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阿木接診完最後一個病人,天色已近傍晚。在這期間,縣太爺不斷排人來催周捕快快快去查小孩失蹤案。
周捕快有阿木,雖心急但行動上並不急。他知道,破大案離不開阿木。
華燈初上時,有些不知小孩失蹤案的人家還在陸續放自家孩子出去挑燈遊玩。
在行動之前,周捕快去縣衙門招集齊了衙役們待命。
吃過晚飯,阿木,無影,周捕快三人結伴開始在略顯冷清的大街小巷仔細巡訪。
當暮色完全籠罩大地的時候,三人也走累了。正欲找一家茶館小飲休息片刻。
舉目四顧時,無影眼尖,看到不遠處的橋頭石階上有一位拿着旱煙鍋的灰衣老人,手裏拿着冒煙的煙鍋,也不吸,任由煙鍋自燃,眼睛卻在不安分的四處張望。
“此人可疑!“無影低聲道,說完忙拉了阿木,周捕快在離橋頭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監視。
等了半個時辰之後,隨着一陣哭聲,一位落單的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從遠處向橋頭走去。
小男孩挑着一個魚型的紙糊燈籠,走到黑衣面前時停了下來,象在問事。
哪想,老人卻拿出煙鍋在小孩面前晃了兩晃,小孩就失去知覺倒在了地上。
隨後隨着老人一聲低吟,突然從橋下躥出一隻體格強健的惡犬。只見它叼了小孩,繞開大道,專走小路往城東方向而去。
“我去跟蹤惡犬!你們速去抓住那個壞蛋!“無影說完,縱起身形急追惡犬。
幾個縱跳之後,無影已然“咬“住了惡犬的身影。她不再縱跳,輕手輕腳跟了過去。
好像發覺身後有人,走了一段路后,惡犬轉身深深吸了幾下鼻子。
還好,無影身上塞了幾個阿木做的草藥香囊,掩蓋了自己的體味。
“狡猾的畜牲!“無影低聲罵道。
在經過破廟前時,惡犬突然又放下口中的小孩竟自跑開了。
無影一愣,正欲施救,猛地想到了什麼,沒有動,只是將身體壓的更低了,連鼻子也用袖頭捂了。
過了一會,她發現有細微的聲音從身旁過去,正是那隻惡犬!
“狗東西!等我抓了你,一定拿你燉湯,把骨頭燉酥了那種!“無影握緊拳頭,在心裏恨道。
回頭再說阿木這邊,捉了老頭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因為老人被人割了舌頭,而且還不認字。
阿木分析惡犬肯定是去了城東惡犬們平時聚集的山洞,無影跟過去就太危險了!
他急忙喚周捕快招集人馬趕過去。
阿木說的沒錯,無影跟着惡犬真就到了它們的老巢一一城東的一個山洞裏。
在惡犬佔領這個山洞之前,無影和周捕快以前來遊玩過,洞是一個直洞,不深,但卻有一股清泉流出,夏天洞裏特別涼爽。因為無比的喜歡,二人就給這個洞起了個“仙女洞“的名字。
看到惡犬進了洞,無影不再猶豫伸手從懷裏取出一隻煙花,打着火石點燃引信,向著縣城方向打出一顆響彈!
無影的舉動引起了洞內外一片騷動,恐怖的犬吼犬叫立刻響徹了山谷。
守護洞口的幾個壯漢飛速沖她奔來!
無影正要從腰間解下軟劍,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又熟悉的腥臭味,心下暗道:不好!
逃已經來不及了,抬頭看時,只見貨郎騎着大白犬正從自己頭頂騰空掠過。
伸手入懷剛摸到暗器,貨郎撒下的網已然將自己罩住!躍下犬背,貨郎飛起一腳踹倒無影將網收了。
“仙女洞!“
看到城東上空升起的煙花,周捕快略一辨方位沖眾人大叫道。
“仙女洞“在無影的記憶里是香甜清涼的,如今卻被令人暈厥的惡臭氣味佔據了。
“哇哇哇“
無影一連聲吐了起來,直到胃裏倒騰空了這才依靠着一塊坐下。貨郎僅僅是綁了她的雙手,讓她自己走路,他把這小女子看輕了。
緩過神后,藉助洞內的火把和巨大蜡燭,無影看到幾個關着小孩的藤籠。可能是嚇壞了,只有兩個特別小的小孩在哇哇大哭,其餘幾個大的嚇得都不敢哭。
“快把這些小孩都放了!否則縣老爺派兵來把你們全部殺死!“
看無影小臉氣的通紅。貨郎倒覺得好玩。
“我叫‘大將軍’,我是打過仗的人!“
說完,‘大將軍’瞅了瞅自己的雙腿。
“就因為這些該死的戰爭!我失去了青春,我失去了親人!“
頓了頓,‘大將軍’又繼續道。
“我還失去了保貴的雙腿...“
“是大白犬從死人堆里救了我,遇到一位高人給我葯,讓我用活小孩做藥引浸泡我的下身。“
“我的腿又活了!“
“只可惜要每年一次。“
說完‘大將軍’拉起褲角。
當看到和正常人的肌膚一模一樣的腿腳時,無影的眼睛瞪圓了。
“不信嗎?“
‘大將軍’用自己尖尖的指尖在腿上劃到流出鮮紅的血給無影看。
“你不是人!畜生!快放了這些小孩!“無影罵道。
‘大將軍’正要發作,忽見一個壯漢怱怱跑進來報:官兵已經到山腳下了!
“我喜歡戰鬥!我喜歡血肉橫飛,喜歡看着一個個靈魂從腔子裏跑出來后赤裸裸孤獨無助的模樣!“‘大將軍’獰笑着沖七八個壯漢和群犬叫道。
“不想活,那我們就一起滅亡吧!老子也活夠了,反正到哪兒都是被人逼!“
“弄死他們!“
‘大將軍’一邊吼叫一邊騎上大白犬,率領人和犬沖向洞外。
無影見洞內此時僅有兩隻惡犬在盯着她看,便假裝害怕,一邊哭一邊使勁在石頭上摩擦手上的繩子。還算順利,只消一盞茶功夫,手已脫套。
隨着身形暴起,未及兩犬亮出撩牙,無影的數枚梅花鏢已閃電般封了它們的喉管!
“絕不能讓他們再傷害這些孩子!“
無影心裏想着,立刻着手行動。
她潛行到洞口用飛鏢和軟劍又解決了看門的一個壯漢和三隻惡犬,然後回身放了孩子們偷偷溜出去躲在附近的一塊大山石后。一切做妥,她又把身上的香囊分給了孩子們佩戴好。然後,她親了每個孩子,每親一個她都淚水止不住的流,心臟劇烈抖動的象要爆裂!
“這些沒有人性的傢伙!竟敢忍心傷害這些手無寸鐵的孩子!太沒人性了!“
無影把兩個最小的孩子使勁擁了又擁。眼淚流了又流,她也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