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武松打虎

是嗎，我倒沒覺得有什麼，那隻不過是人多了些而已。

那你們在大都都見識了很多戲吧？

那是當然，四大雜劇我們都見識過了。還真的比我們的嚴謹多了。像我們這些劇目在那裏是根本不會有了。

是嗎，比如武松打虎？

不錯，他們表演的大多是正劇，比如趙氏孤兒等。我們如今的劇只有漢宮秋上得了檔次，但也只是從他們那裏學的。

你們漢宮秋是從他們那裏學的？

不錯，否則我們只能演些小戲。

是嗎，但我覺得你們演得極好，完全看不出是小戲班演出的戲。

過獎了，我們其實沒演的那麼好。

那可能是我沒看過大都的戲吧，就覺得你們演得極好了。

或許是吧，有機會你也去大都看看戲，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的。

是嗎，那以後等機會吧。

是了，你的筋斗翻好了嗎？

練好了，放心。

那就好，作為武生一出場就得翻幾十個筋斗。

我知道，沒問題。戲劇從哪裏演起呀？

從我被大戶欺辱開始。

你的大戶，就是那家財主？

不錯。

天殺的，要不是他對你不好，也不會有後面的事發生了。

這就是孽緣，誰叫我們相遇呢。

你還是覺得武松才是你良配？

當然，那個少女不懷春，那個美人不愛英雄。武松就是這樣的打虎英雄。

那西門慶呢，你後來為什麼又愛上他？

那是退而其次的選擇，如果你答應了我我當然不會再選擇西門慶。

說的也是，你與西門慶就更是孽緣了，為了你們的私情毒害了我的哥哥。。。

兩人已完全進入了劇本的情節，模擬着人物性格研磨起來。

你們好了沒有，天都亮了。西門慶走了進來。

就好，就好。你等着與潘金蓮磨戲嗎。

是的，小璋走吧。

好咧，你們繼續。。。。

大哥，要不要我們和你磨磨戲呀。回來后湯和他們親熱道。

可以呀，你們演老虎，給我打。

啊，我，我們扮演老虎給你打？

當然了，否則你們能演出什麼？

好吧，扮老虎就扮老虎，不過不要打太大力。

放心好了，你去披件棉布，這樣打起來就不痛了。

啊，也是，好辦法。。。

那我們做什麼呢？徐達與周德興說。

你們就扮演西門慶吧，也和我打。輪流和我打，看誰厲害？

哇哇哇，西門慶被打得呱呱叫。西門慶也沒這麼差吧？

大哥，你可不要以為我們讓你那西門慶就好欺負了呀。

我知道，我老虎都打得死，我還怕他？

呀，看來大哥還真是武松上身了呢。

不錯，他現在一舉一動都像極了打虎英雄了。

英雄在上，請受小的們一拜！

免禮，哈哈哈。。。。。

第二天，劇目開始，先從潘金蓮出嫁說起，再引出武松景陽崗打虎。

陰森森的樹林，一股歪風吹過，老虎的嗚鳴聲讓人不寒而慄。。。

來呀，再給我上幾碗酒，拿破崙豪邁的舉起碗來。

客官，你沒看到這布條上寫着三碗不過崗嗎，你都喝了十幾碗了還要喝呀？

不錯，我的酒量好的很，且我一點也不怕老虎，有老虎來正好，我為民除害把它打死。你們信不信？

不信，這大蟲自打出現以來害了多少人，許多打虎隊都不能捕捉到它，豈是你一人可以把它打死的？

不信是吧，不信就再給幾碗酒咱喝，喝了酒咱的力氣更大，別說一隻老虎，就算兩隻，三隻我也能把它打死。

拿破崙喝的可是真酒，幾碗下肚，開始說起胡話來。

喂，喂，你呆會還要翻筋斗呢，行不行？扮演店小二的悄悄在他耳邊道。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是了，潘金蓮在哪，她快出來了嗎。

呀，你真是喝糊塗了呀，潘金蓮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出來呢，那是得你做了打虎英雄成功回鄉時才能見着她呀。

