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女巫之家
米德加爾德的冬天沒有日夜之分,且不談那追捕日月的兩匹巨狼是否已經完成狩獵,即便是最耀眼最溫暖的陽光,也無法穿透那滿是冰雪的天穹。
忙碌了一天的羅丹點燃火把,將那略顯空洞的房屋點亮。跳躍的火光驅散周圍的寒意,簡單近視補充能量的羅丹手指輕敲,漆黑的魔力一閃而過,將那搬進來的枯死巨木刻成寬廣的澡盆。倒入積雪點燃木屑,感覺那溫暖的水舒緩着肌肉與神經,羅丹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有了阿特柔斯留下的神力以及氣息作為擔保,世界之蛇耶夢加得倒是相當配合,張大嘴巴任由羅丹來了一次極其難忘的蛇腹之旅。那宛如湖泊的酸液飄蕩着致命的毒素,幾乎被完全侵蝕的巨大石像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大大小小的船隻殘骸動物人類的屍骸漂浮在酸液湖泊之中,要不是羅丹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或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九界之中的冥界赫爾海姆,正在觀賞那地獄般的景象。
儘管體驗不佳,但羅丹倒是收穫不少,來自巨蛇的蛇毒,幾枚能當作屋頂用的巨大蛇鱗,甚至還有幾顆斷在蛇腹之中的尖銳蛇牙,或許是某次戰鬥中,來自神明的饋贈。羅丹毫不客氣的將其一網打盡,簡單的道別之後,那龐然大物便搖晃着巨大的身體,盤繞着山峰與湖面再次陷入冬眠。
將收穫盡數塞入手環,羅丹按照阿特柔斯描繪的簡易地圖一路向前,越過一片枯死的紅樹林,避開那天空中展翅翱翔的翠綠渡鴉,很快,羅丹便找到了阿特柔斯描述的地方,芙蕾雅作為女巫隱居時居住的林間小屋。
羅丹看到了那隻守護着芙蕾雅小屋的巨龜,阿特柔斯稱呼它“查爾林”,儘管這隻巨龜體型巨大,但顯然這樣惡劣的天氣,並不適合它這樣的生物。羅丹不得不使用那塊阿特柔斯製作的木牌發出呼喚,並將一絲生命之力作為引子注入那巨龜龐大的身體,同時將那巨龜身下的小屋的壁爐全部點燃,這才及時救回這隻差點死去的巨龜。
現在巨龜記住了羅丹的氣息,他可以居住在這座廢棄的小屋中了。不幸中的萬幸,雖然那些床鋪雜物已經亂七八糟不能居住,但至少房屋結構依舊堅固,再加上萬能的魔力,羅丹足以在這間屋子裏度過相當長的時間。
“我給你留了一束地獄之火,雖然這不算什麼好東西,但也能燃燒足夠長的時間。”
羅丹試着將自己的一絲精神力注入巨龜,從而繞過語言上的障礙,建立充足的聯繫,遺憾的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儘管那隻巨龜似乎能夠聽懂他的話,但顯然,羅丹依舊無法理解巨龜的意思。
“……算了,先睡吧。”
羅丹躺在粗糙的獸皮上,打算休息一會兒。但很快,他的睡眠便被意外來客打擾。
“羅丹!羅丹!”
驚醒的羅丹側耳聽去,發現那是奎托斯的聲音。
“小聲點,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隱居嗎……算了,你先進來。”
然而奎托斯依舊無比焦躁,踩在破舊的地板上轉來轉去。
“阿特柔斯,阿特柔斯……他不在這裏嗎?你見到過他嗎”
“阿特柔斯?沒有,他沒來過這裏。他怎麼了?”
“他……失蹤了。”
…………
正如羅丹所料,奎托斯與阿特柔斯,這對父子之間終究還是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衝突。
“啊,歡迎你,奎托斯,我們隨時準備開飯,要來嘗嘗這個嗎?”
提爾蹲着身子攪動着叮叮噹噹的鐵鍋。
“燉菜燉得越久只會越美味。”
矮人一家的食物一向糟糕透頂,很多次都是靠羅丹勉強應付,直到羅丹選擇外出居住,於是提爾接過了廚房的湯匙。
老實說,提爾的食物……比布洛克好到不知道哪裏去!
“很高興看到你心情不錯。”
“是的……之前我顯然有些太過於激動了。但不得不說,我所做的是正確的,沒有了外來因素的打擾,我們接下來肯定會順利不少。”
坐在餐桌旁的布洛克與辛德里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提起熔爐那邊的事。
“真是有趣,即便是在這樣的日常瑣事中,我依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過去這樣的事,我只需要簡單的打一個響指……”
“你就能變出來食物?”
“……我的僕從便會為我們獻上食物,神力變出食物?我還沒有嘗試過。”
索爾拎起那盛滿食物的鍋子,阿特柔斯擺上餐具,布洛克已經忿忿不平的,要試試提爾的手藝,好大肆嘲笑之前提爾的貶低。
“這份給你,孩子,一份配得上‘巨人捍衛者’的食物。好好享受吧孩子,接下來還有驚喜!想要一把配得上‘巨人捍衛者’的強大武器嗎?”
“夠了。”
奎托斯的語氣有些低沉。
“我說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好吧,好吧,我無意冒犯。”
“呃,這並不算是冒犯,這只是一個稱呼罷了。”
“一個足夠影響你判斷力的稱呼。”
“這麼說……你真的不覺得它有什麼意義嗎?但是想想,是媽媽讓我們踏上那次旅途,還有我們在約頓海姆所見到的一切,我們親眼目睹的壁畫……這所有一切背後隱藏的意義……你都沒有想過嗎?”
“每天每刻。但我知道,我不相信,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你愚蠢的去冒險。”
“但是,如果所有的巨人都指望着我呢?”
“什麼巨人?!”
奎托斯粗暴的打斷阿特柔斯的話。
“我才是指望着你,指望你安全,明智,運用成年人的判斷力,而不是像個小孩一樣莽撞愚蠢。”
“但是……鐵森林!如果只有洛基才能夠前往鐵森林……”
奎托斯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死死地盯着阿特柔斯。
“你是阿特柔斯!我的兒子!僅此而已!你……明白了嗎?”
“……我已經不餓了。”
阿特柔斯將碗丟回桌子上,將自己關進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