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雨
樹林中。
鬼正在朝陸星辰二人的方向慢慢逼近。
“可惜...她，是個啞巴...你的慘叫，肯定非常不錯吧...”
鬼變換着臉龐，不斷用言語攻擊着陸星辰的心理防線。
終於。
陸星辰退無可退了。
他的後面就是白曉曉，再往後退，就是逃離和留下的分界線。
“留在這，我會凄慘的死去...”
陸星辰咬着牙，滿是汗水的臉龐有些猙獰。
那麼，逃呢？
鬼可能會留下來殺掉白曉曉，或者越過她，直接來追殺自己。
那就根本沒有什麼可供思考的餘地了。
“與其將後背交給鬼，不如留下來反抗到最後一刻。”
陸星辰做出了決定，或者說是有了心理準備。
其實從最開始，從陸星辰奔波着來尋找白曉曉的下落時，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將自己的信念貫徹到最後。
而後。
陸星辰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抬起右手的軍刀，指向那隻醜陋又猙獰的惡鬼。
“我不怕你。”
再次睜開眼時，陸星辰已戰勝了恐懼，只剩下足以燒起一切的鬥志。
“你可能會殺死我，但永遠沒法打敗我們。”
陸星辰的面目堅定，猶如天神附體：“正在此時此刻，就在你和我們浪費掉的時間裏，我的同伴已經找到了越來越多的屍體，你將會第二次失敗，接受審判。”
看到之前那瑟瑟發抖的小老鼠好似變了一個人，鬼居然真的停下了。
它沒再繼續口吐人言，只是死死的盯着陸星辰，血紅的眼瞳陷入了完全靜止的狀態。
鬼似乎正在思考他的發言，或是因為什麼條件，它無法再繼續向前。
“咯咯咯咯咯...”
片刻后，鬼的上下牙齒開始相撞，發抖，似乎正在磨牙。
它退去了。
飛速的消失在樹林的暗影當中。
“呼——”
陸星辰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賭對了。
根據上一場遊戲的經驗，鬼的廢話雖多，但不會一直嘮叨個不停。
它嚇唬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雖說可能是出自變態的癖好，但放了這麼半天狠話，還和自己在這像跳恰恰舞似的拉扯，估計是有什麼問題。
但怎麼說，不管目前的情況如何存疑，表面功夫終歸是要做的。
把它往其他的隊友那裏引也好，表明自己戰鬥到底態度也罷，都是一種可以用出的手段。
畢竟，誰是真的不怕死呢？
“得趕緊通知唐淵，鬼的攻擊不是必死的，也許還有什麼我們沒有發現的規則...”
很快，陸星辰站起身，準備先救了白曉曉再聯繫唐淵那邊。
“還不知道大叔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割繩子的時間裏，陸星辰又擔心起王森。
......
在另一邊。
小雨拖着死狗一樣的王森，在一顆大樹前停了下來。
她用頭髮當做繩子，將這個死去的男人倒掛起來，讓臉部衝著自己，好方便剝皮。
“雖然是張醜臉，但也非常不錯了，不是嗎？”
她聲音詭異的自言自語着，右手的袖子裏爬出一隻蜘蛛，化為鋒利的小刀。
就在小雨已經準備好享受愉悅的剝臉活動時，王森的眼珠突然轉動了一下，
隨後一把軍用匕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腰間拔出，插向她的眼睛。
“啊！！！”
她，或者是鬼，完全沒有預想到這樣的情況，左眼結結實實的被插進一把刀，這讓她發出了憤怒的尖叫。
趁着這段時間，王森又從腰間的皮帶里摸出一把匕首，身體像蝦米似的一躬，就割斷了那團纏在腳上的頭髮，獲得了自由。
鬼剛剛用手拔出那把插在左眼的匕首，下一把刀又是自半空中襲來，它的右眼也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老鼠...該死的老鼠啊...我要殺了你！！！”
她空洞的左眼沒有流血，而是如同漏氣一樣的冒出黑色的煙狀物，嘴中還在持續發出與身體大小完全不相符的咆哮。
眼前的視野已經全部失去，鬼似乎陷入了瘋狂，兩隻手的指甲生長出來，胡亂的抓撓着空氣。
王森早已經拉開了距離，又是從皮帶里翻出新的匕首，猛的甩了出去，全都飛向鬼的要害。
瞬間。
鬼的咽喉和心臟又被插了兩把新的匕首。
她將插在身上的刀子全都拔掉，冒出了不少黑色的煙霧，傷口又很快癒合如初。
很顯然，物理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怎麼才能將鬼殺死？”
現在，擺在王森面前的是這樣一個命題。
從傳統的觀念來看，鬼本身就是死的，所以沒有再次死亡的一說，影視劇里也都是將其封印或是超度。
但出於職業習慣，王森今天還非要進行一個物理驅魔，就是沒有大口徑的軍火在這，還是比較可惜。
“我要將你全身的肉一點點的分下來，老鼠，我要你不得好死...”
