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徘徊獨望

第二百一十六章 徘徊獨望

這事細說也是可笑——三位神巫心念呂不辰,呂不辰也心念三巫,可雙方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隔若天涯。

就這樣,呂不辰的殘魂日日在太公廟中遊盪,直到幾個月前那位廟祝壽終正寢。

他心存一絲僥倖,以殘魂附於廟祝屍身,借屍還魂,只為了能與三巫面對面的說上幾句話,能讓三巫看他一眼。

好在這廟祝平日裏性情孤僻,又沒有家人眷屬,自是沒有人發覺他換了個芯子。

而三巫平日裏對廟祝也並不怎麼關注,只當是這人修鍊了什麼偏門術法才能死而復生。

幾日前廟祝的軀體中劍,呂不辰的殘魂被迫飛出,三巫還以為是那廟祝的魂魄,故而對他進行封印。

自始至終,她們姐妹三人從未將這縷殘魂的來歷往呂不辰的身上聯繫過,

真是一段令人悲傷的故事。

縉黎忽然想起,方才在地下結界中時,殷弓曾經提及,陰陽自有規矩,鬼魂不可見真形,也不可說謊。

想來也是,在此之前這位齊國先公從未顯現過自己的真形,也未曾提及自己的名姓,即便是今晨在公府之時,他也只說自己是太公廟的廟祝。

而且他也確實假扮了幾個月的廟祝,這一點倒不算說謊。

只可惜,若是呂不辰能早些與三巫坦然相告,又怎麼會惹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麻煩?

縉黎的表情在短短几息間變了又變,雖然細微,但仍被呂辭留意到了。

呂辭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說出來的話便有了些替先公解釋的意思。

“百年期近,先公的這縷殘魂也留不住太久了。他原只想遠遠的看着三巫就好,並不想徒留煩惱,更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妨害了三位神巫的修行。”

只是這夔魖肆虐無匹,呂不辰終是看不下去,一縷殘魂脫身而出,附在了那具重塑出來的軀殼上,與之惡戰。

雖然只是一縷殘魂,可那軀殼卻是五行具備,任憑夔魖使用何等招數也傷不得呂不辰半分。

五行淬鍊肉身不腐,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完美”,齊國能此等戰力,便也無懼內憂外患了。

“呃……啊!!!”斷臂處劇痛讓呂辭無法繼續講下去,掐着自己的肩大口喘息起來。

而此時呂不辰和夔魖的惡鬥也已到酣處。

兩邊都是五行皆具,但到底是呂不辰金身無缺的軀體更為靈逸迅捷,加之手握長憶劍,不得不說是升龍潛淵,如虎添翼。

且太公呂尚所傳的九府神劍,本就以詭譎多變著稱,共計八十一般變化,眼下在他手中也被發揮到極致。

九府劍的招式固然凌厲,而呂不辰仗着現在身蘊五行,更是能將齊國秘傳的術法運用的淋漓盡致。

也是,這縷殘魂久居太公之廟,無法遠離此地,平日裏除了靜靜地守在三巫身邊,就是在無事之時把廟中的典籍珍藏統統翻了個遍。

生前雖不曾有此等造詣,可如今藉著這副金身,呂不辰的術法和身手幾乎已經可以比擬巔峰時期的呂太公了。

廢墟中的八個人無一不覺擔心,目光緊隨一人一獸而動。

而三巫看着那神清骨秀的年輕君侯,似乎忘記自己已是甲子逢雙的神巫,而是青春的少女。

她們不僅僅是在看先公,在看自己的君上,更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之人與那怪物術法相爭。

百年時間倏忽而過,這百年之間發生的一切對她們而言彷彿不曾存在,心心念念之人昨日還是枯骨,今日已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們依稀記得,年少之時幾人在父親呂慈母的花園中第一次見到兄長時,兄長練劍的場景。

彼時他的劍法尚且稚嫩,還遭到三人打趣。

自那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兄長用劍。

如今再一次看去,呂不辰的身姿卻如驚鴻,如游龍,如玄龜,如凌鶴,如健猿,將那柄長劍舞起,紅芒拖尾,應對自若。

這才是雍容閑雅、談笑風生的呂不辰啊!

淄川巫用衣袖沾了沾眼角,不禁笑了起來,可隨即又心生感慨——於平常人家而言,百年已是三世,自己姐妹三人卻剛將這人等回來,也不知是幸福還是不幸,難以言明。

天宇之上纏鬥的一人一獸招招狠厲,誰也不落下風。

可沒過多久,三巫卻覺得哪裏不對。

呂不辰的動作較之先前忽然慢了許多,方才那一劍明明可以直取奎虛要害之處,可他的反應卻慢了半拍,扎偏寸許,被對方抓到反擊的機會。

正當三人疑惑之時,卻忽然聽見遠處的風隱發出一聲嘆息。

半空中兩廂惡鬥,風隱驚訝於呂不辰武藝之高強,術法之精湛,可但看到現在卻開始皺眉。

姬桓和嬴世雖然同樣看出了不妥,但說不出原因所在。

唯有風隱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憐憫,“糟了……殘魂緲緲,恐難支撐。”

“啥就糟了?咋回事兒?”嬴世明顯愣了愣,隨即詫異的看向空中,狐疑道,“你是說……呂不辰快不行了?”

風隱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幾人解釋起來,“哀公以一縷殘魂駕馭這等殺氣,如何受得住?不出一時三刻,神魂具消。”

他對呂不辰拚死一戰的勇氣有些敬佩,故而連帶着語氣也多了些惋惜。

“那夔魖雖是凶獸,但終是陽間之物,可呂不辰已是幽冥亡魂,此間陰陽相較,他如何受得住這般消耗?你看着吧,就連那副軀體也快遭受不住了。”

說這話時風隱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遠處的三巫卻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琅槐巫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可轉頭再看天上相爭的一人一獸時,卻發現呂不辰的身上竟開始冒出淺淡的紫煙。

而此刻的呂不辰也在心中也暗道不妙。

幼時他便聽國中長老說過夔魖之名,但未曾親眼見過它的強悍。而後魂居宗廟之時,他也能隱隱感到此處地脈絕不尋常。

而今親自交手,方知其恐怖強悍。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也不知如今這副身軀能撐到什麼時候。

只見那夔魖高高躍起一爪劈來,呂不辰來不及閃躲,背着一爪拍在肩上,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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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證道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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