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因果

春、風、明、月看着朵朵狼吞虎咽的樣子，笑的前俯後仰。在迷霧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果子。

朵朵吃完自己跟前的，又跑去拿了范進跟二狗子的。直到所有的果子下了肚，朵朵愜意的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還不忘用手擦擦濕噠噠的嘴。

還沒過足癮的朵朵，一臉期待的看着春、風、明、月四個狐族少女。四個狐族少女相視一笑，就出了大殿。

不大一會，四個人再次端來十幾個大盤子，裏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朵朵眼睛睜的老大，口水都流了出來。

春風明月在范進跟二狗子跟前各放了一盤，剩下的全都放在了朵朵跟前。還沒等盤子放穩，朵朵已經迫不及待的抓起盤子裏面水果塞進嘴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范進和二狗子尷尬不已，兩人羞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朵朵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沒過多久，朵朵將所有的水果一掃而空。

這下，就是紅佛也坐不住了。他們妖族，也沒幾個像朵朵這麼能吃的。看朵朵的眼神，一看就是沒吃盡興。

妖族不缺靈果，但也禁不住這樣吃。這些靈果都是上好的果子，平時她們都捨不得吃，全都拿來釀酒。現在朵朵一個人，幾乎吃掉了他們半個月的收成。

朵朵一向自來熟，特別是有了好吃的，哪怕刀山火海，都被她拋在了腦後。范進和二狗子就比較拘束，靜靜的坐在座位上，偶爾抿一口狐族奉上的靈茶。

范進以前在王宮也喝過上等的茶水，味道跟這個完全沒得比。范進暗嘆一聲，喝完狐族的靈茶，以後哪裏還能喝的慣人間界的茶水。

紅佛奉上的茶是靈茶，茶葉是狐族在迷霧森林裏精挑細選的上好茶葉。這些茶葉都有上百年的年份，生長在靈氣充沛的地方，裏面蘊含的靈氣非比尋常。

大概過了一炷香，一個年邁的老奶奶在紅塵和紅佛的的攙扶下，緩緩的來到大殿，在主位上落座。紅塵和紅佛非常乖巧的站在老人身後。

“年輕人，老身上了年紀，身子骨不方便，讓您久等了。”老奶奶走路不穩，看着弱不禁風。但說話卻中氣十足，沒有半點老人的樣子。

論年齡，范進和二狗子跟這些妖族比起來，都是小孩子。老人說完，范進領着二狗子跟朵朵趕緊起身回禮。

作為客人，范進跟二狗子趕緊自報家門，免得對方叫不上名字。做完自我介紹，老人示意他們坐，范進他們才敢坐下。

“老身，九妹，是狐族在人間界的族長。紅塵和紅佛你們兩別愣着，介紹介紹自己，好讓范進跟二狗子了解一下。”

“小女子，紅塵，是紅佛的姐姐。”站在左邊的紅塵先開口道。

“老祖，你看，紅塵又欺負我，明明我才是姐姐，老祖......”站在右邊的紅佛噘着嘴撒嬌道。

“不得無禮，沒大沒小，沒見這裏有客人。”聽到兩個人拌嘴，老人生氣的瞪了紅佛一眼道。

“老祖，我......老祖....哼......”紅佛見老祖不悅，話沒說完，扭頭看向一邊，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紅佛這丫頭，平時讓我寵壞了，讓幾位見笑了。回頭我再收拾她。”老人和藹可親，一臉慈祥的說道。

朵朵還在蒙頭吃果子，根本就沒聽進去。范進和二狗子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老人要做什麼。

進了迷霧森林，范進跟二狗子可沒少滅殺這裏的妖獸，如今被奉為座上客，多少讓人他們覺的怪怪的。

老人應該是許久沒和人族嘮嗑，好奇的打聽着人間界的人和事。通過老人的話，范進才知道老人從小在迷霧森林長大，即便現在老態龍鍾，都沒出過迷霧森林。

范進從小在大宋國邊境長大，除了上京趕考，去的地方也不多。不過，范進還是講了一些人間界新奇的玩意。

在場所有的妖獸，聽的津津有味。就連春、風、明、月都忘記給范進他們添茶。要不是朵朵吃完了靈果，跑過去跟她們討要，他們差點忘記招待范進他們。

講到好笑的地方，大廳內時不時傳出銀鈴般的笑聲。不過，范進並不是只講好的，也順帶講了人族的不易，特別是大宋國邊境，時不時遭受妖獸騷擾，生活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范進本不想說，深怕惹怒了老人，將他們幾個碎屍萬段。不過，范進轉念一想，既然都來了，就沒什麼好怕的。

