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情滿緣續
沙石醫院原本是一幢聳立於市中心的高樓大廈。
但此時它被法力攔腰截斷,上方一半的樓體倒塌,外圍的火焰環繞着這幢大樓,圍困着它與他們。
厲雪揚緊緊握住寒冰戈苦苦支撐。
她面色蒼白,雙眉緊蹙。
好強的火,我只能靠寒氣凍結自己來抵抗……
那隻臭土狗不知道有沒有事……
寒冰戈的斷裂聲,地面的塌陷不詳的事情接踵而至。
她握着那一半,從高樓墜下時,望着上面刀鋒還在緊緊插在地面的那剩下一半的寒冰戈。
她無力的放下,看着那一半從手裏掉下,墜入火海。
這麼多年,寒冰戈你也撐不住了么?
體內的寒氣,差不多被蒸發出來了……
好熱啊……好熱……
這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
上一世記憶的零星片段,在腦海中浮現……
火姬……
天罡寒玉……
大火……
原來她在(上上上……)上輩子,也是孤單的死在火里的么?
突然一人的身影出現她的眼前,那叼着半截寒冰戈的模樣,此情此景與上一世的身影漸漸重合。
她想起來了……
上一世也是他闖進來……救了她……
“臭狐狸,你跑進來幹什麼?!”
“快跑啊!”
她哭喊着扇了梵雲飛一巴掌,眼眶中的淚水從臉頰流下。
“不……我不逃!”
“我…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梵雲飛眼中的決絕與堅持,厲雪揚看的一清二楚。
“蠢貨,這次不一樣了。”
“這次是純質陽炎,我們會死在這裏。”
厲雪揚眼中含淚的看着梵雲飛,卻像是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局,語氣平靜。
“不…我們不會死……”
“好……不容易……想起了!”
梵雲飛的手握緊拳頭,看着厲雪揚堅定的說:“我……我不會讓我們……就這樣死掉!”
紅蓮業火附着在林瑜全身,護佑着他在火海中前行無阻。
可稀缺的氧氣和高溫還有燃燒中的黑煙不斷從周圍湧來,火焰只能阻隔火焰。
他靜態閉氣的最高紀錄是5分35秒,必須在五分鐘內將他們帶出來。
龐大的妖力從梵雲飛體內爆發出來。
這是?!
梵雲飛的妖力!
林瑜抬起胳膊抵禦着衝擊,但只是堅持幾秒便被震退出去。
他從高空垂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形。
白月初與塗山蘇蘇跑過去,說:“林瑜,你沒事吧!”
“林哥哥,你沒受傷吧?”
林瑜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一隻手掩在身後,笑着說:“沒事~”
“你們看,那裏!”
白月初與塗山蘇蘇看向他所指的方向。
他放於身後的手,微微顫抖,皮破后露出鮮紅的血肉,鮮血順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可他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好似感受不到痛楚,亦或是他已經麻木了……
大量的沙粒從海中出來。
天空啊,下着沙……
厲雪揚看着這恍如隔世的景象。
每一粒沙帶着水,映在陽光下……
那五彩斑斕的光華落下……
我下下輩子都不會忘記……
……
漫天的沙粒熄滅了熊熊的烈火。
但那奇特的造型,白月初看了,在心裏默默的吐槽道:這個東西,我大概下輩子也不會忘記。
塗山蘇蘇看着這奇觀,感嘆道:“好漂亮的便便。”
白月初疑惑的問道:“會不會悶死在裏面?”
沙狐秘書小麗笑着回答:“不用擔心,沙妖在沙中就像魚類在水中那麼靈活。”
話音剛落,梵雲飛便帶着厲雪揚從沙中飛出。
塗山蘇蘇笑容滿面,說:“太好了,是大團圓結局耶!”
厲雪揚雙手叉腰,活力四射的看着梵雲飛說:“臭土狗,別以為這樣就會被糊弄過去!”
“又用大便一樣的方式來埋我!”
梵雲飛看着她說:“你…你的記憶,還沒恢復嗎?”
“所有的都想起來了,那又怎麼樣!”厲雪揚說,“總之呢,我以前好不容易忘掉你找女人的事情,我又想起來了!”
“那是…誤會。”
“怎麼又想不認賬嗎!別以為老娘轉世了,這事你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我們結婚20周年那天,你還忘記買禮物給我!”
“那次我送了。”
“提前送的不算!”
“總之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別以為救了我就能趾高氣昂的裝作沒事!”
其實有些時候費力去爭辯真相本身,已經不重要了。
身為男人,只需要堅決而霸氣的大喊一聲——
“對不起,下次不敢了!”
梵雲飛跪下對着厲雪揚喊道。
這句話,是口吃的西西域第一高手梵雲飛,唯一能快速流利說出來的話。
千錘百鍊……
厲雪揚抱住梵雲飛,垂下頭輕吻他的額頭。
放在她病服口袋中裝着那半塊御水珠的玻璃瓶,飄出來碎裂。
終於御水珠在空中合二為一。
厄喙獸也因此現行,它龐大的身軀暴露在眾人面前。
孟二飛看向天空,疑惑的說:“奇怪……天上這是什麼妖怪?”
