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斬殺領域
不知怎的，九霄靈童總是覺得不安，這種不安不是性命受到威脅時的預感，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盯着的不適感。不過神識數十里，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這讓一向淡然處事的九霄靈童有些煩悶。
事實上這位靈童大人的感覺一點沒錯，因為在他的隊伍中和另一頭的火國邊境處各有一個活閻王正盯着他呢。
“嗯？怎麼可能！”
九霄靈童的滿臉震驚，就在瞬間，拉車的馬兒已經沒了腦袋。
“來人！”
一位名叫蕭玄的玄天宗長老迎了上來，彎腰行了一禮，靈童卻並未還禮，只是沉聲問到：
“這馬是怎麼死的？”
蕭玄低聲回應道：
“靈童大人，這馬的頭顱是突然炸開的，在下一直監視着周邊，並無任何可疑之處，所以在下也不清楚。”
九霄靈童嘆了口氣，是了，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有可疑之處，思考了一會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蕭玄，讓焚心帶上一些信得過的人，讓清苑帶着其他弟子返回各自的宗門。還有……別叫我靈童大人了。”
“這……”
“你原來怎麼叫我，現在就怎麼叫吧。”
“好，沈元……師弟。”
九霄靈童嘴角露出微笑，多少年沒聽到師弟這兩個字了，自從他入了天榜后似乎就再也沒聽過了，他曾經不是這般孩童模樣，一切都要從千年前說起。
一本無量渡人經，渡得萬惡難太平。這是沈元修鍊渡人經時讀到的最後一行字，這是初代渡人經的修鍊者死前寫下的。這讓姿器超群沈元十分不理解，他為此立下了渡化天下惡人的志向，哪怕已至入聖也未曾放棄，這是他的大道之心，是願天下太平的信念。
直到那一天，沈元遇到了一個自己無法渡化的男孩，男孩骨齡僅八歲，卻僅為了一個落腳之處殘忍的殺害了一家六口。沈元永遠不會忘記那男孩對他說的話：
“渡化惡人，那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你自己搞得懂嗎？我對他人的惡行就是對自己的善舉，你註定失敗，因為就算你渡的了億萬惡人，但你渡不了人性，人性所在之處，就是惡所在之處。”
沈元知道，放了這個孩子，日後必將出現一位魔道巨擘，但他並未動手，不止因為男孩的話語動搖了他的道心，更是因為他在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與他境界相同的力量，他殺不掉。
這之後沈元閉關了許久，出關時已變為孩童模樣，男孩的問題他已經有了答案，善惡不過是自己的判斷罷了，為何需要在意他人的想法呢？
沈元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陳年舊事，又對蕭玄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為了玄天宗，為了我的正義，那東西絕對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真是遺憾，那東西我可是很想要啊……”
左耳傳來的低語聲讓沈元心中一驚，抬手一道真氣打出，左手邊瞬間多了一個半徑五公里的大坑。
“不對，這是靈體！”
段凜的身影出現在沈元身後。
“又見面了，大善人，那些傢伙太弱了，沒能攔住我呢。”
……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段凜很無奈的屠了兩個村，一會他要用靈魂跟大名鼎鼎的九霄靈童對話，防範必須要有的，他能想到的保險方法是血靈御魂大陣。
血靈附御陣需要新鮮的血液和大量靈力，靈力可以用靈石代替，至於新鮮的血液？這玩意不到處都是嗎？
就在段凜撒血畫陣的時候，餘光瞟了一眼身邊的樹林，似是自言自語的說到：
“再等一會，我這邊有點事。”
說完，段凜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抬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結構複雜的符文。
“天火術·赤蟒！”
段凜身後傳來一聲嬌喝，一條火焰巨蟒將他的身體一口吞下。
“天殺峰第一天才不過如此。”
一個頭戴鳳冠的年輕女子從林中走了出來，女子相貌出塵，發如柳枝，膚勝脂玉，皓腕似雪，身着一襲紅衣，右手還握着一把赤金短槍，氣質高貴且優雅。
“怎麼可能？”
火焰巨蟒散去，一點段凜的殘渣也沒剩下，但女子的表情卻不怎麼好看，她可沒有驅散自己的天火術。
女子抬起腳，她踩到的一顆雜草枯萎了，問題是就算她真的看這株雜草不順眼，頂多把草踩扁燒成灰，為什麼會突然枯萎。
“注意到了？”
地面露出了一個腦袋，接着是半截身體，最後整個人都從地面浮了起來。
“早就聽說焚魔塔炎陽聖人的女兒林妍是傾城之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話還說著，右手已經是凝聚好數百道真氣刃揮了過去。
真氣刃威力不強，但數量可是不少，這種弱小的真氣刃連林妍的防禦都破不開。
但林妍沒有硬接，反而迅速施展御火術喚出火蛇帶着她躲開。
“你做了什麼？”
林妍喘着粗氣向段凜問到。
“斬殺領域，在這裏無論是體力消耗還是受到的傷害都會被放大上千倍，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其實也會受到這個領域的影響哦。”
話音剛落，殷紅的血液從林妍的脖頸噴出，段凜將兩個方向完全不同的真氣刃疊在一起騙過了林妍的神識探查。
“慢慢等死吧，畢竟我……”
“凡哥，動手！”
林妍朝段凜身後喊到。段凜抬了下眉毛，似乎想說什麼，但一把巨劍將他攔腰斬斷，讓他想說的話卡在了嗓子裏。
哐當一聲，巨劍落地，一名俊秀青年出現在林妍身邊。
“林凡哥，你果然來了。”
“小妹，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哥為你療傷。”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運足真氣輸送給林妍，但無論他傳了多少真氣進去都無濟於事。
“該死，為什麼反春功沒用？”
“因為斬殺領域還沒解除啊。”
段凜悠閑的聲音從林凡身後傳出。
“什麼！”
林凡回頭看去，段凜依舊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被擊中過的痕迹。
“你都不想想我為什麼會告訴你我也會受到領域制約嗎？不就是讓你忽略攻擊後手感的問題嘛，要我說，就算你知道這個信息，就不會返回來看看或者補一刀嗎？”
段凜不再掩飾自己的氣場，天君境威壓傾瀉而出。
“我可沒時間陪你玩，下一招就送你歸西吧，玄天宗的大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