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覓毒之旅
次日一大早,由雲棲、凌君和馮碩組成的尋毒隊伍早已在北盟西郊的城門處集合。馮浪盟主和各城城主,還有一眾精英前來送行。
“此次南域受難,危機重重,雲城主、凌城主和犬子馮碩主動請纓,北上尋毒,真乃我南域的真英雄。此番北上,前途渺茫,其中的艱難危險難以預測,三位在旅途中務必千萬保重……我代表南域的老百姓謝過三位英雄,我們在南域恭候佳音,等待你們凱旋歸來!”馮盟主發表了出發前的講話。
“凱旋歸來,凱旋歸來……”在場的眾人也紛紛揮手高呼。
馮浪說完,又把兒子拉到一旁,反反覆復地交代了好多番。
雲棲三人向眾人作揖告別,便沿着白虎江一路北上,開始了尋覓毒源之旅。
只見那白虎江兩岸,因為受到毒水的污染,植物早已枯死。江面上空飄蕩着紫色的毒霧,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泛白的死魚。此番情景,跟周圍生機勃勃的夏日美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我們要離江邊遠一些,以免受到毒霧的侵襲。”雲棲牽着凌君,遠離了河岸,馮碩也跟了過來。
“看剛才的情形,雲老弟跟凌城主,想必是有些交情,是吧?”馮碩打趣說道。
“雲棲拜訪天空城之時結識了凌君,已經有些時日了。”雲棲解釋道,一旁的凌君顯得有些害羞。其實她眼裏只有雲棲,並不希望多一個人同行。
馮碩其實也感覺有些尷尬,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前面。三人一前二后地走着,半日功夫就走了幾十里,眼看着就走到了深林跟前。
“馮兄且慢!”雲棲叫停了馮碩,說道:“前面就要進入森林了,那裏應該就是北斷山脈的外圍了,我們先歇息一會,商量一下對策,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雲老弟所言有理。”三人在森林前面一塊露出地面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吃了點自帶的乾糧,商議起來。
“進入深林后,剛開始可能只會遇到一些飛禽走獸,這些對我們威脅不大,我們就不要進行不必要的殺戮,以免激起了仇恨,引來更多的對抗。”
馮碩和凌君都點頭贊成。馮碩雖然武功高強,但是打小不怎麼管事,並沒有什麼主見。而凌君,她相信雲棲,覺得按照他的想法來做肯定是沒有錯的。
三人商議好了,喝了點水,便起身走進了北斷山脈的外圍森林。
森林裏沒有人類的打擾,更加生機盎然。參天的喬木下,長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叢,蛇鼠蟲蟻和各種飛禽走獸不斷穿梭其中。有時候這些禽獸也會對人進行襲擊,但是基本都是出於自衛。雲棲他們也只是將它們驅散了去。
往深處走了十幾里,濕氣越來越重,空氣中散發著陣陣枯枝敗葉的氣味。越往裏走,遇到的禽獸就越高級,雲棲吩咐凌君和馮碩一定要時刻警惕,以免受到凶獸的襲擊。
“雲棲,你聞到了嗎?有血腥味。”凌君拉緊了雲棲的手臂。她不是害怕,只是想靠近一些,遇到情況能彼此照應。
“聞到了,我們都小心一些,馮兄過來,我們靠近一些,緩緩前進。”雲棲拉着凌君的手,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四周察看,注意着周遭的情況。
“是一頭野豬!”走在最前的馮碩看到了情況,叫了出來。
“小聲一點!”雲棲和凌君走上前去,看到一具已經被啃爛了的野豬屍體,周圍的草地上全是血跡。
馮碩走到野豬屍體跟前,理了一下衣服蹲了下來。他用手蘸了草葉上的血跡,用兩隻手指揉了揉,說:“血液還是新鮮的。”
“糟了!我們可能已經被包圍了,千萬小心!我們一人守着一個方向,做好防備!”
此時,森林很安靜,周圍的灌木叢里傳出來細微的葉子摩擦的聲音,危險正在靠近!
不多時,三人就看到了從灌木叢里露出的十幾雙冒着凶光的眼睛,是狼群!
十幾頭狼呲着牙,發出“咕咕”的獸音,慢慢地朝着三人圍了過來。狼群在接近三人大概幾步遠的時候,突然一擁而上!
馮碩發功,生出了一個冰窖將三人保護起來。只見那十幾頭狼不斷地用爪子在冰面上瘋狂地撓着,嗷嗷地叫着。
冰窟維持不了多長的時間,很快就化掉了。雲棲一劍插在地上,清平劍在地面上激發出一圈強勁的劍氣,將狼群彈飛了出去。狼群感受到了對手的實力,也不敢貿然進攻,又在周圍呲着牙,狂叫着。
“此處空間狹小,不適合施展武功。”
“那怎麼辦?”馮碩問道。
“我看到了,你身後有一地方沒有樹木,比較空曠。我們緩緩地移動位置,等你看到那空曠處的時候,你就發動冰箭,將那個方位上的狼趕跑,我隨之發功將你們帶過去。”
“好,我知道了。”馮碩回答道。
於是三人就背靠背,緩緩地旋轉移動位置。馮碩終於看到了那一處空曠處,猛然一甩手中的鐵骨扇,朝着那個方位的狼揮出去一支冰箭。
那隻狼急忙移動進行閃躲,騰出了一個空隙。雲棲馬上發動內力,拉着凌君和馮碩,快速地移動到了那片空地上。
回過身的時候,狼群也追了過來,形成了扇形的進攻隊形。
“看到了沒?前頭那隻狼應該就是領頭。等一下你們想法子牽制了其他的狼,我突襲那隻狼王。”
三人假裝慢慢後退,狼群也一步步地壓了過來。雲棲感覺腳下剛好踩到一塊凸起來的石頭,這是衝刺的絕佳時機!