白月初領着棍子飛上天,說:“不想死就給我滾遠點!”
厄喙獸飛快逃離現場,也不知白月初給它造成什麼樣的心理陰影~
“還真聽話。”
白月初看着厄喙獸的背影說。
林瑜笑着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幕。
塗山蘇蘇看向林瑜,注意到他已經包紮好傷口的手。
“林哥哥,你受傷了?!”
白月初聞言,趕忙飛到林瑜身前,說:“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
林瑜笑着舉了舉已經包紮好的手,說:“這不是已經沒事了么~”
“蘇蘇小姐,不用擔心。”他歪頭看向塗山蘇蘇,“不疼哦~”
王富貴聽到這話,無語的撇了撇嘴。
塗山蘇蘇說:“真的嗎?”
林瑜點頭說:“真的呢!”
他垂下頭看向包紮好傷口的手,彷彿能透過那白色的紗布,穿過那一層層包裹,看到裏面塗好葯的鮮紅血肉。
他緩緩一笑,彷彿又看到了當時的景象。
當時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厲雪揚與梵雲飛他們身上。
只有王富貴一邊喝着果汁,一邊偷偷瞟了一眼林瑜。
卻眼尖看到,一滴又一滴鮮紅刺眼的血液從白皙修長的指尖落下。
明明手已經在微微顫抖,臉上卻還是掛着他那不變的微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讓他看不懂了?
臉上像是帶了個面具,那笑容彷彿摘不下來一般。
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包括自己的命!
他明明想要肆意妄為,卻又好像心中還有一把尺,約束着他的行為。
整個人像是束縛一般,彆扭的要死……
可不管怎樣,他們從小相識,相伴長大。
他不能看見當做沒有看見。
王富貴對着身旁的樊七手說:“給我那一卷紗布、藥膏,還有酒精濕紙。”
樊七手着急的說:“少爺,你受傷了么!”
“我沒有,讓你去拿就快點拿給我!”王富貴說。
樊七手飛快跑向遠方,隨後又抱着一對東西快速跑回來。
王富貴注意到林瑜走開的身影,從樊七手懷裏拿好東西。
王富貴跑向林瑜,喊住他說:“你準備去哪裏!”
林瑜停住腳步,轉身笑着說:“王少爺,是怎麼了~”
“怎麼還學會偷偷跟着我了呢~”
王富貴拿着東西走過去,說:“把手伸出來!”
“富貴,你在說什麼啊?”林瑜笑着打趣,“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難得!”
“你這人為什麼老是死性不改,為什麼受傷了不告訴大家!”
王富貴伸出手抓住林瑜的胳膊,拉出他的手,露出他遮掩的事實,說:“你每次受傷,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自己偷偷跑去包紮,你當我不知道嗎!”
“哎呀~一不小心被王少爺發現了隱藏的秘密呢!”
林瑜故意吐舌賣萌的說道。
王富貴無語的說:“不要學少女漫,很噁心知不知道!”
林瑜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后,說:“知道又如何?”
“知道…”
王富貴的話還未說完,林瑜便打斷他的話,抬起眼帘笑容滿面的說:“知道不就只是讓你們擔心而已么,再說了不過就是小傷~”
王富貴說:“所以這就是你不告訴我的理由!這就是你把傷口偷偷藏起來,偷偷離開的理由!”
林瑜一言不發,但他的笑容一如往常,眼神的無奈像是在說,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這樣的笑容與眼神,讓王富貴非常惱火,但他也不能因此不管他。
王富貴拉着他走向路邊的座椅上,扯着着他說:“給我坐下!”
“坐下!”
林瑜輕嘆一聲,依照王富貴的意思坐在椅子上。
王富貴抽出酒精濕紙,泄憤似的狠狠的擦拭着那鮮紅的血肉。
酒精的刺激着傷口帶來難以言喻的疼痛。
“嘶!”
林瑜想要將手抽回來,但被王富貴按住了。
王富貴按住他的手,說:“不許動!現在知道疼了!”
“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王富貴小心翼翼的給傷口塗上藥膏,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
王富貴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起來拍了拍手說:“不錯吧!”
林瑜抬起手看着那白色紗布,緩緩一笑,看向王富貴說:“不錯,這次謝謝王少爺了!”
王富貴傲嬌的說:“那是當然,走吧!”
王富貴隱約覺得,現在這一幕以前好像也有類似的。
可他不記得以前還給林瑜包紮過。
這應該是第一次才對啊!
算了想不到事情,就不想了!
……
塗山容容拿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瓶,說:“這九轉玄陰水還挺貴的呢~這下一瓶就沒有了!”
“算了,就算在白月初賬上吧!”
厄喙獸越過塗山容容,跑向遠方。
塗山容容望着厄喙獸前往的方向,感概道:“那妖怪好慘,逃向了最差的方式~”
天空中漂浮着一塊巨大的冰塊,如果仔細瞧瞧,還能瞧到裏面生物的那絕望的眼神。
“白月初,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塗山雅雅看向那邊說。
……
【這周一更,不好意思!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