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遇刺
薛君憂眼見着那群殺手緩緩持刀涌過來,雖然還不清楚這裏為什麼設了埋伏,可公主的性命丟不得。
他緊緊攥着手裏的燈架,開口向身後臉色慌張的洛君昭道:“公主你在這個屋裏別動,我在,他們便傷不了你。”
“好......”
洛君昭顫顫巍巍撿起地上的一把明晃晃長刀,雙手緊握着擱在身前:“我相信九駙馬。”
薛君憂瞥眸,餘光里那道倩影似乎根本不會武功,無論是形態還是姿勢,皆不像薛君憂之前取木匣遇上的那人。
也就是說,茶靡花屍案與陵陽公主洛君昭可能無關。
就在薛君憂出神兒間,已是有兩名蒙面殺手揮刀闖了進來,兩道鋒芒攜着凌厲的刃風而至,交替着直砍薛君憂胸口。
薛君憂回神,抬起手中長長燈架直刺其中一人咽喉,燈架雖無銳利,卻是生生靠着薛君憂的氣力直穿了那人脖子。
那人轉瞬便被燈架釘在了一扇門邊,另一人見狀本能的停頓一下,薛君憂藉著這個間隙,一腳狠狠踹在那人小腹。
被踹的那人像是重物一般狠狠飛出屋子,落在屋外五六米的地方。
這一腳將那人直接踹死,完全沒有任何留情,把四周的殺手都震住了幾息。
薛君憂嗖地拔出燈架,迅速走出屋子,那被刺穿喉嚨的殺手應聲倒地。
他往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埋伏的弓弩手方才笑着開口道:“你們還真是謹慎吶,這家伯爵都死十年了,竟然還埋伏着不讓別人進來?”
那些人沒有回答,又如狼群般迅速圍了過來。
薛君憂一邊和他們械鬥起來,一邊注意着他們中有沒有使劍的人,毫無例外,竟然都是拿刀的。
幾個殺手揮刀衝過來,雙手高高舉起利刃,薛君憂手中的燈架如槍,在他們還未落下利刃之際出槍迅如游龍,在他們的咽喉前一一劃過,血灑人倒。
其中一個殺手的蒙面黑巾被風吹離,露出一張鼻下留着小鬍子的臉。
薛君憂的目光立刻凌厲起來,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溟國人,你們是溟國人?!”
緊隨其後的殺手同時沖了上來,薛君憂雙手緊緊握住那燈架,使足了全力高高舉過頭頂,將燈架打在其中一個殺手頭上。
咔嚓一聲像是骨頭碎了,那人被直接被打翻在地,渾身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緊跟着燈架收回,薛君憂幾個跨步上去,一手捏住又一個殺手的咽喉,目光一陰,手上狠狠一捏,嚓的一聲裂響,那人身體一直,朝身後仰去。
就在這個時候,兩支弩箭直刺兩名殺手額頭,只聽各自發出一聲慘叫便是應聲倒地。
緋雲雙手持弩的出現在那群殺手之後,薛君憂一下子懂了些什麼,難怪這麼大陣仗周圍卻沒有埋伏弓弩手,原來是被他給收拾掉了。
“你小心點!”
緋雲說話間,手中弩箭射出,不是嵌進殺手的額頭便是直接刺中喉嚨:“這些殺手是溟國人,禽獸一般的賊寇,下手又陰又狠。”
薛君憂一燈架頂端直刺進靠近殺手的右胸,聲音史無前例的冷:“知道,今日被我見了,他們一個也別想活。”
說完,薛君憂拔出燈架,又是一個橫掃把燈架甩在另外一個殺手的臉上,那人的頭毫無徵兆的被打歪,口吐一腔熱血,側翻到了地上。
緋雲嘴角微翹,臉上浮現出些欣賞,早聽聞九駙馬單槍匹馬拳斃了玄陽城惡霸,今日一見,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雖然這群殺手都不是緋雲的對手,但是能和這種人一起殺人,倒是也比對付那些小毛賊快活。
又是幾發弩箭射出,薛君憂來不及對付的身後殺手被再次射斃,他回頭瞧了瞧,身中弩箭的殺手無一不是直接被命中要害,這緋家靠着暗殺發跡當真都是有真才實學。
不過看到此,薛君憂倒是確信了此人或許正如他所說,是安陽的表兄,不然靠着這暗殺本事,當日也不能沒有傷及安陽性命。
但是有一件事薛君憂不解,他一招豎著由上之下劈在一個殺手頭頂,朝緋雲喊問道:“你這麼厲害,竟然打不過雲霓那小丫頭?”
緋雲臉一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甚至懶得管他了:“那小丫頭會紅袖,五步之外,江湖還無人可擋。”
“紅袖?自在師太。”
薛君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不是他老師的老相好么?世界還真小,沒想到雲霓是師太的徒弟。
正想着,薛君憂眉頭一緊,看向緋雲身後朝他大喊一聲:“哎!”
緋雲聞聲回頭,雙眼睜大,倒吸一口,後退幾步,一柄長長的太刀劈在緋雲原來的地方,將那的青石路磚都劈出了裂痕。
緋雲抬頭,看着眼前這名手持太刀的殺手,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來,不過還未等他出手,便是重重咳嗽了幾聲。
他立刻擦了擦嘴角,見手上帶出些血,方才想起自己昨夜被薛君憂用石頭砸出的內傷還沒好。
“這人不一般!”
