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百草皆枯
登仙塔第三層。
一道略微偏僻,隱蔽的雪山溝壑中,一座峭崖之下。
正有一人盤膝打坐,雙掌合十閉目運氣,周身不斷浮起白色真氣,絲絲縷縷環繞自行運轉。
正是中毒的夜千羽,此刻已然將真氣運轉至極致,若非他修為頗深。並且在最早中毒之時,便已經封住了靜脈。阻止了毒氣的流竄,也未在強行運轉真氣。
故而,此刻才得以毒氣入體不深。
縱使如此,夜千羽也只覺的渾身疲乏,神情略微萎靡。
待得真氣在體內運轉三十六周天,行走遍佈諸穴之後。夜千羽緩緩抬起受傷的右臂,此刻。
傷口處已然發黑,一道道黑氣被夜千羽真氣圍繞成一圈。而裏面的黑氣到處亂竄,可每每碰到白氣邊緣便如同冰雪觸碰到爐火高溫一般瞬間融化,黑氣似乎掙扎着想要突破出去。
尤其受傷的地方,肌膚已經開始發白。似乎再拖延下去,便會開始潰爛,腐敗。
夜千羽絲毫不敢大意,運轉真氣護住心脈之後。左指並起,指尖噴吐出一道劍芒。
輕微一劃,便將傷口處的血肉剜去。黑色鮮血瞬間滴滴答答沿着傷口流出,而後伴隨着夜千羽運功發力。體內真氣早已如同困獸脫籠一般宣洩而出,攻向了黑氣附近。
黑氣與白氣頃刻間便交織,纏繞在一起。似乎天敵一般,勢必要分出個高下。
忽而黑氣猛然反撲,將白氣範圍圈逼退幾分。
可好景不長,白氣在擁有後備不斷補充之下,漸漸地將黑氣逐漸的壓縮,包圍。
盞茶功夫不到,夜千羽面色如同火爐一般。潮紅之色不斷湧起,額頭沁出點點汗滴,體表白色真氣更是光芒起伏不斷。
忽然,夜千羽周身真氣猛然外放丈余,震的峭崖落下積雪。而後夜千羽猛然睜開雙眼,眸子中有點點白芒一閃而過。隨即,夜千羽體表真氣瘋狂內斂。似乎是發起了總攻一般,將黑氣覆蓋,包裹在其中。
“嗯。。。哼。。。”夜千羽悶哼一聲,左指催動那道白色真氣,從黑氣處不斷往傷口處移動。
傷口處,黑色血跡不住掉落。伴隨着那縷黑氣從靜脈中透體而出。夜千羽長長呼出一口氣,面色浮現一抹淡淡紅潤之色。而後再次運氣行邊周身,傷口處黑色血跡在滴落三分之一柱香之時,終於轉變為淺黑色。而後,再過三分之一柱香,逐漸轉變成粉紅色,直到一柱香時間過後,夜千羽傷口處血跡終於變為正常鮮紅色。
“這毒,夠霸道。如果是初入馭氣境修士中此毒,必死無疑。即便是馭氣大成修士,一個不慎。恐怕即便不命隕,只怕日後也會修為大退。這毒,品行剛烈,入體如黑炭。像極了南澤域獨有的百草枯”
天下既然有奇珍異寶,那自然也有毒藥瘴氣。
奇珍異寶品級低一些的可以療傷,治病。而那些品級高的則就有逆天奇效,可提升人真氣修為,增長功力。可使人延年益壽,容顏不衰老的。
無一不是讓人爭奪瘋搶的天地寶物。
反之,則還有一些令人退避三舍的天地毒物,沾之便亡。
而傳言天下有三大毒性猛烈至極的藥物,其生長的環境之惡劣,其毒性霸道異常,莫說常人驚懼。就是修行之人不幸中招,若不加以小心也是難以救治。
其一便是產自藍山國境內的斷腸草,此草倒也不尋常見。只有藍山國重兵把守的秦州天崖才有,此草高約一尺。一株七葉,無花無果。被藍山河採摘,尋求毒師煉製成‘斷氣散’,此葯無色無味,雖然沒有特殊藥性。可唯一的藥性便是可以阻斷中毒之人的氣門,催斷人體的氣,從而使人從內部腹臟開始腐敗。
一但中毒,是無藥可救的催命符。
而第二種便是產自南澤域十萬大山中的百草枯。
此草劇毒無比,單論毒性。天下沒有可與之比擬,傳言此草生長之地。方圓幾十里,草木植被無法生長。唯有這麼一株藥草生長。
百草枯,百草枯。
其藥性更是會將中毒之人體內生機決斷,非修為高深者不可抵擋。
第三種藥草,其藥性過於詭秘。並不被世人所知曉,只知道此藥草生長於東玄域完達山脈之中。
“可是,南澤域之中,莫說其他城池和主城百花城之人。就是當年在邊陲鎮州城,我也不曾得罪於誰。莫非是被其他人重金聘請來刺殺我?看來我還是儘快調養身體,繼續前行了。”
而此時此刻。
距離夜千羽十幾里開外的一片山坳里,一個人影踉蹌着奔襲,行至數十丈,腳步愈發沉重。
若是夜千羽此刻身在附近,赫然便可認出此人便是與他交手的無名高手。
那人便奔襲,便回頭四下里查看着。再經過一個隱秘石窟之時,強自忍着跌倒的身體,再次確認了附近無危險之後,低身鑽進了石窟。
背靠着石牆,坐了下來。
“咳咳,這夜千羽修為當真了得。恐怕以我修為單打獨鬥是萬萬沒法取勝的。咳咳。。。師父,弟子愧對恩師教導。以他的修為,恐怕百草枯也無法毒殺他。”
那人低聲自語,而後輕微揉了揉自己胸腹中掌的傷口。
“哼,師父果然說的沒錯。那火老兒是個登徒子,沒成想夜千羽也是個登徒子。還有那雲松,都該死。哼,咳咳。。。。。師父孤苦守着無盡大山百年,鬱郁不得志。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咳咳。。。哇”
還未說完,那人情緒激動之下又是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在面罩之上。
而後,那人輕微伸出右手,接連在自己胸腹大穴練點幾下,然後。身子微微前傾,兩手往腦後伸去,解開了面罩的結扣。
往下一拉面罩,露出了一副清秀娟麗的容貌,嘴角已然無血紅之色,盡顯蒼白。只是面上的斑斑血跡似乎使人無法辨清。
此人伸手探出懷中,摸索了好一會兒。竟然是從懷中掏出一疊錦繡絲巾手帕,沾了點兒雪水。輕微的擦拭着臉上的血跡,片刻后。
血跡擦凈,竟然是露出一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絕美容顏。
此刻膚色蒼白,面上毫無血色。依靠在牆角,更是令人生出一股憐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