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裝神弄鬼

我也知道當不得真，可是有人舉報，這就可大可小。

害重八的人不知道是誰，他和重八有什麼仇恨嗎？

仇恨可能沒有，只是妒忌他當兒童皇帝吧？墜兒道：那天跟我們一起玩的可有不少同學。

啊，你說說看，你們同學也知道這事，你們，是怎麼玩在一起的？

那天，那天不是放假嗎，我跟重八在放牛，半途中他們就來了，還拿了好些東西請我們吃。接着便是賭氣騎馬，再後來就是，重八當了皇上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舉報人必定這些學生當中的一人。

那，我們要不要查查？

現在重八被捉，查出來也沒什麼意義，當務之急是救出重八來。

說的也是，那我們分頭行事，我去衙門申訴，你去大牢探望重八，務必儘快將重八弄出來。老夫子說。

是，好的。暑山客說。

我，我也去求求我爹，看他能不能想辦法。墜兒道。

如果胡財主能出面自然就好，不過這可能性不大，還是靠我們自己吧。

說得是，我們分頭行動吧。。。

小子，你年紀不大，犯什麼事了？也坐牢！一個猥瑣的男人叼着根小簽對着拿破崙道。

老子也沒犯什麼事，只是造反而已。

啊，造反，這麼大的事？你，你可能嗎？

你們也覺得不可能是吧，可他們不信呀。我一個小小孩童怎麼可能造反呢？

是呀，官府也真是太胡鬧了。同牢的老少紛紛為拿破崙鳴不平。

這有什麼辦法，蒙古人的天下，他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唄！

拿破崙倒不覺得怎樣，躺在草禾上睡大覺。

你叫重八是吧，可要重視起來，這罪可大可小，弄不好可就是死罪，比我們這些殺了人的還嚴重。

唉，別說他了，我們不也是死路一條，殺了色目人，又沒錢賠，沒活路了！

當中的幾人唉聲嘆氣起來。

誰叫他們叫賦稅收得這麼狠，這不是要我們死嗎，還動手打我們，我們也不過是失手誤傷他們的。

你說是誤傷，可他們可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我們是犯上，還殺了人，是死罪！

死就死吧，反正交不起租稅也沒什麼好活頭了。

你們，是佃農？拿破崙不由有點興趣的轉過身來。

廢話，不是佃農是什麼，看我們的衣服就知道了。

拿破崙一看，果然是穿得破破爛爛的，比自己還寒酸。

不由心中一動道：你們既然都這樣，不如跟我一起造反得了？

啊，造反，怎麼造？我們可都被困在這牢裏呀。

是呀，小子你的腦子是燒糊塗了是吧？

我不是糊塗，我是說正經的，只要你們聽我的安排，保證你們不會死。

是嗎，你有什麼妙計？

來，來，你們過來。。。。

爾等都是死刑犯，都要被砍頭的，來，喝了這杯酒，上路吧。

這天，獄吏來到眾人面前，擺上了幾壺酸酒。

官爺，我們的罪行不至於死呀，為什麼要判我們死刑？

廢話真多，叫你們死就死，快吃酒，不吃我們可撤掉了。

好，好，我們吃。。。於是，牢裏的一眾老少都巍顫顫的捧起了碗吃酒，你擁我擠的灑了不少出來。

不用擔心，就照我說的去做，包你們都死不了。拿破崙胸有成竹的道。

小夥子，我們都聽你的了，你可要包證我們安全喲？

安全，絕對安全，放心吧。

拿破崙也喝了一碗，卻是嗆得他直咳嗽：他娘的，這是什麼酒？比酸梅湯還難喝。

唉，小子，你就別挑三揀四了，上路前有口吃的就不錯了，管他呢。

來呀，吃包子。於是，眾人又開始啃那比石頭還硬的包子。。。

天靈靈，地靈靈，我們前往天堂前。這天一大早，一個老翁就開始喊了一句。

呸，你這是在咒我們死嗎，晦氣!一個婆娘生氣的埋怨了一番。

怕死是人的天性，不必怪他。拿破崙伸了伸懶腰。

