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新的變化
方才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以如此龐大的氣息全力推動“紫微天衍數”和“後天歸元大陣”的運轉，再加上姚清以“諸天靈祇位”模擬“分識”，足以推演出他所想要看到的一切。
沒有哪一刻讓他會如現在一般對未來的把握那麼清晰。
也沒有哪一刻讓他會如現在一般清晰自己所走的道路。
雖然只是一條蜿蜒小路，雖然會有無數磨難，但姚清終於知道了自己的方向在哪裏。
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準備，涓涓滴滴，最終都匯聚成了向前奔涌的大河。
此次南下，對他的意義甚至不亞於接受大衍神宗老宗主最後的傳承，至於除魔，反倒成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或許神闕宗那位子夫真正的目的也非是什麼魔頭，而是為了成全自己？姚清心中突然生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此才不枉耗費此地數十年積攢下來近一半的各種氣息，否則那中年人不會急急忙忙出手。
中年人怕自己再不出手，姚清徹底耗盡一切，那麼他的各種謀算就再無所持了。
當然，姚清也沒有想到中年人的心思會這麼深，原以為誤打誤撞之下子風或許就這般破解了眼前危局，沒曾想竟然全是那魔頭的算計！
中年人五指一張，一道道熾白劍氣凌空而現，相互聚集，瞬息間便化為了一道高速旋轉的風柱，風柱四周，劍氣肆虐，虛空中無數電弧隱現，似乎就連空間也要承受不住這等力道。
“子風前輩盡全力重新控制剩餘‘玄關鎖龍’之陣，此魔我先來對付！”姚清面色凝重，說完一步踏出。
子風壓下胸腔內湧出的鮮血，盤膝而坐，一縷一縷的氣息自他身周飛出，像是絲線一般，纏向虛空中的無形鎖鏈。
他就是燃燒生命，也要修復好、控制住餘下的陣勢，好助姚清一臂之力，子夫口中的關鍵之人，不可有所閃失。
姚清看着迎面而來的劍氣風暴，無盡之力化為“番天印”拍出，一掌下去，好似大海從天傾覆，億萬力道化為鐵板一塊，好似要把虛空給壓塌。
要是換做之前的魏岩，只此一擊，便能把對方擊成齏粉。
中年人也是輕咦了一聲，他雖只是神念之體，卻是元神級的神念，原本應能發揮出煉虛之境的威力，但因為連番消耗，再加上陣勢鎮壓，眼下只余“分識”與“成神”之間的境界。
不出意外的話，對付區區子風一人，在天時地利人和下應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子風並非一人前來，不過他也不在乎，他所知的手段，遠不是子風所能想像，倒也不怕拿不下對方兩人，更何況對方也只是區區“顯聖”，不足為仗。
眼下則發現，這個大衍神宗的餘孽竟出乎意料般的難纏，先是兩大推演聖法鯨吞海吸，差點以一己之力壞了自己的大計，接着又是其發揮出的戰力更是令人側目。
不過中年也緊緊只是意外而已，並不在乎，手指一點，劍氣風暴頓時籠罩而下。
“嘩啦啦”一陣輕響，“番天印”覆壓而下的天地之相直接爆散，一股兇猛的力道四散開來，大殿內諸多無形的鐵索“噶嘣嘣”一陣陣顫抖，房屋晃動，似要散架。
中年人面色一變，“玄關鎖龍”之陣雖是困人之計，但同時也關乎着整個風水大陣的運轉，一旦被暴力破除，風水大陣必然要瓦解，此處的寶地就再無了用處，即便他能夠脫困，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否則他亦不會這般連番算計。
中年人手腕一翻，並指如劍，朝下一斬，虛空中潰散的劍氣頓時相互疊加，化為了一把丈余長的大劍，向著姚清揮下。
姚清深吸一口氣，抬手上按，無盡之力再化“明王印”，逆向擊出。
錚！錚！劍氣清鳴，斬破萬千力道，“明王印”所化明王根本不能定住四方。
姚清左手緊跟而上，帶起一股黑色的光華，一拳打在了那把巨劍之上，卻是他以生滅之力運轉“真空印”。
便聽咔嚓一聲，巨劍裂開了無數道細縫，呼吸間便化成了四散的碎片。
中年人身子微傾，五指向內而曲，形成一個奇怪地姿勢。
大殿內四處飛散的劍氣忽而像是得到了某種召喚，齊齊清鳴，拉扯變大，化為一片又一片細長的柳葉，相互糾纏，組成了一朵潔白的花骨朵，微微一轉，猛地綻放開來，頓時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四射，刺穿一切。
姚清寒毛乍豎，左手黑色光華去勢不減，於半空畫圈，化為“輪迴印”，擋在那一道道光芒之前。
只是對方哪怕只是一枚神念，哪怕被生生鎮壓，所展現出來的修為依然比他高出一個境界，生滅之力先前破去大劍已是強弩之末，眼下強行化成“輪迴印”，便有些吃力。
就聽噗嗤一聲，一道光芒直接擊穿了姚清身上的真元，他背後頓時飆出一溜鮮血，肩膀被洞穿。
姚清悶吼一聲，咬咬牙，剛欲施展“山河社稷圖”，只是看着左手上生滅之力和“輪迴印”生出的黑色光華，忽而福至心靈，生滅之力一分為二，在他右手上化為“眾生印”。
這一刻，他似乎能看到天地間的芸芸眾生，那是生之氣的極致，也是生命存在的表象。
眾生眾生，只有跟眾生站在一切，才是真正的“眾生印”，是純粹的生之氣，毫無雜質的生之氣。
這生之氣看似脆弱不堪，一陣風吹來就要散去，但配合著左手“輪迴印”上的死寂之氣，一生一死，竟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堪堪抵住對方神通。
生死之氣，掌控生死，莫可抵擋。
姚清心中不由微動，他感覺不僅“十方斗戰法”有更進一步的變化，最重要的是五大奇力亦有更近一步的變化，不是領悟新的奇力，而是向內縮減，以一種或者兩種力道統合五大奇力。
也只有那樣，才能更加接近大道，更加接近世界的本質。
只是該如何統合？姚清看着雙手之間的生死之氣，心中隱隱有了某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