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瓦爾里德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帕克反問韋尼克,“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和瓦爾里德對抗,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處理,我們會繞開它,然後離開這裏。”
對於韋尼克給出的建議,帕克是一點都不想聽,這裏的管理人員是什麼樣子他心知肚明。
殘忍,變態,瘋狂。
常年目睹各種喪心病狂的人體實驗早就將他們的性格改變,這些人在某些方面甚至不比那些瘋子好上多少。
他曾在逃跑的路上試圖利用監獄裏的短波無線電報警,結果被主管貝理雅用警棍砸得差點吐血,在貝理雅話語中,可以看出他已經近乎痴狂地把公司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就算這裏無時無刻都在死人,他也要等到公司的私人武裝來處理這一切。
要不是當時一個可怕的病人恰巧路過,嚇走了貝理雅,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生生打死在那裏。
“是嗎?”
聽完帕克看起來咄咄逼人的問題,韋尼克言語中透出一絲譏諷。
他知道帕克,因為上一個信息部的員工因為某些事情“離職”后職位空缺,而實驗又正好進行到關鍵時刻,才會讓這樣的臨時工進入公司。
為了讓公司的人體實驗不被外人所知,通常這樣的人只有兩個結局,要麼簽訂合同,終身為公司服務,要麼拒絕公司,成為新的實驗體,可惜無用的正義感讓帕克選擇了後者。
“在你們進入實驗室時,我已經封鎖了所有能讓你們離開這裏的通道,現在,你們要麼乖乖執行我的命令殺死比利,要麼等瓦爾里德下來殺死你們,那些封鎖可擋不住它。”韋尼克開始赤裸裸地威脅起來。
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帕克感到血氣衝上腦門,他想靠近玻璃,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污言穢語問候韋尼克,但被王遠伸手攔住了。
“韋尼克,告訴我們比利的位置。”王遠聲音平淡。
“選擇機會,就是節省時間。這是一位哲學家所說的話,我覺得用在此刻再適合不過。”韋尼克笑了起來,“順着門外的通道,避開有藍色標識的門,你們就能看見比利,在你們成功后,我會為你們解除封鎖的。”
說完這些,韋尼克不再和他們交流,低頭開始在輪椅上加裝的顯示屏上操作起來。
“走吧。”王遠招呼兩人,率先離開了房間。
帕克快步追了上來,有些焦急地問:“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這種人絕對不會讓我們離開這裏的,如果瓦爾里德沒了,迎接我們的就會是穆克夫的士兵了。”
“我知道,韋尼克的事情之後再處理,現在有個更麻煩的要解決了。”王遠再次取出一個靜止立場發射器。
通道盡頭,在幾人來時的方向,數具死屍靜靜地躺在地上,除此之外看起來沒有任何東西,但王遠能清楚地感覺到,危險正從正前方迅速靠近!
他明白,這一定是瓦爾里德,看起來它似乎是忌憚自己之前的攻擊,這次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到來,而是將自己轉變成了不可見的特殊形態。
這是超越時代的科技,按理來說絕無被發現的可能。
但它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有更加超出認知的能力。
手臂猛地甩動,靜止立場發射器自王遠手中飛出,落在了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半空。
嗡~
靜止立場瞬間展開,區域內的一切停滯下來,那股危機感不再靠近,瓦爾里德被定在了原地。
現在該去解決比利了。
王遠知道,就算殺了比利,韋尼克也不會讓他們離開,但他並不是為了韋尼克才去做這件事,而是為了新彈出的任務。
“納米機器(任務):殺死比利。
獎勵:精神寄託(技能)。”
比利的位置位於實驗室深處,這是一個堪比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空間,一個巨型的金屬球形裝置懸挂在中央,無數奇形怪狀的裝置圍繞着這顆巨球運作着。
當幾人到達時,王遠一眼就看見了掛在巨球下方的比利,他此時正赤身裸體地飄浮在一個充斥着液體的透明球形器皿內,身上插滿了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管子,這些裝置顯然沒有考慮過他的舒適度,把他拉扯成了一個向後彎曲的十字型。
在得到邁爾斯已經拍攝完成的回答后,王遠拿出遺願,對着比利連開了五槍。
子彈擊碎器皿,再穿過比利的身體,血色的花在傷口處綻放,又很快被水流蕩散,比利開始在器皿里掙紮起來,但很快淹沒在了血水裏。
“他死了?”帕克退後幾步,避開了從器皿內流出的紅色液體。
“並沒有。”王遠已經感受到了飛快迫近的危機感。
在他們後方,一團如沸騰般瘋狂涌動的黑雲猛地撞開實驗室大門,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此時,遺願內還剩下一發子彈,槍口的溫度開始極速升高,由銀色變成了金黃色,就像包裹了一層流淌的岩漿,王遠知道,這是遺願的效果發動了。
最後一發子彈附加爆破效果!
扣下扳機,子彈呼嘯着破開空氣,在空中留下一道赤紅的流光,直直地刺進了器皿內部。
轟!
劇烈的爆炸吞沒了器皿,血水與生物碎片衝上天花板,在實驗室內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黑雲不甘地沸騰起來,它凝聚成人型,伸出手想抓住離它最近的邁爾斯,但動作卻越來越慢,終於,在無聲的悲鳴中,瓦爾里德像潮水中的沙堡一樣層層崩解,化成了一地黑色粉末。
“結束了?”
邁爾斯怔怔地看着瓦爾里德瓦解,突然,他感覺衣領有些癢,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了進去,伸出手摸索了一會兒,一個手指頭被他取了出來,上面還殘存着屬於其它人的溫熱,嚇得他連忙把手指扔在一邊。
“離開這裏才算結束。”在血雨停止后,王遠收起提前撐起的傘,“你們要收集什麼資料就去這裏找找吧,我去處理一些東西,待會在電梯匯合。”
他能感覺到,在遠處,一股比瓦爾里德小的多的危機感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