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它是誰?
和龍哥那群人約好明天的夜探活動,羅炫風就在外面解決了午飯的問題。
距離下午的課程還有段時間,於是他按照慣例,準備回到自己的小窩休息一下。
進了出租屋。
他第一眼就看到張天愛穿着件單薄的襯衫和內衣,正在廚房裏彎腰洗水果,那身材的曲線看的人是血脈噴張,人當時就起了反應。
“在想什麼呢?”
拍了拍腦袋,羅炫風將那些帶有顏色的想法刪除,因為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女朋友,而是剛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白曉曉。
他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關係,是因為角色扮演以及鬼的能力正在生效,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用下半身思考,那可就太過分了。
想到這,羅炫風坐在沙發上,尋思着該如何組織語言,將她從角色的皮囊中喚醒。
而張天愛看到他回來了,擦了擦手,竟直接坐在羅炫風旁邊,將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就貼了上來。
“咳,咳。”
羅炫風急忙乾咳兩聲,把這個帶電的皮卡丘推開,開口道:“我說小愛,不,曉曉,我們得談談...”
見到他這種表現,張天愛歪了一下頭,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充滿了不解。
羅炫風急忙拿出用點數兌換的通話機,帶着解說,將遊戲和列車的存在和她複述了一遍,以及關於她真實身份的問題。
張天愛的表情開始有些迷茫,而後就伴隨着記憶的恢復,猛的用雙手捂住臉,臉色如同蘋果一樣的紅了起來,一直蔓延到耳根。
是的,因為他們昨天晚上已經把什麼都做過了。
所以不止是她,羅炫風自己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偏偏她還是個啞巴,說也說不出來。
屋內的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下來。
二人都不敢看着彼此的臉,沉默半天。
最終還是羅炫風主動拿起一件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說著什麼“我會負責一類”的話,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感覺是在胡言亂語。
張天愛什麼也沒說,也沒表示,只是像只縮在衣服里的小兔子,一動也不動,臉色紅紅。
在這種情況下,時間過的很快。
羅炫風眼看着就快要上課了,也終於是表達出了自己的中心主旨,那就是這件事等遊戲結束再說這件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做好收集信息的本職工作。
畢竟張天愛是混在女生堆的,所以她正好可以打探到那邊的口風。
說完以後,羅炫風想着給她一點私人空間,就飛也似的逃了,只留她一人在房間。
......
到了教室,羅炫風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中帶着些許的苦惱和煩躁。
他莫名其妙就承了這麼段因果,而且還不是自己主動,搞得他好像是個流氓一樣,雖說確實體驗確實不錯就是了。
而隨着其他學生陸陸續續的到場,老師也進了屋。
這次是那個比較年輕的張老師。
他一進來,就宣佈這節課進行隨堂測試,所有人即興發揮,畫幅畫出來,或者是照着黑板的畫例進行素描也可,然後由他打分。
羅炫風當時就倒吸一口涼氣。
這特么的還有實操?
自己這一點基礎沒有,這要真上手去畫,不得是抽象中的抽象?
“麻了。”
看到其他人都拿起畫板和筆,開始起手,羅炫風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拿了根鉛筆,胡亂的照着前面的黑板臨描起來,羅炫風心裏想着是來個素描,結果出來的成品幾乎是小孩的塗鴉。
沒有陰影,沒有規整的形狀,畫風極其狂野,魏有才掃了他的大作一眼,當時就笑噴了,“我草,炫哥你這是啥啊,畫的是什麼鬼東西,野獸派是吧?”
“這是蘋果還是手榴彈,怎麼還是橢圓形的呢,哈哈哈哈哈哈...”
劉三也蚌埠住了,捂着肚子笑,就差在地上打上幾個滾,“我不行了,我的辟穀都快笑裂了。”
“你們懂個屁,我就是新時代的梵高,現代人根本欣賞不來我的藝術。”
羅炫風臉有點紅,但嘴上還是很硬:“而等凡夫俗子,豈能窺探天機?”
