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另一朵蘭
“喂，兵老頭！”鯨蘭語氣有些焦急：“你趕快帶着這艘飛艇跑！”
“嗯？為何？”知樵千兵吐了一口帶有血味的氣息問。
“我快壓抑不住那股氣息了。”鯨蘭的臉色愈漸蒼白，眼瞳中的紅色也開始向藍色轉變。
“快走！”
知樵千兵臉色一變，正要帶着飛艇離開，才發現鯨蘭拉扯世界所鑄的區域還未解除。一道百里長的空間裂縫中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氣息且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奇怪的聲音。
連忙催動靈力之際，一股較之前鯨蘭更為凌厲的氣息在身後爆發開來，藍黑色的殺氣如海浪般卷過這片破裂的天地，使其處處都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幽蘭色。
“遭了！”知樵千兵心中大感不妙，迅速調引天地兵道而後暴起。
“啪！”
一根漆黑的鐵鏈自破裂的空間中浮現，狠狠地將知樵千兵抽了下來。
“嘻嘻嘻……兵爺爺你要去哪裏呀？”此時“鯨蘭”的聲音夾帶這一股孩童的稚氣，正嘻嘻地笑着。
再次受創的知樵千兵單膝跪地，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氣——這一擊已經擊中了他身後的道，若非有體內的那把劍穩住了快要潰散的意識，恐怕就早已倒地。
“呼……好誒！”
“鯨蘭”舉起雙手歡呼，一頭紅黑的長發不知何時已經變化為了藍黑色的短髮。
“咳咳……鯨虹？……你不是還要一千年才能……咳……蘇醒？”知樵千兵又險些沒有壓住體內翻湧的氣血，臉色有些發青。
“你們太吵了！”鯨虹掏了掏耳朵，嘟囔道：“十萬上品靈石不就挖幾座礦脈嘛，真是小氣！”
“原來是你在影響鯨蘭的神智……”知樵千兵緩緩坐了下來，如今的他經過大量的消耗已是無力反擊，可以說是刀俎上的魚肉。
“倒是希望這瘋子不要傷害這一船的無辜之人。”瞥了瞥船艙的方向，嘆了口氣後知樵千兵閉上了眼睛。
“別這樣嘛！”鯨虹走進搖了搖知樵千兵，藍色的眼瞳中有隱隱微光流動，裝着愧疚道：“我也不知道你們倆這麼拚命嘛……連本命聖器都祭出來了……”
知樵千兵靜靜的坐着，並不想與之談話。
“喂……別裝死啊……”鯨虹有些焦慮道：“你要是沒了姐姐不得天天念我？”
知樵千兵面無表情地張開眼看了鯨虹一眼，隨後又閉上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海水翻湧的聲音愈漸消散。不知何時，飛艇竟悄然行駛出了這百里的囚籠。待到二人反應過來時，都震驚不已。
“嘶……”鯨虹冷吸了口氣，問道：“兵老頭你……”
“不是我……”知樵千兵搖了搖頭道：“另有高人。”
“啊？”鯨虹撓了撓腦袋，經歷了短暫的腦迴路思考後，若有所思：“那豈不說我可以好好打一架？”
“……”知樵千兵悶哼了一聲，嘴角才擦凈的血跡再次浮現。
“飛鯨一族的願力消耗大半，你若是要打，想必也不盡興吧？要不改天？”知樵千兵試探着，想着能把這瘋子打發有多遠就打發多遠。
“不不不……”鯨虹搖了搖腦袋說道：“我又不是女王，她飛鯨一族的願力關我屁事。”
正說著，鯨虹眼中的殺氣再次顯現，輕咬食指思考道：“那麼……他在哪裏呢？”
“這位女公子，不必尋了，我就在這裏。”
蕭行聲音在鯨虹身後響起。
“嚯！就是你呀！”鯨虹驚訝道：“唔……你是純體修？一點靈氣都感受不到誒……”
