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4章 筆落修仙 鬼神之女

第3章+第4章 筆落修仙 鬼神之女

《御物訣》是御物宗入門的心法口訣,全書一千二百一十個字,雖然薄薄數頁,但一夜之間抄一百遍,絕無可能,只能以氣御筆一遍完成,想來這也是夫子的本意。

天生萬物,以氣為先,順者通六脈以至陽……呂韓心念所動,一百支毛筆緩緩飛起,沾取了墨汁懸於紙上,呂韓心念一動,同時落下了第一筆。一時間庭院裏內光芒大勝,筆墨翻飛。

一個時辰后,一聲微弱的呼救傳了出來。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眾下人呼啦都沖了進來。

只見滿院的紙張鋪滿了一地,密密麻麻的字隨處可見。有的寫在了牆上,有的寫在柱子上,有的寫在身上。但還是寫在紙上居多。隨處可見的毛筆四處散落着,有的掉在了紙上,陰了個大黑點,有的掉在了魚池裏,半個魚池已經黑了。而呂韓四仰八叉的倒在庭院正中,半身錦袍全是墨跡,已經不省人事了。

再一睜眼已是深夜,身在卧房。桌邊放着兩塊九品龍寶糕和一沓厚厚的紙,這是自己傍晚時的傑作。

這時呂韓的精神已經恢復正常,推開窗,一提氣,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密室之中。放出熒光術,打開那本黃色古書《不歸城房中秘術要以圖文解析》和書架上另外一本一樣大小的書,擺在一起,相互對照細細的翻看了起來。

天色漸明,呂韓合上書雙腿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膝,頭夾在兩腿之間,小聲自言自語着。

“不應該啊,明明書的材質和那本完全一樣,但又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算了,不想了,這本書絕對有問題,也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一回手,把《不歸城千年風土大事記》往懷裏一踹,關上密室的窗戶回到卧房,抱起抄好的一百遍《御物訣》推門上學去了。

來到堂上,夫子端坐,眾人行禮,呂韓上前把一百遍《御物訣》恭敬的放到夫子面前。

夫子隨手一扶,一百張紙整齊的散開,在空中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紙牆。

“恩,不錯。”

夫子微笑道:

“孺子可教也。”

呂韓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昨天寫完之時已累得昏倒並未檢查,現在看來,缺字、漏子、展卷、破損、還有筆掉在紙面上的巨大黑點比比皆是。堂下一眾師兄弟們也是指指點點。

夫子手捻長髯微笑言道:

“爾等莫笑,以之小小年紀,能同時御筆百支而成文,已實屬不易,望爾等多多效仿,在吾看來,此子多有當年蘇孟之風啊。”

夫子用讚許的目光看着呂韓,這讓呂韓還真有點不適應。

“夫子啊,蘇孟是誰啊?”

一個幼小的聲音飄了出來,說話的正是剛入門一年,也是年紀最小的小師妹蘇明兒,今年才九歲。

“哦,既然你們想知道,那老夫今日就講講。蘇孟並非一人之稱,而是兩人,蘇,乃是我御物宗創派先祖,蘇子回,也就是你蘇明兒的先祖,而孟,則是御氣宗的開山鼻祖孟子缺。兩位昔年同窗學藝,都是有通天徹地的大神通之人。”

“那比之夫子如何?”

說話的是一個高挑的女生,皮膚黝黑,相貌清秀,渾身上下帶着不同尋常英氣,正是現任不歸城城主,兼無望城城主,蠻族大長老之女,墨凌。

夫子緩緩搖頭道:“怎可相提並論,不可同日而語,我輩不及其萬一爾。”

此話一出堂下一片騷動。

“修仙者之中還有比夫子更厲害的人物?”一個叫楊影的十四歲的清瘦少年張口問道。

“影兒啊,你這話到也不錯,現今放眼不歸城中再無一人是我敵手,但若倒退千年前,不,就是倒退五十年前,老夫這點微末的道行恐怕連一天都撐不下來啊。

“五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染插口問道。

“此事想必爾等也都問過族中長輩,可有答案?”眾人搖頭不語。

“呂韓,不歸城中,論藏書之眾,當屬你的不入齋,可曾有過那一役之記載?”

