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地方等你
“有什麼事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韓僑城,李墨伸手捋了捋額前的頭髮,對他的出現還是有些好奇。
“呵呵,我被劇組選中了。”韓僑城本來想笑得好看一點的,可是臉已經被凍僵了,感覺自己沒說出來的一個字都在拉扯着自己臉上的肌肉。
“劇組?”李墨還是有些沒有聽明白,難道韓僑城就是那些被導演私底下挑選出來的男演員之一嗎?好像又不大可能。
“就是你們今天試鏡的那個劇組,我打聽了一下,好像你很有機會選上哦。”韓僑城之所以這麼興奮,完全是因為聽說了李墨也會在這個劇組裏,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了以後,他才答應齊遠的,而且更沒有想到的是齊遠竟然就是那天自己在樓梯口遇上的那個導演。
“真的嗎?那先恭喜你了啊!”李墨的恭喜有些明顯的敷衍,並沒有對韓僑城所說的自己也可能在這個劇組感到興奮,相反,她並不想演戲,生活本來就夠累了,為何還要那麼辛苦的去詮釋另外一個角色呢?
“呵呵,應該是恭喜我們兩個吧!”韓僑城在李墨面前盡然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情感了。
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就上樓了,看着眼前的樓梯,第一次感覺到了腳步竟然是這麼的沉重,如果韓僑城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真的要去演戲嗎?
這樣想着,李墨推開了宿舍的門,剛一開門,就被莫敏緊緊地抱住了。
還沒等李墨明白過來,莫敏就高興地說道:“李墨,恭喜你,你被劇組選中了!”
李墨的心一沉,看樣子韓僑城說的都是真的了,雖然心裏有些不高興,可是畢竟莫敏也是一番好意,只能勉強地笑了笑,一抬頭,看見孫美慧也正笑着看着自己。
“咳咳,”還沒等李墨說話,莫敏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那麼讓我繼續公佈第二個好消息吧!”
“還有第二個好消息嗎?”李墨將外套脫了下來,掛在柜子裏,好奇地問道。
“那當然了,”莫敏衝著她眨了眨眼睛,說道:“第二個好消息就是,我們宿舍的三個人全部都被選上了。”莫敏一說完,又歡呼了起來。
李墨這才明白孫美慧看着自己笑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選上了,而是大家都被選上了。
“唉,這個結果真的太好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不過聽說北京的天氣比這邊更冷啊!”莫敏一邊說著,又一邊發起了愁。
“什麼?我們還要去北京嗎?”李墨又是一驚,這個劇組選演員這麼拖沓,怎麼到了選上了以後,竟然又這麼雷厲風行了。
“是啊,導演安排我們去北京參加一個月的集訓,據說是魔鬼式的訓練。”坐在一旁的孫美慧也開口說話了,語氣里都是對訓練的嚮往。
李墨沒有接話,此刻她的心情陷入了一種複雜的狀態,如果是明天去的話,那就多代表她要放棄鋼琴大賽了,不過好像她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放棄這次的拍戲,想了想,李墨掏出手機,這個時候應該給西蒙打個電話了。
剛翻出電話簿,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張望,李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簡短的幾句對話以後,李墨又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就要出門了。
“怎麼?你又要出去嗎?”本來正在一旁吃着李墨帶回來的晚飯的莫敏,看着李墨要出去,又有些小奇怪。
“嗯,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不用擔心。”李墨怕莫敏又像上次那樣出去找自己,囑咐了一聲,就出門了。
走在去小街上的路上,李墨的腦海里一直不停地迴響着張望嘶啞的聲音:“過來一趟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本來是有千萬個理由拒絕的,可是李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好的!”
直到耳邊傳來了嘈雜的音樂聲,李墨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到了小街上了,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張望,雖然位置比較偏僻,但是卻可以把進出的人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李墨有些不明白張望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座位,完全可以找一間包間,難道他這些年就在琢磨着窺探人心嗎?
那自己現在不就是站在他面前了嗎?難道他能看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這樣一想,李墨的臉有一紅,低頭快步朝着張望那邊走去。
“怎麼?剛剛在門口還那麼猶豫,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張望將一杯飲料推到了李墨的面前,語氣裏帶着笑,可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李墨沒有去喝飲料,只是坐直了身體,想要直視一下張望,可是一對上他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你應該知道張遙回來了吧?”張望果然沒有客氣,直接說了張遙的事。
李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你怎麼知道,或者她可以說自己沒有見到,但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呵呵,我這個傻弟弟,果然專情啊?”張望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冰冷的酒刺激着咽喉,他卻暢飲自如,因為心裏的某一處已經冰冷如鐵了。
看着他的神情,李墨感覺到了有些好笑,卻又笑不出來,硬生生地說了一句:“難道你找我就是因為這件事嗎?他是你的弟弟,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吧,作為他的哥哥,你有權去關心他,但是沒有理由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放過吧?”
“難道我真的這麼讓你有壓力嗎?”張望沒有接李墨的話,而是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
李墨握着熱飲的手稍微抖了抖,這個問題對她自己來說也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曾無數次地想像自己跟張望見面的情景,可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在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平靜以後,內心又盪起了一層漣漪了。
這種說不出的感覺真讓人難受,耳邊的音樂依舊嘈雜,但是相對而坐的兩個人卻已經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