就在王森思考期間，她居然徑直朝王森這邊沖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哪怕鬼瞎了眼睛，居然還是能精確的找到他人的位置。
而眼看到鬼朝自己來了，王森如同猴子的一樣的飛速上樹，讓她抓了個空。
“應該是只能感應到一個大概的方向...”
看到鬼從樹邊沖了過去，王森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麼我應該還有機會。”
刀子沒法造成傷害，那麼就只能嘗試一下，看能不能給她的頭擰下來。
畢竟之前的現象已經表明，鬼的身體可以自愈，但並非刀槍不入，那麼按照殺人的思路作等價，還得繼續嘗試其他的方案。
想到這，王森收起匕首，觀察着時機。
等到鬼經過樹下以後，他直接跳了下去，雙膝重重的壓下，叩在她稚嫩的肩膀上。
這一招是絕對的殺人技。
本以為能憑藉體重給她壓倒，控制下去，沒想到她那瘦小的軀體好似一塊石頭，堅硬又平穩，王森的算盤落了個空。
鬼嚎叫着揚起雙手，抓向身上的王森，他反應飛快，以一個標準的姿勢鎖住了鬼的雙臂，膝蓋一用力，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
咔嚓一身脆響。
鬼的臉部朝向背後，脖子明顯是已經被擰斷了。
“沒用的，你殺不死我，這是屬於我的時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鬼的嘴還是沒停，顯然絞刑並沒法將它殺死，只能是將頭調換一個方位。
“給我等着吧，你這可笑的老鼠，我會讓你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而似乎因為王森當前的行為已經徹底惹怒了鬼，她的身體開始膨脹，表皮出現一個個的凸起，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
幾乎是同時。
王森感覺到鬼的力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開始一點點掙脫自己的控制，這讓他切實的感覺到了什麼叫作真正的騎虎難下。
危急間。
王森好像注意到了什麼。
匕首在插瞎她眼睛的同時，還進一步划傷了眼皮，因此出現了兩個特別細小的豁口。
這說明什麼？
他對鬼臉皮上造成的破壞似乎沒法癒合，就相當於真實傷害。
“難道說...”
王森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看向這隻鬼的臉邊，和脖子上的膚色進行了對比。
果然。
臉和脖子兩個顏色，這根本就是一張人皮面具。
發現了問題的關鍵，王森乾脆放開鬼的雙臂，騰出手來抓在鬼的麵皮上，使勁的往起拉拽。
“啊！！！”
她發出了痛苦的慘叫，兩隻鬼手抓向王森的後背，十條尖刀一樣的指甲直接穿了進去。
身體中傳來的痛苦是那樣劇烈，彷彿刺入靈魂，如果換給其他的人，也許會就此疼昏過去也說不定。
但他是王森。
哪怕後背的皮肉被剝開，他都沒有吭過一聲，雙手的力度還在繼續加大。
終於。
鬼臉上的那張麵皮被硬生生的扒了下來。
她的臉部只剩下一個空蕩的大洞，不斷的冒出黑煙，鬼痛苦的嚎叫着，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乾癟下去，最終只剩下一具瘦小的骷髏。
“咳...咳...”
鬼似乎在臨近消失以前抓破了王森的臟器，這讓他不斷的咳出鮮血。
又從懷裏拿出套娃，王森看到最外面的一層娃娃脖子上已經出現了裂痕，開始慢慢的碎裂，脫落，化為灰燼。
而下一層娃娃的嘴角也開始流血，王森感覺到體內的疼痛正在好轉。
“雖然死了兩條命，但也值得。”
將套娃收進懷中，王森將臉皮蓋在骷髏的面部，“終於找到你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