“呂韓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就想摸懷中哪本《不歸城千年風土大事記》,但瞬間忍住了。平淡的答道“不曾。”

“既然你們家族長輩不想說,老夫也不能越俎代庖,今日只講一講老夫所見所聞。和本宗的來歷。”

“五十年前老夫也就比你們現在大一點,拜在不歸城,明月谷,御物宗門下。吾師半夏真人,傲晴老祖皆為當世高人,那時節,平日裏打坐練氣,研習道法,也甚是逍遙自在。”

“那一日山門大開,我只當有貴客前來拜山,哪成想數日之後,全宗一千餘人都遷移到了此處。半月之後本宗對面也遷來了另一個修仙宗門,御氣宗。也就是呂韓你現在的宅邸。”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呂韓的臉上。

“兩宗同為修仙宗門,雖然平日裏不和,但國難當頭,宗門裏的那些恩怨也就被放在一邊。那時老夫本領低微,連御物飛行都尚且不會。說來慚愧,當時什麼任務都沒有被分配給我。

“只記得城破之日,陰雲密佈,煙火紛飛,兩千多人的修仙大軍逃回來的只有區區十數人,而且人人帶傷,眼看命不久矣,一位師叔掏出了帶血的掌門令牌交予我手,耗盡了最後一口真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夫子從懷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色令牌,放在桌上手指輕輕一彈,一股青明之音迴響在整個大堂之上久久不去。

“我帶領剩餘的師兄弟十幾人正欲撤離,蠻人已然殺到。雖然我等都有逃離的手段,但情急之下並不能施展的熟練,背後中了一斧,也就是這一斧斷送了本宗的道統。不光砍傷了我,也砍碎了我所背的包袱。漫天紙片飄灑而出的樣子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而我也只搶回來這半部殘卷。”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半本《御物訣》。朗聲說道:

“本宗《御物訣》分為五層,爾等所習僅為一層。氣物。之上還有御物、化物、煉物、合物。只可惜化物之上再無傳承。”

堂內鴉雀無聲,孫胖子這時來了一句:“那御氣宗的人呢?”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孫胖子。

“機會難得還不許人問問啊。”

孫胖子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富貴,你不問,老夫也是要說的。破城一役之後,御氣宗就已經斷了傳承。那御氣宗與本宗同根同源,只是不知為何分為兩派,想來只是修鍊的理念不合而已。御氣宗主修劍,以劍御氣,劍氣所致無物不破,無物可擋。取人首級於百丈之外,走的是一擊必殺的路子。”

說罷只見夫子拿起桌上竹筆隨手一揮,一股無形之氣破空而出,只見堂外的一株碗口粗的樹斜着就被切斷了,樹后的院牆也被切開了一個一人高的大口子。眾人驚嘆萬分,羨慕不已。

夫子放下竹筆緩緩說道:

“而本宗所御之物也以劍居多,但卻以輕巧靈動而見長,攻人之所不及,破敵之所不防。”

說罷夫子右手一掐指訣,堂內的九之竹筆同時飛起,在空中穿插飛舞了起來。瞬間方向一改,只聽得砰砰砰幾聲悶響,九之毛筆依次插入堂中地上石板之中,入之數寸,無一管筆損壞,石板之上入口光滑整齊,無一絲裂縫。

眾人正待喝彩,只聽見夫子一聲溫斥,眾人這才把目光從地上移向夫子,只見夫子自桌面起,青衫、白須、玉面、頭冠,一排黑點散落其上。眾人嘩然,爆笑不已。

夫子微笑道:

“莫笑、莫笑,所有人《御物訣》百遍,明日上交。”

所有人的笑聲立刻停止了,只有孫胖子好像沒聽見似的還在笑。

“富貴啊,你兩百遍!”

孫胖子這才醒悟過來,小聲嘀咕了句。

“我說你們剛才怎麼都不笑了呢。”

夫子起身,整了整衣冠飄然離去,想必是更衣洗漱去了。

堂上幾個立刻下來,有的研究院子裏的被切的整整齊齊地樹木,有的研究插在地上的九之竹筆,在邊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只有孫胖子默默地掏出幾張紙來鋪在地上,起身彎腰要撿射在地上的九隻筆,誰知手剛碰到筆,啪的一聲脆響,九隻筆同時粉粉碎,連筆頭也不列外。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驚呼聲連外面兩個看樹的也吸引了過來。一陣清風拂過地上只剩了九個整齊的圓洞,再無其他。

次日。

清早起來的呂韓推開窗,忽然一張寫滿字的紙鋪面而入。打眼一看,嘆了一口氣,趕緊拿上昨天抄好的一百遍《御物訣》飛也似的衝出了府門,來到對面堂前庭院。

學堂之前是個巨大的庭院,青石鋪地綠草環繞,竹林流水甚是雅緻。

果然只見滿地的紙張有的都飛到房上。孫胖子手握兩支筆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呢。呂韓拍着孫胖子的臉。

“別睡了,自己看看吧。”

孫胖子揉揉眼睛,拍了拍臉往四下一看,驚叫道:

“我昨天明明羅放整齊放在桌子上的,怎麼會,怎麼會。”

“你沒拿東西壓着吧。”

“啊,我忘了”

“撿吧,還等什麼。”

“哦。”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呂韓你那邊多少張?”

