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調虎離山之計
“接下來怎麼辦?”
吳暮兮還算穩當,她雖然不知道相公為何那麼一說,但也沒慌。
蕭玉陽就不同了,他何時見過這般恐怖的天威,能不被嚇尿,已經是算他很不錯了。
陳澈他們是有見識的,現在又有隱藏暗處的玉山君指導,幾個主要人物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身處梅山神廟,他們後路卻無。
陳澈打量着類似的小鎮,類似的廟宇,道:“此山最強之人,就是那位羽帝,我將其引走,你們想辦法離開,這應該沒問題吧?”
“沒……”吳暮兮隨心一應,發覺不對,“相公要獨自將其引誘走?不行,那妖神實力強勁,已經超出了我們不知凡幾,就算是廣陵城上的載真和尚,怕也不是其對手,相公還是另想辦法吧!
你單獨引開這事,我不同意。”
“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蕭玉陽持反對意見,他可不想在此久呆,也不願意將生命操於他人之手,“我看就如陳將軍所說,他引走羽帝,我們想辦法離開,總好過都死在這……”
話音未落,吳暮兮就一道白練飛出,“還說嗎?”
“不說了,不說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蕭玉陽立馬忘記了羽帝的恐怖,想起了這位美人的兇殘。
“相公還是另想它法吧!”
“調虎離山是最好的辦法。”
陳澈很堅定,他知道吳暮兮是不想自己冒險,但事情已然如此,“不冒險?怕是都得交代在這。”
接着陳澈又一一講解道:“你相公我也不是真的尋死,你就放心吧,我有辦法全身而退,可不只是為了保全與你。”
“什麼辦法?”吳暮兮打破砂鍋。
陳澈道:“附耳過來。”他可不想將秘密公之於眾。
不過吳暮兮是知道玉山君存在的,他有說過,“岳衡山中有一條地脈暗河,此事只有玉山君一人得知,我會將羽帝引去岳衡山,到時候我也會找機會從暗河逃走,這就是我的計劃。”
“可行嗎?”
吳暮兮還是有些擔心,蕭玉陽則什麼都沒聽到,只能在旁註目,陳澈拍了拍肚子,道:“可行。”
這是有玉山君保證的意思,吳暮兮馬上明白,點頭道:“那相公注意安全。”
每日換着法子敦倫的二人,感情進展不可描述,在患難關頭,果然還是夫人最關心自己。
而另一邊的羽帝也沒讓他們久等,只見背生羽翼的他穿着大紅喜袍,身後跟着信徒的鑼鼓隊,座駕也是出奇的豪華。
“這是蛟龍吧?”
“不錯,這是本君自上古時,就圈養在梅山的兩隻蛟龍,你小子還算有些見識。”
吳暮兮沒認出來,那是因為存世的典籍沒它們的畫像,但陳澈不同,他在另一個世界見過。
鹿角長須,龍鱗龍爪,這不是蛟龍又是什麼?
陳澈為何沒猜真龍,那也是明白,上古之時的龍族何其強大,怎麼可能是這小小梅山妖神能抓為坐騎的。
這兩蛟龍,陳澈猜測也是當時藏了起來,直到龍族式微,這才拿出來充門面的吧!
羽帝見眾人望個不停,祂也與有榮焉道:“此界現在能以蛟龍為坐騎的,只此我梅山一家,你們要瞧,就多仔細瞧瞧,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多謝君上恩榮。”
“哈哈!”
羽帝非常喜歡這小子的識時務,陳澈也確實懂事,他給足了羽帝虛榮感后,也拿捏着分寸,沒幹出為看稀奇,而惹惱他的事。
在羽帝心滿意足,又感覺時候不早的時候,陳澈道:“君上,我們出發吧!
這蛟龍乃君上寵物,何時看不得,但娶親大事,不能耽擱了。
等君上娶了主上之後,我們兩山就是一家人了,今後屬下還有可能為君上養龍了,不急這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瞻仰君上神威。”
羽帝點了點頭,“那就出發吧!”
在出發之前,陳澈還有一事道:“君上你看,我們岳衡山的人也沒換個喜慶模樣,就讓我一人為您帶路吧!
他們留在君上的神山,也好省去來回麻煩。”
“可!”
大喜的日子,陳澈只要趕着好聽的說,羽帝也就沒拒絕的理由,而且他剛殺過幾人了,現在沒那興趣。
他全部神思,現在早已飄入了九霄雲外,岳衡山中。
當儀仗抵達,陳澈在前指點道:“因為之前發生在人族江州的戰事,我岳衡山也有些影響,這讓山中神民損失慘重,君上以後可得為我岳衡山報仇啊!”
“好說!”