蕭行微笑着搖了搖頭，回想起程里凝華不顧周子天的阻攔拉着着自己的褲腳央求自己去跟這兩位玩玩……
“果然，上了年紀的人對小孩子沒有抵抗力啊……”
蕭行笑了笑，緩緩走到了鯨虹面前問道：“不知你想如何？”
“簡單啊！”鯨虹笑着，幽蘭色的詭異氣息再次瀰漫，道：“咱們打一架……”
蕭行微笑着緩緩伸出了手指，在鯨虹迷惑的目光下彈向了其額頭。
“咚！”
中洲邊際傳開了一聲沉悶的巨響，正忙着手中生計中洲之人感覺頭頂掠過了什麼東西，再抬頭急忙抬頭望去，發現一圈圈金色的紋路如漣漪般在天邊散開。
中洲萬食堂里，食客都對着方才的異象議論紛紛。
一位身披蓑衣的老者問道：“嗯？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興許是民聖人的手筆吧？放心便是。”其中一位食客回應道。
“不，我是說剛剛飛過去的東西，太快了。”那老者尋了一處空閑坐了下來。
“飛過去的？不知道。不過看着速度比之前的雲霄飛艇快了不少，應該是帝都新的飛艇吧？”
眾食客喧囂，沒有人在意那道金色的波紋到底是什麼，聖人近八千年的庇護已經使世人忘記了極北內生物的恐怖。
“呼……”那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暖洋洋的燈火之下人們的笑臉，搖了搖頭便離去了。
“我郭澤，真的錯了嗎……不，他們還需要些時間……”
……
極北內地，一片白茫，據說這裏依靠着冰雪的力量封凍着這個世界最恐怖的存在。
“轟轟轟！”
單調的土地上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黑影撞裂開了一道口子，濺起的雪與泥土漫天飛舞。近百里長的溝壑近乎瞬間便突兀地出現在了這片禁忌的土地之上。
常年的積雪與異常濃郁靈氣所催生出的雪精正圍繞着一道狼狽的身影。
“唔……”
鯨蘭吃痛叫了一聲，眼瞳中的藍色已經盡數散去。雖然她能感受到那自稱蕭行的男子並無惡意，但回想起方才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是力量，而是法則。”鯨蘭自視體內那道被金色鎖鏈鎖緊的藍色魂靈，呢喃道。
鯨蘭拍開了腦袋邊一直嘰嘰喳喳的雪精，起身環顧着四周，才發覺自己已被打到了極北之地。
“唉……才一千年就冒出了這麼強的人？”鯨蘭起身聯繫王道，離開之際嘆道：“看來要更加謹慎地對待人族與飛鯨的關係了……”
……
飛艇之上，知樵千兵楞楞地看着擊飛鯨虹的蕭行，只覺得心裏的什麼東西再次破碎了。
“這位老先生不必在意。”蕭行負手而立道：“我暫時封了那雙生之魂，只要不是大道的力量，想必那魂魄短時間內是醒不了的。”
知樵千兵笑了笑，吃力地起身拱手道：“多謝閣下了。”
“不必。”蕭行轉身，嘴角微微上揚：“作為這次幫助的酬勞……四零三休息室的那幾個小傢伙就麻煩你代我送回宗門了，如何？”
知樵千兵嘴角上揚，笑道：“自然，只是不知閣下為哪一派人士？”
“離歸宗宗主，蕭行。”
知樵千兵感受了一下天下兵道所在，發覺離歸宗竟是那片禁地早已被除名的守護……。
“這……或許是有些變故吧？我記得以前的宗主是李文子先生來着……”知樵千兵疑惑。
……
飛艇的休息間內，蕭行已經站在了窗前。高空的涼風能夠吹散心中的陰鬱，讓他覺得很是開朗。
李若荇靜靜地所在角落，眼角的淚痕與眼睛內的血絲還未完全散去。
“你們先回去吧。”深吸了口氣，轉身道：“若荇與我去中洲一趟為大家購置一些東西。”
待眾人點頭后，蕭行緩緩走到了李若荇，輕聲問：“可以嗎？”
李若荇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