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瀧延草
……
絕寂山脈深處，氣溫會逐漸隨着海拔的升高而驟降。
而絕寂山脈的幾座主峰，則構成了圍繞着絕寂冰川外圍的霧門山。
而那盤繞在霧門山上，完全由白色霧氣所幻化而成的面紗，始終讓人無法窺探這絕寂冰川深處所隱藏的真相。
次日黃昏，叢林中一道迅捷的銀色身影正越過漫無邊際的絕寂森林，朝着最高處的絕寂主峰冰川前進。
隨着傍晚來臨，那聚集在霧門山的白色霧氣開始向周圍林海擴散，目所能及的一切，接觸霧氣后的一切，都被粉刷上了一層雪白的外裳。
在這霧氣之外，騎乘着冰脊荒狼的兩人正注視着這一切的發生。
“這霧氣很是奇怪，好像是某種強大的禁制。有辦法穿過去嗎？”夢影一臉凝重的問道。
“有辦法，就是……。”姜楓發現女子正用那雙眸子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再次搓了搓手。
“財奴。”夢影沒好氣的道。
雖然不情願，但夢影還是將僅存不多的錢幣交給姜楓。
“在黃昏臨近傍晚之時，圍繞在霧門山周圍的霧氣會擴散到外面，就像是扇只在夜間打開的大門，而只要趁這個時候溜進去就可以了。”姜楓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將錢幣揣到口袋裏。
“你確定這樣有用？”夢影疑惑的問道。
隨着天色漸晚姜楓壞笑道：“抓緊。”
“你下流！！！”
可就算抱怨，夢影還是緊緊抓住前面的姜楓。不僅僅是因為氣溫愈加寒冷的緣故，更多或許是因為毒性擴散導致的全身虛弱，因而就連說出的話里也帶着絲柔柔弱弱的音韻。
穿梭在這濃密的霧氣中，夢影方才發現，與其說是霧氣，或許稱其為冰息更為恰當，“那白色的霧氣便是這無比致命的冰息。”
與之接觸，生命之源便會不斷被其凍結，那種感覺絲毫不亞於被逐漸冰封。
在毫無知覺中逐漸被剝奪掉一切，如若出不去，恐怕就會……，想到這裏夢影不禁搖了搖頭。
穿過霧門山口時，冰脊荒狼便有意放慢了步伐。
隨着迷霧散去，擺在兩人面前的赫然是扇飽經歲月滄桑的殘破大門。
以山為框，大門整體由白色石料鑄造，門框兩側又是由山脊構成的牆體，無限延伸。
但由於長時間的侵蝕，其整體都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再加上夜色的襯托，更加增添些許神秘之色。
“根據人族史料記載，傳聞絕寂山脈中隱藏着一股神秘力量。難道那是真的？”夢影喃喃自語道。
跨過大門后卻是意想之外的平坦。絕寂山脈真正的主峰，恐怕便是隱藏在這被千萬年冰川所覆蓋著的真正死寂之地中。
人們所能看到的絕寂林海，竟不過只是其衍生出的支脈之一！
“難怪每到夜晚，絕寂林海的深處都會被霧氣所籠罩。”夢影恍然大悟道。
令夢影驚訝的是，眼前男子竟絲毫不受冰息影響，而且看他的臉色，明顯是對此不感到絲毫的驚訝，準確的說更像是猶如故地重遊一般。
難道他是來自於此，亦或是曾經來過此地。夢影心中暗自揣摩着。
現在，擺在兩人前方的赫然是由一具具龐大的冰雕所組成的冰雪森林。
其中也不乏許多在外界看來罕見至極的強橫生物。
兩人深知，那並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一具具被活生生凍結的鮮活生命。
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被冰息所凍結的生靈就已經夠驚悚了。沒想到這裏的更多、更大、更強。
而且這些雕像的樣子在夢影看來有些許奇怪。
“這種印記，貌似是某種強大至極的詛咒陣法。”夢影指着其中一座冰雕說道。
“是啊，這裏確實，算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見到女子臉色逐漸變得煞白，姜楓只得改口說道。
穿過眼前這陰森的冰林后才踏入到真正的絕寂冰川外圍。
冰川的冰原之上零散分佈着不少被積雪所覆蓋著的冰裂紋。
稍有不慎踩踏到冰裂紋上，便會連同積雪一起墜入到這些深不見底的冰裂紋。
從踩踏到積雪下陷開始，給人的反應時間不過一瞬，隨後整條冰裂紋會因塌陷而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宛如是捕獵的陷阱，在束縛住的同時，將其狠狠拽入深淵之中。