“去!”雲棲腳下一蹬,朝狼王飛奔過去,剛好抓到了狼王的頸部,然後滑到了對面的一棵巨大的杉樹面前。雲棲乘勢將狼王壓在了樹榦上。
其他的狼反應了過來,轉過身來想一同撲向雲棲,可惜,已經被凌君的花瓣風團團圍起來了。
馮碩見狀,正想發動一波冰雨將狼群擊殺。
“不要殺!”雲棲叫停了馮碩,“你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
“雲老弟真是心善,我住手便是了。”
只見那隻狼王不停地掙扎,爪子已經把雲棲的手都劃出了幾道血痕。
雲棲慢慢地將狼王放在地面上摁着,右膝蓋壓住了它的後腿,然後對狼王說:“我們此行只為調查毒源,並無心打擾,更不想殺你們。想必你們也知道那條河的水已經不能喝了,我們就是為了把水毒清除才會進入深林,還請狼王讓一讓路。”
說完,雲棲便在狼頭上輕撫了幾下。看到狼王情緒穩定下來后,就把手鬆開。狼王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和雲棲對視了片刻,忽然一個轉身就往森林深處逃竄而去了。
“把他們也放了吧!”雲棲對凌君說。
只見凌君打了個響指,花瓣風便漸漸地散去。狼群一起朝着狼王的方向奔跑,片刻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三人看着狼群跑去的方向,緊張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雲老弟啊雲老弟,方才我們把它們擊殺了多好,省得它們又回來為難我們。”
“馮兄有所不知,剛才我抓住狼王的時候,感受到了它體內的氣息,看樣子已經是懷了狼崽了。”
“什麼?狼王竟然是母的嗎?”
雲棲笑了笑說道:“許多獸類都是以母為王的,狼就是其中之一。”
“還有這種事情,真是開了眼界了。雲老弟啊,你真是再一次令我刮目相看啊,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啊?”
“馮兄見笑了,雲棲不過是在練武之餘讀了一些書籍罷了。”
“看你那得意樣,就是說我是個武夫,不愛讀書了吧?”
“不敢不敢,馮兄哪裏話……”
一旁的凌君看着兩個男人在貧嘴,竟然禁不住笑了起來。她走近雲棲,輕聲地問道:“那它們還會再回來嗎?”
“我想它們是不會再回來了。”雲棲看着凌君說:“狼雖然兇狠,但是靈性很強,知恩圖報,而且它們又十分敬畏強者,想必是不會再回來自討苦吃了。”雲棲這時候感覺手有些痛感。方才忙於戰鬥,都沒留意到手被抓傷了。
凌君為雲棲敷了點葯,又從裙角處撕下一小片薄紗,把傷口包紮起來。“你看你,每次都一個勁地往前沖,活該你疼!”
“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
“哎喲,我真是沒眼看了,你們繼續在這談情說愛吧,我先行一步了。”馮碩說完,就向著森林北方繼續趕路。
“馮兄稍等。”雲棲和凌君跟了上去,一道沿着白虎江繼續北上。
高大的樹木擋住了陽光,森林裏很快就變暗了。黑暗中的森林更加危險,趕路已經是不可能了。於是,三人就尋了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生起了火,停下來歇息。
“天黑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裏露宿了,明日再繼續趕路。”
“也只能這樣了。”馮碩平日裏被下人照顧得很是周到,從來都沒有遭過這種罪。雖然他嘴上要強不說,但是內心已經十分想家了。他在一傾斜的石頭上躺了下去,口裏玩弄着一支狗尾草。
“凌君,真是為難你跟着來受罪了。”雲棲用樹枝和樹葉為凌君搭了一個帳篷,讓她進去歇息,自己就坐在帳篷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陪着凌君說話。
夜越來越深了,周圍時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禽獸和蟲子的叫聲。凌君和雲棲都不再說話了,雲棲心想他們應該都已經睡去了。
但是雲棲沒有睡,他要醒着值守。凌君其實也沒有睡着,她透過帳篷的小洞看着雲棲在火堆旁練起了劍。她從小就在天空城上長大,從來沒見過男人,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那麼優秀的一個男子。眼前的男子,讓自己那麼著迷,那麼心甘情願地生死相隨。
不知道練了多久,雲棲停了下來,又坐到了帳篷旁邊的石頭上。
凌君出了帳篷,說:“雲棲,你睡一陣子吧,讓我來值守。”
“不了,我不累,你睡吧。”
“我睡不着。”凌君坐到了雲棲身邊,頭靠着雲棲的肩膀,兩人便親密地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