“等會兒,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張”

“哦。那夠了吧,”

“夠個屁啊,還差二十七張呢。”

“呂韓,你那不是挺多的么。”

他手指的是呂韓的一百張。

“沒事,咱倆這字都差不多,摻在一起有兩百張呢,夫子不一定看的出來。”

“給你?我怎麼辦,再說了,現在還有時間你再寫幾份唄。”

“我寫是來不及了,我最多同時御筆三十隻,但現在看來寫一份的時間都不夠了。要不這樣吧,我拿一件異物換你的二十七張如何。但是不能你挑,只能我給。”

呂韓一咬牙,用板子換異物也值。嘴裏蹦出來個好字:“一件異物,成交,但不要你的頭盔。”

“你想的美。”

數出二十七張甩給孫胖子,一個墊步提氣上房,往書房趕去,到了書房抱起一捆紙墊步凝腰,又回到了堂前,只見孫胖子默默的捆紙呢。

手指一掐訣,二十七張紙瞬間鋪滿了身前,指訣一變散落在周圍的一百支毛筆同時飛了起來。

“胖子,墨呢?”

“啊,沒有了。”

一百支筆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呂韓一個轉身又回府了。幸虧離得近,呂韓竄進書房抱起一桶墨汁回到了堂前。

孫胖子正撿石頭壓紙呢,算你有點良心,打開墨桶,讓心情平緩了一下。一支筆一篇是來不及了。只能鋌而走險了。

一百支筆,沾滿了墨,或三隻或四隻懸在紙上,心念一動,一百支筆同時動了起來。一百支筆中,有一多半寫的字都不一樣,呂韓瞪大了雙眼,眼球在眼眶裏來回打轉,目光在所有的紙上來回掃視,嘴唇微動,雙手前伸,十根手指不停細微的抽動着,汗水瞬間濕透了全身。

後來雙眼實在是跟不上了,索性把心一橫,兩眼一閉,雙手握拳垂於身體兩側,微微低頭,摒棄掉所有的外物干擾,專心控制自己的氣。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睜眼,一百支筆同時四散,砸在四周邊的院牆上,噼里啪啦的掉在了花叢後面。二十七張紙,這才緩緩地從空中落下,散落一地。

呂韓累的幾近虛脫,跪在地上,地上的磚被汗水打濕了一片。

“胖子,過去多久了。”

只見孫胖子斜靠在一根柱子下,懷裏抱着一捆紙,嘴都合不上了。

“也沒多久啊,你閉眼之後,紙和筆就都飛起來了,石頭都沒壓住,幾個呼吸間筆就全砸牆上了,然後你就睜眼了。”

“什麼?我怎麼感覺好像過去了很久似的。”呂韓說道。

回頭一看,周圍除了孫胖子半個人也沒有,好像真的沒過多久的樣子。

爬過去撿起一張紙來,只見前半張龍飛鳳舞亂的都不像樣了,而後半張異常的工整,而且張張如此,一個黑點都沒有。

孫胖子抱着一捆紙走過來,一邊撿拾地上的紙一邊嘟囔。

“你閉眼之後吧,我就發現雖然筆還在動,但筆尖已經離開紙了,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在御筆寫字,而是在御墨。”

撿拾完地上的二十七張紙,胖子問道:

“你其他的呢?”

呂韓這才想起來,剛才回書房取紙的時候,順手就扔書房了。

呂韓轉身,提氣,“啪”的一聲,身體一下就重重的砸在院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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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之間,呂韓半眯着雙眼,彷彿看見一個俏麗的臉龐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努力的睜開了一隻眼,就看見懂辛文正眨着大大的眼睛以俯視的角度看着自己。

她叫懂辛文,是個集神鬼於一身的女孩。

懂辛文年方雙七,身材已經凹凸有致,黛眉杏眼,朱唇微翹,總是穿着一身鵝黃色長裙宮裝,要不是一隻腳正踩在呂韓的臉上,絕對是居家過日子的不二人選。

“沒死就別裝死,別像個娘們似的,給本小姐起來。”

一把掀開呂韓身上的被子,呂韓下意識地雙手一捂胸前,果然是想多了,不但衣着整齊,甚是連鞋都沒有脫。

懂辛文滑嫩的小腳依然踩在呂韓的臉上沒有挪動半分。

“夫子說你今天應該能醒,別讓我費事,先把它喝了。”

呂韓都不用轉頭,聞着味兒就知道是什麼了,酸臭的黑綠色,帶白絲冒着泡的黏稠液體。這大小應該能有五天的量了。

“也怪本小姐倒霉,前四天睡的跟死豬一樣,非得在我這天醒,你多睡一天不好嗎?”