“牛逼牛逼,給大哥跪了。”
魏有才抱拳行禮,憋着笑:“未來的畫展,沒有羅老師的我不看。”
看到張老師開始收畫了,劉三出言提醒道:“行了行了,收斂點,老師收作業了。”
把畫交上去后,羅炫風接下來的時間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因為張老師是把畫貼到黑板上,一幅一幅點評,加打分。
這種等死的滋味不亞於上刑場,他都不敢聽抬頭。
最終的結果是。
包括羅炫風在內,有好幾個人的畫都是零分,被張老師好一頓嘲諷,稱其是帕金森晚期,孫大聖附體,已經到了辣眼睛的程度。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難兄難弟,有錢敢當,周大雷,丁隱也沒好到哪去,都被老師損了半天,所以全是哭喪着臉,尷尬異常。
而張天愛的作品則被老師重點表揚。
她的畫名為“紅色眼睛的女人”,內容是一個模糊的女人影,臉上只有兩對血一樣的雙瞳,畫的極其逼真,老師稱其“擁有接近滿分的水準”,唯一的缺點是太過寫實,缺乏意境。
羅炫風倒不覺得。
他能在畫裏感覺到一種怪異,就好似那對紅色的眼瞳是活的一般,只要對視上一眼,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
下課以後,羅炫風害怕張老師詢問起他畫畫水平直線下滑的問題,急忙隨着人流出了教室,連兩個死黨都沒等。
......
回到出租屋,羅炫風將自己的身體摔在沙發上,心道這遊戲還真是心累。
太真實了。
扮演的角色還要進行學業,學不好就被老師訓,這簡直讓他回憶起了高三的那幾年,簡直就是折磨。
休息期間,羅炫風聽到開門聲傳來,抬頭一看,是張天愛進了屋,於是他猛的坐直身體。
之前也的確想過現在到底該說些什麼,但真和她面對面,一緊張就全都忘了。
本以為她還會和自己像白天那樣尷尬半天,沒想到張天愛扯過一張椅子坐到他對面,往桌上放了一根錄音筆。
羅炫風這才想起他白天的囑託。
“看來是我想多了。”
人家小女生都知道辦正事要緊,羅炫風狠狠拍了拍臉,好讓自己進入狀態,而後就打開了錄音筆。
這是周深深和王惜他們兩人的對話。
談話的內容還真是有關江洋和他妻子的死,外加一些最近遭遇的怪事。
第一,周深深在昨天晚上洗澡的時候,看見水池旁邊有很多烏黑的頭髮,長長的,打着卷。
羅炫風還記得,周深深是那個畫煙熏妝的妹子,短頭髮,她家也是自己一個人住,所以哪來的這些長頭髮?
而詭異的事還在後面。
她只是收拾了一下浴室,再抬頭,就看見鏡子上的霧被人劃出了三個字:“不是你”。
這就有點驚悚了。
之前已經說過,周深深家裏就她一個人,那這字是誰寫的?
第二,王惜也出現了同樣的遭遇,只不過她是長發,所以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只當時自己最近作息不好,出現了脫髮的問題。
但羅炫風知道,這應該是遊戲給出的信息提示。
兩個人同時出現了靈異現象,這不可能是巧合,他們應該是犯了什麼禁忌,或是被哪只鬼給盯上了。
所幸他們那出了問題和自己並沒多大關係,羅炫風只當是一個信息點記憶下來,而重點是接下來的對話內容,那就是有關於江洋和她妻子到底產生了什麼矛盾。
根據喇叭所說。
江洋雖然看起來帥氣又有禮,但實際上是個追求藝術的狂人,說是瘋子也不為過。
他想要追求一種畫法,能夠將他所想的藝術給完美的呈現出來,為此廢寢忘食,置妻子於不顧,全身心的投入到繪畫當中。
無論妻子在公司出現了什麼問題,和其他人產生了什麼樣的矛盾,甚至是妻子受了誰的欺負,他都不聞不問,只是畫畫。
在某一段時間裏,他把自己關在畫室,連續好幾天都不出門,甚至都忘了吃飯,妻子回家也像是守了活寡,而她但凡對此稍有怨言,江洋便勃然大怒,開口罵人,打砸東西。
他表面看起來是個完美又溫柔的男人,背地裏卻是個擁有嚴重性格缺陷的瘋子,這才是他們二人婚姻失敗的主要原因。
這是喇叭對江洋的評價。
更勁爆的是,據說在婚姻關係臨近破裂的後期,江洋為了能夠得到某些富人的經費支持,開辦新的畫展,甚至將妻子送給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作為玩物。
這讓羅炫風大受震撼。
他知道有錢人玩的花,沒想到搞藝術的也能這麼初生,直接給自己扣綠帽子。
但得知信息后的第二反應,羅炫風又感覺到有些不對,如果江洋是個這樣為了藝術不擇手段的人,那他最後為什麼又自殺了?
