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生，敵手
天魁峰頂的宮殿內，峰主陶臨生正在雕一個劍型玉墜。
“呼。”
吹去玉墜上的殘屑，陶臨生收起玉墜。
“我寶貴的線索，我可不能讓你死啊……嗯？”
陶臨生眯起眼睛，他感覺到天魁峰有了一陣極其微小的震動，小到他都險些沒有察覺到。
“不愧是他的血脈，進步真是神速啊，看來都不需要我的幫助了，不過這次的敵人可能會有點棘手，有備無患嘛。”
……
天魁峰山腰處的洞府內，方寒並指化刀，斬去多餘的髮絲，三年時間，方寒長高了些，身材卻更瘦了。
推開洞府的門，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差點沒把方寒晃瞎，不過強大的適應能力還是讓方寒的眼睛很快適應了光照。
“沒想到這個能力還能用。”
方寒身上燃起一層透明的氣，對着路邊的野花一彈，花朵依然盛開，甚至比之從前更加鮮艷，但莖幹和葉子卻如中了劇毒一般全部枯萎。
九幽無生決·無生式，方寒對這招一直有一個誤區，認為它是要聯合九幽秘錄一起使用的。然而事實正相反，九幽秘錄和九幽無生決是相互獨立的，而且九幽無生決是可以當成功法修鍊的，修鍊出的氣無法提升境界，但是保留了它最恐怖的威能：截斷生命。
其實方寒當初在連雲城對戰秦陽時就見識過無生式的厲害，它沒有吸取生氣和轉化生氣的力量，它恐怖的點是排出，凝聚和截斷。
舉個例子，一個生命力均勻分佈的正常人右臂被無生式擊中，會根據無生式的使用者意願出現兩種情況：
一，右臂的生命力被排出，生命力總量減少，但其他部位的生命力會填補這個空缺，生命力分佈依然均勻。
二，右臂的生命力凝聚到其他部位，生命力總量不變，其他部位無法填充右臂的空缺，但生命力的平衡會被打破。
兩種情況都很致命，就拿第一種情況來說，一巴掌下去掉一截生命力，試問誰能遭得住？第二種情況更加了不得，在生命力平衡的情況下，生命力越多越強越難死，可一旦生命力失衡，就等於身體裏多了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還不等對面動手你可能就爆體而亡了。
這個神技加身，方寒的戰鬥力直接提上一大截，但這招雖然強卻不是說方寒就無敵了，用無生式操縱對手生命力的量對自身實力有一定達標。如果把方寒的修為變回來，再來一個洞真境一動不動讓方寒打上一天，也不過是讓他有些許不適罷了，但如果把洞真境換成周天境，在方寒的無生式下可能連十分鐘都撐不過去。
“測試一下力量吧。”
方寒操控着那柄紫色飛劍向山下的試煉場飛去。
……
“練骨，練筋，練脈，啊，找到了。”
影冢的試煉場為不同境界設置了不同的訓練對象，化氣前的試煉對象是一個大石球，所謂的試煉就是擊打這個石球，看留下的痕迹來判斷實力。石球是一件靈器，可以自我修復，而且每個不同的境界都有不同的石球。
方寒要攻擊的是練脈境的試鍊石球，只見他身形突然變得模糊，一掌拍在石球上，石球紋絲不動，甚至連一個小小的裂縫都沒有。
“好，這種力量就沒問題了。”
方寒轉身離開試煉場，只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看着台上的石球。
“那傢伙是天魁峰的？怎麼這麼弱？”
“對，那衣服錯不了，他可能剛入門沒怎麼見過世面吧，這種石球只有練脈境才能留下痕迹。”
眾人只覺得看了個笑話，笑笑也就過去了，直到一個年輕弟子上台準備測試力量。他的手剛觸摸到石球的一瞬間，石球咔嚓一聲碎裂開來，它的內部已經被方寒一掌震成了粉末，再也沒法用了。
“厲害。”
方寒一驚，回頭看去，一個高大洒脫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方寒是肯定忘不掉的，那個眼神除了謝雲崖以為就只有段凜才有了。
“段……師兄。”
“能做出那種動作，你的戰鬥天賦不錯啊。”
“師兄過獎了。”
“你謙虛了，這需要對力量理解很深刻才能做到的。我對力量一道也有過研究，達到你現在的理解我可用了整整七十年……”
段凜的笑容很和藹，但方寒卻覺得此時的氣氛卻僵硬到了極點。
“你明天要出任務了吧？那就不打擾你了。對了，師兄建議你買一些驅陰粉，雖然你去的地方挺暖和的，但是你的敵人可能沒有那麼溫暖。”
撂下這句話后，段凜也不管愣在原地的方寒，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裏。臨走之前，他還有意無意的摸了一下身邊的石頭。
“他發現了嗎？不應該啊。”
方寒神色凝重，他的發力動作和正常人區別不大，但是身體內部每一寸肌肉都是能逐步推進的，一拳等同於幾百拳。問題是這不是正常人能看出來的啊，除非段凜也領悟了力量本質，但就算多元宇宙很難找出一個領悟本質的人，這近乎無限分之一的概率讓他遇到了？
“這……”
方寒旁光掃過段凜觸碰過的巨石，一個圓環赫然於上，圓環的周圍切口乾凈利落，就算讓方寒用鑿子鑿都很難鑿出來。
“是力量本質沒錯，但他對力量本質的理解方向和你不同，你的本質方向更善於壓制對手，他的本質方向更傾向於擊殺。”
環匙的話為方寒對段凜的危險判斷提升了一個檔次。不過介於段凜並未表現出明顯敵意，所以方寒倒也沒多想。
“段凜之前說讓我準備驅陰散？假設他是真的提醒我，那敵人就可能和陰氣有關，和陰氣有關的……”
方寒沉思片刻，一個宗門出現在他的腦中。
“還是準備一些備用吧。”
正當方寒準備前往天滿峰白嫖一些驅陰散時，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他身後出現。
“師弟……”
“額，原來是楊康師兄啊，不知找師弟我有何貴幹？”
方寒都想罵街了，這人走路怎麼沒聲啊，而且氣息和敵意都很微弱，跟路邊的蟲子是一個量級的。
“峰主讓我把這個給你。”
方寒從楊康手裏接過精緻的劍形玉墜，沒有多看就收了起來。
“多謝師兄傳物。”
楊康沒回話，轉身返回天魁峰，只留下方寒在原地低着頭不知思考着什麼。
半晌，方寒從環匙空間內取出了一樣東西，將它塞進左眼眼眶，與此同時又取出一張紙巾和一塊黑布，先拿紙巾擦了擦眼角流出的血，再用黑布蒙住整隻左眼。
“看來還需要一天的適應期，不過有了這個和天魁峰主的玉墜，這次任務起碼保命是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