人族和妖族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兩族之間的傷害始終沒有停止。人間界的人族還算幸運，起碼有人妖兩族的高層協議，妖族只能窩在迷霧森林，不能出去。

“紅塵紅佛，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嚴格約束族人，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去人族嗎？”老人聽了范進的話，轉頭詢問站在身邊的紅塵和紅佛。

“人族每年死在你們妖族手中的，不下萬人，你們妖族現在敢做不敢當嗎？”這些年，受妖族肆虐，范進看在眼裏，情緒難免有些激動。

“我們妖族可沒你們人族虛偽，不是我們做的，就不是我們做的，你休想誣賴我們。”紅佛委屈的像個孩子，噘着嘴，不服氣的說道。

旁邊的紅塵，就鎮定的多，趕緊示意紅佛住口。紅佛臉上寫滿了委屈，不滿的看着范進。狠狠的瞪了一眼范進。要不是紅塵和老人在跟前，估計紅佛能跟范進打一架。

“紅塵，你給范進解釋解釋。”老人沒有生氣，嚴厲的批評完紅佛后，才讓紅塵將前因後果跟范進講一遍。

妖族居住的迷霧森林，要妖族通過人族之手借過來的。人族跟妖族的高層有約定，妖族蒙昧境以上的妖獸不得進入人間界人族生活的地方。

要是妖族違背約定，人族可以隨時收回迷霧森林，將妖族從人間界趕出。所以，妖族不會愚蠢到讓自己的族人去跟這個協議過不去。

迷霧森林的妖獸數以萬計，他們早就習慣了人間界的生活。想讓他們再回靈界，反而讓他們沒法適應。

這裏面的緣由，還要從人魔大戰說到范進見到的山嶽巨猿。

人間界打造成功的時候，裏面全都是人族，沒有妖族。後來爆發了人魔大戰，這個范統有講過，范進自然知道。不過范進只知道人族打敗了魔族，不過是慘勝。

紅塵見范進了解，就略過了很多細節，專挑重點來講。在人魔大戰的關鍵時刻，魔族的殺手鐧冥王出世，打的人族節節敗退。

在人族最危難的時候，妖族偷偷派遣了一批妖族志願者，支援人族。他們通過跟人族認主，成了人族的靈寵。以這樣的方式加入戰場，魔族也沒辦法指責妖族。

當時，之所以加入戰爭。主要是妖族擔心魔族行事詭計多端。若是打敗了人族，魔族再回過頭對付妖族，那妖族可沒能力跟魔族扳手腕。。

大戰結束后，在狐族的努力下，人族才把人間界迷霧森林划給了妖族，讓他們在人間界有了一席之地。

不過，妖族到了人間界，不能危害人族的安危。特別是化了形的妖族，不能走出迷霧森林，更不能濫殺人族。

若是違背了協議，妖族將從人間界消失。這麼多年來，人間界的妖族一直恪守本分，沒有半點違規。

當年，正是狐族牽頭，人間界所有的妖族，都要聽從狐族族長的調遣，若有不聽話的妖族，狐族可以將他們抹殺。

這麼多年過去，妖族跑到人族那邊被殺，妖族從來沒有追究過人族的責任。人族到了迷霧森林，只要不隨意滅殺妖族，妖族也不會主動攻擊人族。

說到這裏，紅塵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范進。言外之意，溢於言表。要是換了紅佛，肯定會直接跟范進說：“殺了我們妖族這麼多人，還好意思說我們妖族。”

范進老臉一紅，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換位思考，自己殺別人的時候，就理直氣壯。結果別人做的一點不對，就開始指責。

本來迷霧森林一切正常，就在百年前，也就是大宋國剛剛建國的時候。一個天啟境的妖獸突然發狂，瘋了似的攻擊同伴，凡是被咬傷的妖獸，再次攻擊別的妖獸。

凡是被咬到的妖獸，都好像瘋了一樣，完全不受控制。一傳十，十傳百，妖族大量的妖獸被感染。

還好發現的及時，大量高階妖獸出動，直接將這些感染的妖獸滅殺。這些妖獸死後，都有一個特徵，屍體被一層黑氣籠罩，就像范進見到的山嶽巨猿一樣。

這些黑氣凝兒不散，即使妖獸死了，依然籠罩在這些屍體上面。這些黑氣好像有生命一樣，瘋狂的吞噬屍體內的營養。沒過多久，這些屍體就成了一具具硬邦邦的乾屍。

這些妖獸死後，就沒有再出現妖獸被感染的跡象。妖族就放鬆了警惕，不再過問此事。直到有一天，這些死去的妖獸全都不翼而飛，妖族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四下搜尋之後，妖族發現，所有的屍體被妖族一個天啟境的風狼吃了。吃了屍體的風狼，成長速度飛快，很快就到了天啟境的巔峰。

