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異能的犯罪
看着盛妍雪只是稍稍敲擊鍵盤，就輕輕鬆鬆獲取到了自己專業的信息，蘇沢錯愕的問道。
“你這傢伙……不會是個黑客吧？”
“哪有那麼容易就成為一名黑客，我最多只能算是對電腦技術稍微有些研究而已，”
盛妍雪右手離開鍵盤，輕輕揉了揉眉心。
“這是一種逃不開的宿命，就和你需要推理去看清真相一樣，我的依託就是電腦技術，當我的電腦技術不斷提升的時候，也就是情緒病毒慢慢消解的時候。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異能師晉陞之中的唯獨這個規則特別離奇？當初我在了解到關於依託的相關條件時，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
蘇沢打了個哈哈道。
“那我倒是不一樣，其實在確認異能師這個職業的存在後，就已經覺得自己的三觀就已經被顛覆了，所以現在我還處於三觀重建狀態。”
盛妍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着對方純真的笑臉，蘇沢也忍不住揚起嘴角，兩人面對彼此相視一笑。
兩個同齡人彷彿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共同話題，彼此之間拉近了一點點距離。
盛妍雪很快收起笑容，鄭重道。
“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言歸正傳，你對傅越彬自殺的事情怎麼看，你和他是同系同學，儘管你倆彼此之間曾經是死敵關係，但好歹打過交道。
多少應該對這個人是有些了解的吧，如果從感性的認知上剖析，傅越彬這個人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自殺嗎？”
“說不好啊，我和那個傢伙，其實之前沒有任何交集，
大學生活大家本來都是比較原子化的生活，不是一個頻道的人壓根就不會來往。我和傅越彬在理邏大賽之前，就是這樣的情況，彼此之間最多算是知道個名字。”
蘇沢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雞腿，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
“不過就我和他幾次交鋒來看，就算其大部分行為都是因為那顆詭異的珠子在誘導。
但他這個人的高傲也是到了骨子裏的，即便陷害我的醜聞被直播到了網上，也不會選擇自殺這種掉價的行為。
至少，我認為以他這樣一個有着自我驕傲的人不會這麼做。”
盛妍雪眼睛看着電腦，手指幾乎不停歇的敲擊着鍵盤，微微點頭：“我剛剛利用程序同時接入了學校教務處的檔案網和校園論壇的內部網，篩選了所有傅越彬的相關信息
根據他這三年來學生資料，論壇里關於這個人的評價以及各種小道消息，我大致能側面描繪出他的人格畫像。
雖然這個人一直都被那枚異能物品所操控着，但其行動還是會遵循本能的，電腦系統給出的判斷，和你相同，傅越彬不是一個會因為遭受挫折而自殺的人。”
隔着餐桌，蘇沢和盛妍雪對視一眼。
“所以，這個案子，大概率還是他殺。”
蘇沢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觀點。
“而且很可能是一起不可能犯罪。”
盛妍雪鼠標點擊幾下，似乎是打開了另外一個頁面，語速飛快道。
“如果按照一般的案件來定性，這的確就是不可能犯罪。
案發現場沒提取到可疑的指紋和DNA，室內門窗緊鎖，單元外有監控，在死亡時間前後都沒見到有可疑人物。唯一擁有鑰匙的人是傅越彬父母，而且還有完美不在場證明。”
蘇沢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案發現場是一間完全的密室，
如果是以解決正常案件的眼光，我們就得想辦法破解密室之謎，不過……”
盛妍雪輕輕笑了笑：“不過，我們最重要的還得考慮異能的因素是吧。”
蘇沢點頭：“如果要加入異能這個條件，這個案子就很麻煩了，如果是類似於穿牆異能，隱身異能這種，這案子就無從下手了。”
盛妍雪輕輕抿了抿嘴唇，又開始快速在電腦上敲擊了起來，一邊還解釋道。
“我的電腦和調查局異能資料庫做了連結，雖然都是一些相對來說常規的異能，不包括像你這樣的原初系異能，
但我還是可以做一個統計分析，分析一下穿牆，隱身，控制，隔空殺人等這樣的手段在所有樣本中的佔比。”
一陣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之後，盛妍雪盯着屏幕道：“在樣本庫里，並沒有記載穿牆這樣的異能，
但是在空間系異能之中，的確存在空間移動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範圍內無視任何地形進行移動，這種異能也比較稀有，在所有樣本里，不到百分之1的佔比率。
隱身系異能雖然屬於規則類異能，但佔比率同樣不足百分之1。
能夠控制別人思想的異能相對種類更多，都屬於精神系，比如我的幻術，戴姐姐的暗示都在此列。
至於隔空遠距離殺人其分佈則更加廣泛，大部分異能是需要穿透障礙物的，少部分能做到無視地形，但也都是一擊斃命式的進攻，並且，在調查局常規的異能樣本庫里，並沒有繩索套頭將人弔死的這種異能。”
聽着盛妍雪的分析，蘇沢恍然想到，如果能夠合理運用靈子變化，其實自己的異能是可以做到的，但也只是依靠靈子來完成，無法操控一個實物。
盛妍雪將所有的分析做好之後，敲擊確認鍵：“通過樣本庫的異能數據，和相關權重，我製作的程序判斷得出，兇手是穿牆，隱身，控制，隔空殺人這樣的異能師是存在的。
其可能性約為6.45%。”
“十不存一……”
蘇沢托住下巴：“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如果是上述那些異能，兇手其實根本沒必要做成上吊自殺的假象，就算是直接殺人，治安署也破不了密室之謎。”
頓了頓，蘇沢又托着腮幫子想到什麼似得，開口問：“盛妍雪同學，你能不能計算一下，在所有樣本里里，能直接或者間接製造出一個傳統密室的異能佔比有多少。”
“如果不考慮各種實際因素，只是構建一個密室的話，那麼相當多的異能都能做到，就以我的幻術舉例，我只需要為傅越彬同學設置一個幻境，讓他迷失在幻境裏，上吊自殺，在理論上這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女孩一邊敲擊鍵盤一邊笑道：“統計結果顯示，我提取了推理小說和現實案件里所有的密室類型，將其和樣本庫里所有的異能做了一個匹配連接。