單從江洋和他妻子的死來看,案件的性質應該就是殉情,畢竟他們不是殺死了彼此,而是在同一時間自殺。
這好像有點說不通。
“喇叭到底從哪弄來的消息,是真有其事,還是她都是胡扯的?”
羅炫風捏着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眾所周知,流言會在人和人的傳遞之間變質。
比如劉備是老大殺手,劉備被老大殺,劉備殺了老大...
接力者個人的認知偏差,或者根據所處場境的修改,都會將流言改變到脫離原本的性質。
更別說喇叭這種喜歡八卦的,肯定免不了一段添油加醋,那麼事情的真相到時候說不定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畢竟吃瓜群眾想要的只是吃瓜。
“也許我該找幾個距離江洋較近的專業人士打聽打聽。”
略微思考一番后,羅炫風得出了結論。
比如藝術館裏的老師,或者是館主,乃至他的父母,等等。
“將蝴蝶的畫像交給男性幽靈...”
不由得,羅炫風又想起任務的指示。
蝴蝶的畫像,到底是什麼?
表面意義上的畫像么?
從目前的信息看來,江洋非常喜歡畫畫,追求極致的藝術,不然館長也不會將這麼大的藝術館交給他。
蝴蝶的畫像,會是他最為得意的作品嗎?
“調查還不夠啊。”
羅炫風關掉錄音筆,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必須加快進度了。”
從遊戲的進程來說,這是他們在藝術館附近住下的第二天,一切正常,幾乎沒有任何危險和邪異出現。
和上次遊戲一模一樣,都是剛開始正常的詭異。
越是這樣,羅炫風的感覺就越是不妙。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應該就要出意外了,或許今天也有可能,只不過倒霉的不一定是他。
“算了,先休息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抻了個懶腰,羅炫風準備先吃點東西,然後早點睡覺,為明天的到來養精蓄銳。
畢竟他的信條一直是珍惜當下,太多的憂慮百害而無一利。
“那個,辛苦你了,曉...小愛,睡覺吧。”
對張天愛告了個晚安,羅炫風主動收拾起一套厚點的外衣,準備今天晚上就睡在沙發。
因為這裏只有一張床。
他雖然以前和啞妹子同床共枕過,但這不是佔便宜的理由,她終究和自己不是那種關係,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看着羅炫風躺在沙發上,蓋着衣服,已經閉上了眼睛,張天愛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低下頭,有些甜蜜的笑了笑。
關掉燈。
羅炫風的意識沉入混沌,慢慢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羅炫風打了個哆嗦,被凍醒了。
屋裏沒有暖氣,半夜的溫度很低。
然後,他就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睜開眼睛一看,是張天愛,她指了指床,意思是他可以過來。
“這,這不好吧?”
羅炫風凍的說話都有些發麻。
張天愛拽着他的胳膊,態度很堅決。
那羅炫風就只能一邊感嘆着她的善解人意,一邊恭敬不如從命了。
直接上床,鑽進被子,羅炫風背對着張天愛,心裏告誡自己不要越界,然後就努力的入睡起來。
沒想到,上了床以後,兩隻手臂直接環上了他的身體,然後就有一團暖暖的東西貼了上來。
羅炫風的身體頓時就僵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
此刻,羅炫風的大腦再次窘機。
啞妹子到底什麼意思?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居然搬動着他的身體,明顯是想讓他轉身,耳邊還傳來濕潤的觸感,她居然在親他的耳垂。
“這他媽是個男的能忍?”
羅炫風直接就進行一個破戒,心道今天晚上要被佛祖扣功德了。
轉過身,將她嬌小的身體壓在身下,羅炫風就準備進行某種不可描述之事。
可在這時,卧室的門居然被敲響了。
“靠,誰啊,這時候打擾本大爺的好事?”
羅炫風下床開了門,可藉著燈光,門外那人的身影只讓他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下來。
那居然是張天愛!
她看起來是剛在客廳洗完澡,手裏拿着一個吹風機,表情十分奇怪的看着羅炫風,似乎在好奇他為什麼要鎖上卧室的門。
那剛才在床上和自己一起睡的她,或者說是,它...
到底是誰?
脖子十分僵硬的轉過頭,羅炫風看向床鋪的方向,上面空無一人。
而在電腦桌上,他的筆記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翻開了,屏幕上發出的亮光明顯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