這隻風狼，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狂一次。發狂的時候，全身黑氣籠罩。完全變了一個樣，見誰都攻擊。

風狼的法術是狼嚎，通過音波來攻擊敵人。風狼一旦發狂，在黑氣的籠罩下，氣勢瞬間提升不少。

每當風狼發狂的時候，它發出的音波非常詭異，別的妖族聽了就能產生嗜殺的念頭，瘋狂的攻擊自己的同伴。

被影響的妖族，根本不聽族人的命令。很多妖族在風狼的驅使下，對迷霧森林邊緣的一些國家，發起了攻擊。

這才是妖獸禍亂邊境的根源，黑色霧氣才是元兇。雖然妖族對黑色霧氣研究的不多，但我們知道這肯定是魔族搗鼓，報復妖族。

妖族發現了不對勁，趕緊派族中高手滅殺了風狼。這次，為了黑色霧氣不到處傳播，妖族把風狼屍體所在的地區，畫了一個禁區，不允許任何妖獸靠近。

黑氣霧氣靈性十足，沒有妖獸吃食風狼的屍體，黑氣就主動尋找目標。中招的是妖族的一頭獅象。當妖族發現的時候，獅象已經驅趕大量低級妖族到了人族邊境。

這次妖族不敢再輕易滅殺獅象，只能將其囚禁起來。原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誰知黑色霧氣成長非常的快，獅象一身的靈氣和營養漸漸被黑色霧氣吸食。

沒過多久，獅象就被掏空，只剩下一副皮囊，黑色霧氣再次主動尋找新的獵物。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妖族想出了一個迫不得已的辦法。妖族各族輪流獻出自己的族人，這樣就可以避免黑色霧氣任意尋找宿主。

後來，迷霧森林來了兩個人族大能，他們發現這黑色霧氣就是魔族的魔氣。不過，他們也沒辦法徹底消滅，只留下鎖魂曲。

這曲子，可以讓被感染妖族沉睡，從而降低魔氣的成長速度。一旦有妖獸被感染，就利用這個鎖魂曲讓他們陷入沉睡。這樣，魔氣就不會那麼快成長，宿主也不會那麼快死亡。

這法子還真有效，魔氣成長的速度大打折扣，沒有以前那麼迅速。范進見到的山嶽巨猿，現在就是這個狀況。

紅塵講完了妖獸禍亂的緣由，再次將話題扯到了范進身上。其實，范進一行人踏入迷霧森林，狐族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不過，范進在天啟境妖獸的領地大肆屠殺，狐族沒有出手干預而已。

“知道我們為什麼沒有管你們嗎？”九妹賣了個關子，笑着說道。

“九前輩，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明示。”明白了前因後果的范進，對妖族恭敬了不少，說話也沒以前那麼直接。

“紅塵，你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還不快謝恩”九妹指了指紅塵，笑呵呵的說道。

范進有些茫然，自己進迷霧森林次數不少。但從沒見過紅塵，更別說救命之恩，這樣硬生生的攀上關係，讓范進心裏很不舒服。

“恩人，可還記得當年懸崖邊那隻白色小狐狸？”紅塵沒有直說，笑盈盈的問道。

“你就是那個白色小狐狸？”范進一臉吃驚的看着紅塵。

“嗯嗯”紅塵點頭承認道。

那時，紅塵還是不惑境，沒有化形。在大宋國邊境偷偷遊盪。結果，一不小心，中了獵妖師設計好的陷阱。幸虧范進在那裏，解救了紅塵。

本來紅塵想親自請范進到狐族做客，誰知紅佛自告奮勇，要來接范進。結果弄巧成拙，讓范進闖進了山嶽巨猿的領地。

許久不見妹妹回來，紅塵趕緊帶着春、風、明、月下來查看。好在來的及時，將山嶽巨猿成功控制。

范進一陣后怕，自己一時冒失，若是放出山嶽巨猿，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