陳澈問過玉山君,天生神靈大多都是上古之時就存在的,他們天生地養,得大道鍾愛,所以他們被天道賜予了各山神位。
但這也不是就說他們可以為所欲為,他們的限制就在法域之外,不得禍害凡間,不然會遭天譴。
陳澈剛才那麼一說,也是為了感同身受,讓羽帝覺得,‘玉山君這廟祝很忠心的嘛!’
可這也不是陳澈的主要目的,他是為了讓羽帝放鬆警惕,好給自己製造逃跑的機會。
當一行人進山之後,雙龍拉輦也浮空而起,鑼鼓聲聲,山道上無人回應。
羽帝奇怪了,“怎麼,迎接的人了,都死哪去了?”
“都被妖族給禍禍了!”
陳澈之前就打好了預防針,這裏的人其實全被夕王印控制,跟着李變南征北戰去了,但怎麼圓回來了?
陳澈想到的就是甩鍋給妖亂江州,羽帝聽了,“沒想到你說的損失慘重是如此個樣子,帶路吧!也無需排場了,接到我的愛妃才是正事。”
“君上稍等!”
來到山神廟前的陳澈道:“我先進去告知君上來了,但君上不能直接入內,還需三問三答才可進門。”
這是俗世婚禮的步驟,如討要紅包同理,陳澈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這才給全都安排上了。
羽帝無所謂,臨門一腳,他也不怕陳澈耍什麼花樣,這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但陳澈何許人也?
他有本地前山神,玉山君協助,在關上門后,陳澈趕忙來到神像石台之前,玉山君道:“就是這裏,掀開基座,下面就是地脈暗河。”
這是玉山君修行的地方,也是玉山君成精的地方。
當陳澈輕手輕腳的掀開基座,跳入其中后,一股寒氣直衝天靈。
玉山君道:“將基座還原,能夠拖延些時間。”
“好!”
陳澈照做,“但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你這成精之地是什麼情況?”
“地脈乃陰脈,對玉石之物有着滋養神效,但人體卻無法承受這刺骨之寒。”
“得趕緊走,不然沒被抓到,卻要被凍死在這。”
繼續下潛,暗道不大,有個兩人寬,當陳澈下到底部,就見到了寒氣來源的暗河。
“順着暗河往下走,就可抵達山陰處,那邊有個出口能最快遠離岳衡山。”
沒有人比本地山神更了解此地的,陳澈照做,但卻覺得還是慢了,“能潛入暗河嗎?”
玉山君心念道:“那得看你能不能抗住,暗河的陰氣雖然相對基座有所減少,但也是有着刺骨冰寒。”
“管不了那麼多了,能快點離開,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可別忘了,陳澈修鍊的是黃龍水法,在河中他的速度不下於龍馬奔馳。只見他一躍而下,如同那日錢塘縣的逃亡般,隱入其中,化作輕快人魚。
與此同時。
在山神廟外等的不耐煩的羽帝問道:“俗世娶親,需要等待如此之久?”
“小人不知。”
梅山神民一輩子能有幾次接觸外界的機會?
他們除了需要鹽鐵之時,會與北方來的大景商人有所交集外,很少會去主動了解外界的一切,包括婚喪嫁娶。
他們也活不到那個時候,一般就會被獻祭給自己的神。
所以羽帝的疑惑他們無從回答,但這麼長時間的杳無音信,是個人也會覺得情況不對,羽帝道:“進去個人,問問那小子何時三問。”
“是。”
有穿着喜慶的神民上前敲了三敲,還是無人回話,他也只好硬着頭皮強闖了。
而直到現在,羽帝還自信的覺得應該是玉山君那邊出了問題,陳澈那小不點可沒本事這般晾着祂這尊妖神。
“不好了,君上不好了,山神廟裏面空無一人!”
“你說什麼?”
“山神廟裏面沒見到岳衡山神,那岳衡山廟祝,也不在其中。”
探路的梅山神民再次重複了一邊,這次他也將自己看到的說了個清楚,羽帝難以置信道:“不可能,本君神識掌控全山,除了廟內,一點動靜都無,如何就空無一人了?”
祂除了廟宇之內沒用神識探查,其他地方真的是一點沒放過。
人不見了?
“他們又能去哪了?”
羽帝不探查廟內,也是出於禮貌。當然,也是有着廟宇乃神之根本,私密之地不容侵犯的意思在裏面。
但現在人都沒了,羽帝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當祂來到神像之前,看到那基座之上空空如也時。
祂知道,自己被騙了。
“啊……!”
震耳欲聾的憤怒響徹了整座岳衡山,梅山神民耳膜破裂,七竅流血,但這無法平息羽帝的憤怒,他要殺人。
那就從隨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