是，是，說的也是，我是心急了點了。好了，給的哨棍，我要上山了。

客官不可，這可真是太危險了。此時夕陽已下，無人結伴而行萬萬不可呀。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我要上山，立刻上山。。。

台下於是響起一片掌聲，都為他的英雄氣概所折服。

再接着是拿破崙上了山，由於喝了酒感到累躺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著了。

冽裂的山風吹過，讓武松感到身體有些發涼，再聽到老虎的嗚鳴聲與腳步聲不由一陣冷汗冒了出來。。。

兀那畜生，敢來傷人？老虎虎視眈眈，武鬆開始擺開架勢。

打死你！拿破崙說了一聲，老虎猛地前傾，一下撲到武松的胸前。

給我走。拿破崙用力推搡老虎，然而老虎卻是紋絲不動，張開血盆大口就朝武松的脖子咬下去。。。

去死！武松一把拿破崙住老虎額頭，一手握拳狠狠的擊打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終於，老虎漸漸的鬆了口。然而它倒下后又再猛烈的甩起尾巴掃向武松。

看打！武松拿破崙起哨棒一把狠砸過去。一下打到老虎的屁股，老虎吃痛遁走。

武松趁着酒勁猛地騎在老虎背上，再捏碗口大的鐵拳猛錘下去，直打得老虎嗷嗷怪叫。。。

打得好！打死它！。。。台下傳來了觀眾的陣陣歡呼聲，眾人都置身處地，彷彿自己也成為了武松在狠揍大蟲！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湯和他們拍爛手掌，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大打一場。

想不到叔叔竟是打虎英雄，實在是太讓人高興了，請叔叔與我共飲一盞酒如何？潘金蓮穩步到武松面前。

不了，還是等哥哥回來再一起吃吧？武松推讓道。

為什麼要等他，他賣餅都不知賣到什麼時候，我們還是先吃吧？天氣冷。

正因為天氣冷更要等哥哥回來了，你難道不心疼他嗎，天氣這麼冷。

啊，我，我也不是不心疼他，只是我怕這酒菜涼了，我們先吃，等他回來再熱一熱也是可以的。

不，我還是要等他回來一起吃。

你。。真是的，真是個倔骨頭。不解風情。

你說什麼？我，我沒說什麼，只是覺得叔叔太有性格了，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好。

嫂嫂的好我自然知道的，只是不等哥哥回來我吃不下去。

好了，那你便跟我說說打虎的經過如何？這一定是驚心動魄的吧？

你想聽嗎。當然想聽。那好，我就簡單跟你說一說。

話說那景陽崗三碗不過崗，但我卻偏喝了十八碗酒還是要過崗。。。

然後遇着老虎，然後再把它給打了。。。。武松把過程一一的述敘給潘金蓮聽。

潘一邊聽一邊撫胸驚嘆，心中更是充滿了對這個叔叔的崇敬之情，情急一下一把捉住他的手道：老虎，老虎來了。

別怕，我這是講故事呢，老虎早給我打死了。

不過我剛才彷彿感覺老虎真的來到了我的面前。要不是你在我就被它吃掉了。

有這麼真實嗎？

就這麼真實，沒騙你。

好吧，就當它是真的，不過這酒菜還是真的涼了，麻煩嫂嫂拿進去熱一下，估計哥哥也快回來了。

嗯，那叔叔稍等。。。。

這是武松打虎的第一幕，明天我們將會演出第二幕也就是潘金蓮私會西門慶與武松殺嫂。

好的，今天我們這一場戲你覺得演得怎麼樣。拿破崙問自然秀道。

還好，就是我眼神這麼熾熱，但你的反應卻是這麼冷。

這不應該就是我們兩人個最好的狀態嗎，當時應該就是如此呀。

咯咯，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當然不能跟着我熾熱呀，否則你就不是武鬆了。

我是說現在，如果你面前是一個真愛你的人，你會如何對她？自然秀說完睜圓了一雙美目直視着拿破崙。

你，是說現實當中？

不錯，比喻就說現在。

現在，現在難道你愛上了我？

不可以嗎，雖然我比你年長几歲。

這不是年齡的問題，是你們東奔西跑，怎麼可能跟我在一起呀。

說的也是，我也只是想想，我們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