呂韓躺在床上仰視着她,伸手打算去搬開踩在臉上的腳,誰知她卻主動收了回來,一腳又重重的踩在肚子上,呂韓嗷的一聲,身體都扭曲了起來。

懂辛文面露詭異的笑容,右手拿起桌邊的大碗,左手掐住兩腮,一邊獰笑,一邊硬是往呂韓嘴裏倒。

呂韓心裏想着讓我起來,我自己喝,奈何粘稠的液體一入口,一口接一口,連綿不絕,什麼都說不出來。總有種一口咬不折的感覺。

一大碗罐下去之後,懂辛文跳下了床,在呂韓身上擦了擦手,穿上了鞋襪。

呂韓勉強的坐了起來,又是一陣頭暈噁心,試着調息了一下,這才有了好轉。用袖子擦着嘴說道:

“這味道不對,不是平常喝的那樣。”

“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今天帶來的那碗是新鮮的。”

呂韓臉都綠了,一低頭這才看見床邊四散着五個小空碗,裏面還有綠色的殘液。

內心一陣肝疼,也就是你懂辛文,換一個人看我不打死他。

懂辛文站在床邊穿着鞋襪,整理着衣衫,鵝黃衣帶飄飄彷彿仙子一般,很難想像剛才的行徑是出自她手。

呂韓正看着出神,她卻從桌上拿了一樣東西丟了過來,呂韓下意識的接住,是一個紅玉雕成的小盒子,甚是精巧。

呂韓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隻指環,銀白色金屬結構,中間鑲有一枚黃豆大小,閃着七彩光芒的透明石頭。

這是一枚異物名曰“鑽石戒指”記得那本異界圖譜中見過相似的物品。上面的石頭遠沒有這顆大,其下面的價格卻遠超呂韓的手機。想來這件東西也定是珍貴異常。

“這麼珍貴的的東西給我幹什麼?”

“不是我給的,是孫胖子給你的。”

一張肥臉立刻出現在呂韓腦海里了,他的就不用客氣了,正要收起,懂辛文卻說道:

“這個挺好看的,給我吧!”

一件異物萬金難求,雖然呂韓抬手就想給她,但是不符合呂韓愛佔小便宜的性子,於是捂着肚子,裝作一副難受的樣子。

“你剛才……肚子上那腳,踩的我……好疼啊,給我揉揉,這個就送給你,哎,別說我沒給機會啊!”

只見懂辛文嫣然一笑走到床邊,單腳踩在床沿,一用力,卡啦啦,半張床應聲而塌,呂韓從床上滾到了她的腳邊,一隻手抓住呂韓的手腕,一叫力,呂韓的手應聲而開,疼的呂韓精神一個恍惚,指環已經到了她的手裏了,這不明搶嗎?正要從地上坐起,懂辛文卻又把指環丟了過來。

“現在這個指環是本小姐給你的了,欠我個人情,要記住哦!”

說完,一轉身推門而去。

呂韓腦海里的那張孫富貴的肥臉瞬間就換成了懂辛文那張可愛又俏皮的小臉。這時門口傳來懂辛文溫柔似水的聲音。

“呂公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然後就是走路的聲音。

“啊,張媽您也在呢,張媽好。”

“懂家小姐,又來找我們公子啊?”

呂韓知道,懂辛文門外的那些話都是說給下人聽的,在其他人面前,她是個溫柔可愛端莊秀麗的完美女神,但只有和呂韓獨處的時候,她是個鬼。

“吾吾(音:無物),叫人給我換張床!”

呂韓坐在一張新床上,被褥還是剛才被褥,床都換了卻沒人給他換新的被褥。剛剛被褥落地已經有些髒了,雪白的錦衣上也已經沾染了些許味道,呂韓左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右手撫摸着那枚指環,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呂韓和懂辛文從小就認識,兩家是鄰居。雖說是鄰居可兩家的大門離的還真是遠。畢竟兩家的宅邸都非常巨大。

