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蒼天疆
……
扶她下山，此刻姜楓也不知她想做什麼。
地面開始微顫，山側一旁疏鬆的零星碎石隨台階不斷滾落。
此時已經回到了當初姜楓來到的那座祭壇周圍，這次那些石像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復活過來。
可在其正中的一女子石塑，姜楓一眼便認出了她。
記得當初第一次來到這裏還是為了救她，山道兩邊的石像是第一關，而山道后的這一潭清水便是第二關。
這泉水像是一面鏡子，但不同的是水中的自己卻可以不受約束的破水而出。
當時就連自己也不信到底是什麼東西，竟會衍生出一個和本體一模一樣，甚至實力也相差無幾的傀儡。
由於源於本體，所以無論是傀儡還是本尊，誰也不會敗下。
但漸漸的，自從那個傀儡將姜楓影子吸納后便開始不對勁，尤其是以當時的眼光來看，它好像學會了思考，更讓姜楓想不到的是，那傀儡竟擁有了原屬於自己的一部分記憶。
“九幽潭。”
“憤怒、仇怨、癲狂、貪婪、傲慢、墮落、怠惰、腐朽、淫慾。”
“惡的力量永遠凌駕於善之上，不過現如今卻出現了兩個變量。”
女子自顧自的說著，不過她也順便將姜楓周身的禁制散去。
剛解開禁制姜楓就徑直奔向那尊女塑，經歷過一切的他明白這是什麼。
不過這是她的選擇，可自己就像以前一樣沒有保護好她。
取出懷裏的那枚玉鐲，為她戴上，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與冥王交易，現如今只剩下半個靈魂的她，石化就是她最好的歸宿，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聽到女子這話姜楓心裏頓時有了希望。
手指輕輕一點，石塑瞬間化為塵土飄散，在女子的掌控下漸漸又重新聚在一起。
很快一個記憶中的影子就出現在姜楓面前。
小女孩膽怯的躲在女子身後，一雙玫紅色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這奇怪的大叔叔。
不知為何，眼前這大哥哥給自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先是嘗試接近，姜楓也逗着她玩，就像小時候那樣。
“也算是之前我答應過你的，這裏面是她的記憶。”
接過女子手中的玉鐲，儘管此刻姜楓眼裏滿是感激，但還是有些不解。
“話說你是不是想借她之手控制我？”
“並非如此，不過現在的她是一個真正的人，而取走她冥魂的人，那是真正的冥界之主，就算天帝，也要讓他三分。”
女子正說著時，抬頭望了一眼天空。
手一推，一道結界就將姜楓與小瀧影給隔絕進去。
轟隆轟隆……
一道，兩道，三道……每一道雷的威力幾乎都能秒殺當時的那條八岐大蛇。
她一共承受了十八道。
雖然她的嘴角溢出了血，可更讓姜楓驚奇的是，她竟然看上去好像只是受了點輕傷。
不久一道身影就從剛才的雷雲之中落了下來。
看着眼前這穿着奇怪的中年男子，姜楓也是一陣疑惑，不過看他身上飄蕩着一絲仙韻之氣，姜楓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膽敢在凡間使用神力，這幾道雷威便是警告。”
來者語氣中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壓，不過女子的狀態明顯超出他的預料。
“你是，哪位？”
女子精練的回答倒是讓一旁的姜楓差點笑了出來。
只見女子眉頭突然一皺。
這道瞳威，這種感覺，要知道自己曾被一道目光擊潰，可那事早已是數千年前的事了。
“你，你究竟是誰！我乃蒼天疆歲仁巡祗麾下，你竟敢對我不敬！”
聽得出來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的他很憤怒，但生氣又能怎樣，女子輕輕一揮手便將其禁錮住，甚至連他的法力也一併禁了去。
“蒼天疆？歲仁？”
對於這個名字女子自然是熟悉。
“沒想到那老東西還活着，幫我給老東西帶個話，千年前的恩怨我可以不計較，不過今天這事……”
說到這女子目光一凝，一股殺意瞬間流露出來。
而剛才男子得意的表情立刻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驚慌失措。
可更令他心慌的是，又是一片雷雲，比之前自己喚來的那片更大。
轟隆轟隆……
細細數來剛才共有數百道轟擊在山後的方向。
這才是真正的神劫之雷。
作為招搖，這種不同於普通雷的雷威自然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可他仍舊不敢置信。
此時隨着一陣劇烈的搖晃，整座神山開始脫離大地的束縛向著空中飄去。
待雷威捲起的煙塵散去，不多時曳漪便來到了女子面前。
竟又是一位神明。
“神女。”
曳影向女子行禮。
‘媧人族，神女，難道是傳說中當年的那位？聽聞那可是當時九大天疆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不會就是她吧！’
很明顯，招搖也逐漸意識這是一位神位不會低於自己上司的神明。
“你的神名？”
女子話里的冷意更甚。
“招搖。”
到這個時候了招搖也只能認栽，畢竟要真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那冒充巡天審神的罪名自己可擔待不起。
見女子依舊沒有動作，招搖趕緊將自己的神符遞上。
哪知女子竟直接收了起來。
“？？？”
見她們走了把自己晾在這招搖更是一肚子的憋屈。
“神女殿下，您這是？”
曳漪此刻也不知這位之後如何打算，畢竟之前也是因為她自己這才突破那道枷鎖化身為神。
“化神者，人間不能留，你回去吧，帶着族人們。”
“那，您呢？”
曳漪說著這話，可神女卻已經將目光望向了更遠處的天空。
“以前那些都是因為我的任性，現在想來，在人間磨礪一番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明白了。”
……
一座島直接在眼前消失，這場景要是普通人分分鐘嚇昏過去，還好姜楓不是一般人。
帶着小瀧影走到白石邊緣這才停下。
“楓哥哥，剛才那個姐姐為什麼要自己留在那裏？”
面對她的問題姜楓只是拿出了一件小玉鐲。
“好看嗎？”
瀧影急忙點頭。
手裏的東西很快被小傢伙奪去，回頭望了一眼那遠處的隕坑。
‘剛才她所說的那些是真還是……’
還未等姜楓想下去天空又兀然陰沉下來，這次明明在烏雲中還未見一絲雷光，但那股雷威已經壓的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