緋雲回頭望向殺手群里的薛君憂大聲喊:“我來對付那些嘍啰,你來對付他。”
“啊?”
又是幾具瞬死的殺手倒在地上,薛君憂揮了揮燈架上的血:“剛說你厲害,怎麼這就不行了。”
“放屁!我昨夜受了內傷,你”
緋雲的話還沒說完,那手握太刀的殺手衝過來,緋雲不敢與他正面衝突,只得躲閃:“你那石頭砸的多重,你不是不知道。”
正說著,余光中出現了一柄利器,緋雲忙回頭,正要躲閃,卻發現是一燈架與自己擦肩而過。
見那燈架頂端只點那殺手咽喉,緋雲像是察覺到什麼,回頭望向正朝這邊橫衝直撞過來的薛君憂:“觀鳳一羽?你也不一般吶。”
“還行還行。”
薛君憂來到緋雲不遠,順勢接過那被殺手用太刀擊飛回來的燈架:“不過我老師可打不過自在師太,你去保護公主,這畜生我來殺!”
“好。”
緋雲抬手幾下弩箭,射斃了欲要闖進屋子的幾名殺手,而後飛身幾步,腳尖離地,如飛燕般掠過那群殺手,扔掉手中強弩,撿起一把刀來和那群不入流的殺手打起來。
薛君憂回眸確認了一下,見那群殺手突破不了緋雲的防線,便安心的將目光落回了那手持太刀的殺手身上。
他轉過頭,嘴角微翹,面露挑釁的朝那殺手吹出一聲口哨:“溟國人......老子做夢都想屠了你的國,就和當年你們屠滅東碣城一樣。”
那殺手聽不懂,卻是能從薛君憂的臉上看出兇狠與輕蔑,於是太刀在雙手中緊攥,大喝一聲朝他衝過來。
薛君憂原地恭候,長長的燈架在他手裏轉了一圈,見那殺手驟至,立刻用那燈架阻擋對方高舉而下的太刀。
短兵相接,一聲斷裂。
燈架被太刀砍成兩半,殺手的眼睛卻是一怔,薛君憂不給那殺手一絲機會,迅速接回那被砍斷的燈架,用斷開的尖銳立刻在殺手身上一劃。
噗呲一聲,殺手捂着胸口連連後退,整個一雙眼睛都在顯示着疼痛。
那帶血的燈架又是在薛君憂手轉一轉,卻是聽他冷哼一聲:“畜生倒是聰明的很,寧挨一下也不和我打。”
薛君憂說著,低頭瞥了一眼右手早已是準備就緒的另一半燈架,那燈架的斷裂之處更細更尖,若是那殺手剛才躲過那一擊直接使出全力殺他的話,薛君憂有十成把握一下在他左胸口豁出一個洞。
似乎見到自己的頭領受傷了,其餘的殺手也一下子沒了主心骨,聽得那手持太刀的殺手大喊一聲,所有的殺手開始停止手上動作,轉身朝着各處跑去。
薛君憂不想放他們,奈何那殺手沖他飛擲出太刀,薛君憂一個下身躲掉,還未來得及起身,便看到那太刀直刺屋裏的洛君昭。
“快!保護公主!”薛君憂大聲喊道。
緋雲見了,連忙先那太刀一步飛躥入屋,可輕功再快也比不上那飛刀的速度,見根本到達不了公主身邊,緋雲預判着那太刀的軌跡,朝着身側飛身抬手。
在那太刀剛剛竄進屋子的一瞬間,緊緊抓住了刀柄,摔倒在地上。
見狀,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一口氣。
緋雲從地上坐起來,舉起手中的太刀沖薛君憂一笑:“我緋家的眼力,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薛君憂沖他回笑,雖說逃了溟國人,可能保住公主的性命已是最大的成功。
至於這群人為何埋伏在這裏打算殺害公主,想必只要事後問一問陵陽公主自然就可以知曉。
薛君憂又把目光看向洛君昭,正邁步朝她靠攏時,卻是腳步一停,他整個人怔在原地。
只見同樣也長長呼出一口氣的洛君昭身後緩緩出現一個女人,和她相同的身高,黑衣蒙面,身材更是很熟悉。
那女人伸手摘掉自己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二十五六歲的面容,不是溟國人,而是熵國人,甚至和城外草屋土炕中弄出的那五具屍體有些相像。
果然和薛君憂心中猜測的差不多,只不過他原先懷疑的陵陽公主卻是另一個昌隆伯的家人。
“你是......”
就在薛君憂剛要開口穩住那女人的瞬間,一道映着血色的寒光從洛君昭的身體裏竄出,狠狠刺穿了她的小腹。
這兩人本來就幾乎是貼着的,那劍似乎是全部沒入,很長一部分從洛君昭的身前竄出。
站在原地的薛君憂頓時一懵,這到底是為什麼,這女人為何要偷走木匣中的兩封信件,又為何殺和她算是親人的陵陽公主?
只聽忽的從屋內傳來一道利劍抽離聲,洛君昭微微顫動着滲血嘴唇,面色蒼白的雙手捂着肚子緩緩跪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