這裏,是不歸城的北城,是有錢人聚集之地。

雖然家家基本都是鄰居,但要串個門都要走好久。

懂,呂兩家是世交,生意上有很多往來。所以走的比較近。時間久了兩家下人就見怪不怪,呂韓經常翻牆到懂辛文家裏去玩或是懂辛文坐着獸車,到呂韓家去拜訪。

懂辛文見到別人都是彬彬有禮十分乖巧可愛的樣子,可能和家教有關。只有在和呂韓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放鬆自我,發泄一下自身壓抑的情緒。這些年呂韓都習慣了。

話又說回來,能來來回回出入呂府如無人之境的也只有她了,還是換個她去不了的地方養養病吧。“本來都快好了的。她這一腳,哎。”

呂韓抱着被子來到了書房,這是呂府的禁地。

匾額上三個大字“不入齋”是上代家主呂韓爺爺親手寫的,曾經當眾宣佈過此處為禁地,除了呂韓和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其實就是爺爺不宣佈也沒什麼人愛進來,這年頭畢竟認識字的都不多了。

密室中,呂韓打開從許書生手裏買來的《不歸城十大風月排名》翻看了起來。

第一名,怡紅院二號店,所有者,懂天生,地址……。第二名,飛紅閣五號店,所有者,懂天生地址……。第三名,立夏院三號店所有者,懂天生,地址……。一直看到第九號店都是懂天生的,也就是懂辛文爺爺的產業。

第十名,春花雪月,所有者,懂辛文,地址、中城……。其實不光這十家店,不歸城所有娛樂場所都是她家的,不光如此,所有煙館,賭場,武館,鏢局都被懂家壟斷了。

而呂家,就是懂家最大的老主顧。

兩家的老頭子都是五十年前最後一批從帝都千里馳援不歸城的兵丁,這是呂韓爺爺說的,但呂韓肯定不信,以呂老爺子神鬼莫測的手段和懂老爺子的正陽一氣訣,在王都不可能只是個兵丁,一定有其他隱情。

破城一役之後城主失蹤,主力虎旗營死傷殆盡,招募的兵勇見城破馬上四散逃竄,而兩千修仙者不知為何團滅了。號稱百萬鐵甲的護城聯合軍一天都沒撐到就被滅了十之七八。

蠻人入主後來到了大後方偏遠之地大興土木。十幾年間就蓋起來了一座城中之城,名曰“無望”。

蠻人大長老,統領無望和不歸兩城,至此兩城相安無事。只是這不歸城裏卻再無官,無兵。

兩城雖有交易,人員卻少有往來,無望蠻族可入不歸,而不歸之人絕不可入無望城,就這麼相安無事了四十年。

破城之後,三十餘歲的懂天生正當壯年,憑藉自己的正陽一氣訣,開武館收徒弟,勢力日見壯大,由於無官府狀態,幾年後,通過了幾場可載入史詩的萬人械鬥,成功的收服了其他幾個勢力統一了不歸城地下世界,建立了“一氣會”寓意團結一氣之意。

所有一氣會的人統一着裝無袖黃色短衫,背寫“一氣”。娛樂,賭坊,就是他們的主要營生,所以開的到處都是。

而呂老爺子,憑藉自己近乎妖孽般的口才和如洗腦一般的歪理邪說,鼓動了大批的無家可歸者去挖礦,砍樹。

時逢無望城的修建,需要大量的土木石方。當時在呂老爺子旗下挖礦的最高有近百萬人。

這些人要麼妻離,要麼子散,要麼家亡。或無餬口斤技能的權者,或只會讀書的腐儒,總之,這些人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或沒有生存的技能。過着混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有錢了就去賭坊,娛樂,消費。沒錢了就回去挖礦,呂家也是包吃包住,生活也過得自在。

而懂天生和其他的幾個大商會,如劉染,孫富貴家族,把拿到這些錢有一部分作為稅金交給蠻族,蠻族又會把錢給呂子木買土木金石,而呂子木手下的礦工再拿這些錢去各大商會揮霍,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懂老爺子有一子,而這個兒子十分爭氣,給他生了十個孫子一個孫女,所謂物以稀為貴,懂老爺子對這個孫女寵愛有加,而她就是懂辛文。

一身的怪力出自懂老爺子親傳正陽一氣決,只因此決陽氣太過霸道,不適合女子長期修鍊所以才拜在御物宗的門下。

說起御物宗,也是近二十年前才復出的修仙宗門,在這之前,不歸城裏卻是懂天生和呂老爺子雙雄並立的局面。

呂韓放下了手中《不歸城千年風土大事記》看看了窗外書房月影,夜已深,雙腿蜷縮在椅子裏,頭埋在兩腿之間,手裏還攥着指環,沉沉的睡了過去,很難得的還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在花叢中奔跑着。

然後,小男孩就被小女孩追上,暴打了一頓。

呂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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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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