看着眼前男子在夜間也能熟練地駕馭冰脊荒狼，甚至幾乎沒有踏入任何一個冰裂紋，夢影反倒開始懷疑起男子的真實身份。
絕寂守護者嗎？夢影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若是如此，他完全沒帶自己這個外人來這裏的必要。
隨着體力逐漸不支，雙眼也逐漸變得沉重，夢影也是下意識的慢慢將身軀依靠在這陌生男子的後背，雙手交叉在姜楓的小腹前，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而姜楓也只是回頭望了一眼便將目光放在繼續找尋自己之前留下的足跡上。
……
冰川、冰原、冰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耀在姜楓疲憊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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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聳入雲且完全被冰雪覆蓋著的山脊橫亘在二人面前，而山脊始終矗立在雲層之上，且向兩方無限延伸。
眼見無法繞過，於是姜楓便讓冰脊荒狼沿着這山脊崖壁向上攀登。
穿過雲層后，頭頂藍天，腳踏雲海。
雲層之上的地勢在這時卻呈現平坦之勢，向著更高處的沿途皆是一望無際的碧綠灌木。
山脊涯頂。
醒來的女子一人漫無目的的在這片涯頂平原上，細細的甄別著一些罕見藥草。
到了這裏，冰脊荒狼更像是找到了家的感覺，在得到姜楓的允許后便跑沒了影。
而一旁將冰脊荒狼放養了的姜楓正若有所思的注視着這山脊涯頂另一側崖壁下的萬丈深淵，以及對面雲霧遮蔽下若隱若現的……
這萬丈深淵以及雲霧對面傳來的聲響，好似和自己腦中慢慢浮現的某些身影完全重合。
……
滴答~滴答
黑色的液體從眼眶溢出。
夢中出現過的一幅幅畫面，在此刻逐漸拼接在一起。就在快要完成之際，眼前的一切突然逐漸模糊，不知過了多久，夢影才從昏睡當中醒來。
眼前是一片漆黑，夢影剛要扯下蒙住眼睛的布條。
“別動，你的雙眼已經開始被侵蝕了。”姜楓好心出聲提醒道。
將一株冰冰涼涼的東西交給女子。
“你沒事吧，你好像受傷了。”在男子靠近的時候夢影明顯嗅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暫時還死不了。”姜楓沉着聲音說道。
“先別管這個，有辦法催熟嗎？”姜楓迫切地問道。
將其放在鼻尖嗅了嗅，“可以。”夢影說道。
那是一株近百年品質的瀧延草，手足甚至都會為此相殘，眼前女子竟不會擔心自己會對她不利，這確實讓姜楓倍感意外。
夢影在一旁也是暗自驚訝，她可是從未見過如此高品質的瀧延草。
靈藥師通常都會有一些自保的手段，要麼是無與倫比的強橫實力，要麼就是用毒。
姜楓更相信後者，畢竟這位女子的毒，確實用的恰到好處。
“一人一半，如何？”夢影不按套路的問道。
“這。”姜楓面露難色。
奈何今天已是第四天，留給姜楓的時間不多了，但身旁的女子卻完全是一副毫不擔心的模樣，這讓姜楓可是一陣的頭疼。
“三七？”姜楓試探道。
“四六。”
“瀧蜒草在採摘后的一段時間內，如果沒有充分的處理，可是會自行枯萎的。”夢影補充道。
姜楓何嘗不知道，可是又總感覺自己被女子套路了。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成交，算你狠。”姜楓沒好氣的道。
一旁的女子噗嗤笑出聲。
姜楓承認，這一路上確實從女子那裏坑了不少。可就是沒想到，這下又連本帶利給賠了進去。
“請迴避。”夢影開始逐客。
“好好好，這可只有一株，你可千萬千萬要小心點。”姜楓可真謂是千叮嚀萬囑咐。
看着女子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姜楓最後還是識趣的背過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