如果只是構建一個傳統意義上密室，那麼約有78.5%的異能都能直接或者間接做到，要知道時代發展至今，密室的種類太多了。”
蘇沢思索一番道：“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解開謎題的思維突破口就不能單純放在密室這上面了。
但就案發現場得到的情報來講，還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說著，蘇沢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便簽和圓珠筆開始寫字，同樣是一邊寫，一邊複述着內容。
“第一個疑點，為什麼要用上吊的形式，不管是他殺還是自殺，這個方式都很麻煩，自殺的話，有許多更體面的死法。他殺的話，方便的手段也很多。
第二個疑點，為什麼要開着熱水花灑，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如果是自殺，應該是更注重儀式感，將自己的屍體泡在水中，並不符合儀式感。
如果是他殺，就更不符合常理了，不關掉水龍頭，水很快就會蔓延到下一層，這樣的話屍體就會更快被發現了，屍體發現的越早，死亡時間就越好確定，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第三個疑點，既然熱水已經大量積在了地板上，並滲透到了下面一層，就說明室內排水很可能被堵住了，這到底是屋子排水系統堵塞造成的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如果是刻意為之，那麼此人的目的是什麼？”
第四個疑點，在監控中出現的那個鴨舌帽怪人，和另外一批搬着大箱子的人，這些人到底是誰？和命案是否有關聯？”
蘇沢信手將寫好的紙片遞給盛妍雪。
“真不愧是我家大將，這麼快就已經找到了總結好了，我們該切入調查的方向。
那我這個助手也不能示弱。
女孩接過紙片，很快將上面的內容輸入到電腦上，隨後又笑了一聲道。
“或許還應該有第五個疑點，在傅越彬的體內那連法醫都檢測不出來的奇怪藥品，那到底是什麼？”
蘇沢想了想道：“之前和他在世紀酒店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有在服用一種叫灼知的藥物，那是從真知花里提取出來的藥品，
法醫無法檢測出來的藥物會不會就和這種灼知有關？”
盛妍雪沉吟片刻，搖搖頭：“未必，灼知這個藥品也我知道，在對你的觀察還沒有展開的時候，我就已經調查過這個藥品。”
蘇沢微微一愣：“啊？你也調查過灼知？”
“對，其實灼知出現在市面上的時間並不算長，當時更多出現在舊城區的黑市上，之後開始在不少學校里出現，那時候我就已經暗中關注了，
起初我以為會涉及特殊罪案，後來才發現那就是普通的藥物，如果只是灼知的話，法醫那邊不可能檢測不出來成分的。”
蘇沢點頭：“這麼說來，如果和灼知關係不大的話，那麼在傅越彬體內檢測出來的那個未知藥物，很可能就是某種涉及異能的藥物了……”
兩人不停交換着對於案件的分析和猜想，並由盛妍雪將這些內容如數總結，並整理到電腦之中。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直到盛妍雪手邊的手機響起一陣鬧鈴聲，他們的交談才得以停止。
“啊，到時間了。”
盛妍雪關上手機，合上筆記本電腦，毫不猶豫的站起身：“那麼蘇沢同學，我就先走一步了，晚一些從案發現場回來之後，我會把所有情報再整理一下，到時候再見面的時候，一併共享給你……”
“那就回見。”
蘇沢微笑點頭，打了個聲招呼，目送着女孩的背影離開。
午休的時間已經基本過去，店內的學生也少了很多，蘇沢難得能有了片刻獨處的時間，把桌上的飯菜全吃光后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半眯着眼躺倒在椅子上。
成為異能師以後，無論是食量還是睡眠都比之前的需求量大了。
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就在蘇沢想偷懶打個盹的功夫，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正透過窗外在看着他，立刻一個本能的激靈坐了起來，朝着那道視線的方向看去。
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倩影，學習委員苗玉正站在店外隔着一條小路，愣愣的看着自己
成為異能師以後，蘇沢現在的視力特別好，就算兩人隔着距離，但也能看到苗玉微微蹙起的眉頭。
看到學習委員，蘇沢第一反應自然是隔着玻璃窗招手打了個招呼，
然而窗外的女孩卻忽然顯得手足無措的慌亂起來，好像是一副做壞事被發現的樣子，低頭快步離開。
可剛走了七八步，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似得，退回到了原地，接着小幅度的朝蘇沢搖了搖手，好像是在示意他過來。
女孩這一系列的行為給蘇沢整的一頭霧水，從店內走出，穿過人群，苗玉果然還站在那裏一副乖巧等待的樣子。
“學委大人。”蘇沢一邊打着招呼，一邊迎上前去故意調侃道：“喚我過來，不知有何指教？”
苗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個傢伙怎麼還好意思說！周六那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大家都在擔心你，你倒好，直接失蹤了，打你手機也關機，周一的課也沒有來上。現在怎麼還能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說起來還真是，自己這幾天都在調查局接受培訓，手機也換成了調查局內部的卡，在外人看來和失蹤沒有兩樣。
蘇沢抓了抓頭髮，這才意識到問題，雙手合十道歉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因為之前的事情，我一直在接受配合治安署的調查，手機是沒電了也不知道，所以才沒有顧得上給你們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