我不是怕死，我是恨這個世道。憑什麼我們天做夜做，累死累活還養不活全家。如今還得死？老翁垂淚了。

他的情緒感染了眾人，大家於是一陣悲傷。

卻在這時，暑山客來了，他走到牢前，拉住拿破崙的手一陣慨嘆：我們已經儘力了，想不到他們這樣狠心，連你這個小小孩童都不放過。

沒事，師傅，我這小小身板還挺得住。我有辦法，你不用擔心。

啊，你有什麼辦法，呆會就要行刑了，我只能央求劊子手下手快些，以減輕你的痛苦。

這是哪的話，呆會他們就下不了手，聽我的，沒錯。

你，到底想到了什麼法兒？暑山客不由眼睛一亮。

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等會你瞧就是。

就在此時，獄吏已將牢門打開，把眾人一起捆綁了押往刑場走去。。。

小八，小八。。。站在刑聲外圍的墜兒聲嘶力竭的喊着：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呀！

重八。。。重八。。。其他的小夥伴也欲哭無淚。

呀，你們都做什麼，為我送行嗎？拿破崙大搖大擺的走在眾犯面前。

你，難道真的不怕死？後面跟着的人嚷嚷道。

不是不怕死，是我們死不了，真的，要信我。

呀，都到齊了嗎？獄司坐在案桌前，一按檯面拍了拍驚木：都不要吵，肅靜！

於是，大家都稍稍安靜下來。

你們犯了什麼罪心裏清楚，這裏我也不多說了，上刑！

是。。。

獄吏按着十幾個刑犯依次登上了斷頭台，十幾個木樁擺開讓人觸目驚心！

好了，觀看的都是親朋好友吧，你們可要聽好了，以後不要學他們那樣，否則，殺無赦！。。。

於是，眾犯被押着按下身子趴在木樁上。

雖然中西有別，但斷頭台卻是一樣的。拿破崙笑着率先把頭放在上面。

好了，給我斬！獄司大手一揮。生死簽從空拋落。。。

啊，我是太乙真人跟前的金童現身，誰敢斬我？

就在劊子手準備動刀的那一刻，拿破崙突然掙扎着站起，口吐白沫，一把坐於地上，口中喃喃自語：

你們不得殺我，是我叫他們幹掉色目人的，你們的賦稅太重了，已經驚動了天人，我金童年下凡就是為了懲罰你們這些敗類！

拿破崙接着手舞足蹈，一陣亂跳。。。

拿住他，胡言亂語。不要聽他的，立即行刑！獄司大怒。

卻在此時，天上數道閃電劈下，驚雷滾滾，再接着傾盆大雨瓢灑而下，只把眾人淋了個落湯雞。。。

斬，斬，斬！獄司再喊。

可又一道閃電襲來，啪的一聲將他的案桌擊為兩半，嚇得獄司一屁股跌坐於地上，滿臉失色！

好，太好了，天助我也！

拿破崙不由暗道，接下來的表演也不用做了，急急挺身而起，大叫道：

還不為我們鬆綁？否則雷公不劈死你們。

啊。。。眾劊子也驚得手中刀落，紛紛退後一旁。卻在此時，一獄吏急急來到獄司身邊附耳道：

不好了，大人，小姐的瘋病又發作了。。。。

娜兒，你還好嗎。到底那裏不舒服，告訴父親。

獄司緊摟着女兒薩依娜，目光一片憐愛。但眉目間卻有化不開的濃愁。

都說叫你辭了你這官職，整天大開殺戒才害女兒得這病的。夫人埋怨道。

不是吧，女兒得病都懶我？

不懶你懶誰？所有的醫師都治不好她，除了跟你有關係還能怪誰？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趁女兒病情還沒加重之前換個官職吧？算我求你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很想做，畢竟做了這麼多年了，雙手塗滿了鮮血也不是一下子能冼得乾淨的。

好吧，如果辭不了官，至少以後不要殺那麼多人了，聽說你今天又開刑場是嗎。

唉，我也是沒辦法，上頭對色目人被殺意見大的很，我不處罰他們無法交待呀。不過今天遇到一件怪事，倒是不能殺他們了。

什麼怪事？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