氣。
二人拎起行李繼續出發,這一次,她們也沒有再去使用膠囊車,因為高校已經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