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信件

無名的信件

「不知近來可好,希望這封書信能夠為您的生活帶來更加有趣的體驗。我經營了一家私人水族館,向您保證,其中的生物絕對是您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品種。在向世人展示之前,我非常期望您可以作為第一個觀賞者到訪,見證這份神奇,記錄這一刻的歷史……」

燈光有些昏暗的房間之中,這個幾乎從未使用過的電梯門已是今日第九次打開,一位身穿米色風衣的男人走了下來,他的到訪同樣也引起了其餘已經到達的客人的注意。

整個房間雖然還不至於用狹小來形容,但絕對也寬敞不到哪裏去。那微弱的光芒照射在幾人周身,除去彼此的衣物還可以略微的看清,表情的話甚至都有些模糊。

“哦?偵探,真是不吉利呢。”

一位與其他人刻意避開距離的女性用令人難以接受的怪腔怪調說道,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華麗的衣物,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

那像是偵探的男性並沒有理會那女人的無禮,而是選擇坐到了倒數第二把椅子上。

“這裏有十把椅子的話,說明還差一個人。”

一位拿着筆記本的青年自言自語道,不斷抬頭望向這第九位客人,在手中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着什麼。

除去一位衣着有些普通的男性在四周走來走去,其餘幾人倒都是安靜的等待着,雖然按照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但是這裏的主人似乎並沒有露面的意思。

時間緩慢的流逝,眾人都是時不時的看向手錶,他們更多的是持有好奇心才會選擇抽出寶貴的時間參觀,但若只是無謂的等待,很明顯誰也沒有這份耐心。

一位衣衫有些不整的年輕男人起身,不耐煩的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時間可是比常人昂貴太多了。

可是當他的手指才剛剛觸碰到按鈕的時候,整個房間的燈光居然像是斷電一般的徹底消失,但卻沒有一人尖叫或者恐慌,只是靜靜等待着,這有些愚弄人的把戲。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那本應該是牆壁的大門緩緩展開,一道身穿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站立在中央。他身後散發出那淡藍色的燈光,讓眾人不至於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窘境,也可以看清他的身形,與臉上那誠摯的笑容。

“久等了各位,請進吧。佈置稍微花了一點時間,希望能夠得到您的諒解。”

那禮服男人彎腰致歉,隨後讓開身形,給眾人提供了這份前進的道路。

那一直渡步的男子率先快步走了進去,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讓幾人都是有些在意。可即便如此,但卻也無人指出,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怪人。

他們都是跟在那人的後方,來到了這所謂前所未聞的,私人水族館。

寬闊的區域與剛才這狹小的空間完全不同,如繁星般的燈光璀璨了整個空間,如宇宙般深沉的水箱覆蓋了全部黑暗。玻璃另一端茂密鮮艷的海底森林,亦或者說,名為深海的美麗天空,其中有着無數的魚群飛翔,好似與繁星一同遨遊。

如若這個私人水族館光是門面就如此氣派,這裏的館長也稱的上是用財大氣粗四個字來形容了。

那率先闖入的男子雙手扶在玻璃的牆面上,臉頰幾乎已經貼近了這巨大的玻璃缸,讓其他人也是不得不感到好奇,這些所謂的難得一見的海洋生物,究竟是些什麼。

眾人觀察良久,但卻依然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這些魚類他們似乎的確是第一次看見,但卻又沒有給人非常驚艷的感覺。對於外人來說,魚除非多條腿或者有兩個腦袋之類的,似乎彼此之間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是這裏的館長嗎?”

那趴在玻璃缸前面的男人看向了這位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表情絕對稱不上有多麼的友善。

“我是,這裏的持有者也的確是我。”

中年男人笑着回答,而站在玻璃缸前的人指着玻璃隔層對面的魚群,提高了嗓音。

“這些,應該都是已經滅絕了的物種吧。”

他的話語無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若這就是為什麼這些物種他們沒有見過的原因,這個難得一見的理由,似乎也就解釋的通了。

“我來自世界動物保護協會,希望你可以立刻將這些物種交由我們保管,並且將一切相關的信息全部提供給我們。”

他從衣兜中拿出了證件,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但卻沒有被他人質疑,如果自己也從事那份工作,在這裏見到這麼多已經滅絕的物種,恐怕也會是相同的反應。

“我當然知道,畢竟是我邀請你的。”

館長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容讓眾人都是背後生寒,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邀請他來參觀這些生物,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這位生物學家,希望你喜歡這樣的稱呼。在幾位與它們的首次見面之後,我自然會將這些可愛的小傢伙們公之於眾,隨後也會交由你們處理,所以請稍安勿躁。”

那被稱作生物學家的男子也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人家都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得寸進尺也就不太合適了。

“既然各位已經了解到了詳情,我也就不必繼續賣關子了,我邀請各位來這裏的目的,除去觀賞這些美麗的生物,還想邀請九位來自各自業界頂端的人才一同來玩一個遊戲。”

語落,身後那扇牆壁居然再一次的閉合,即使是最為靠近那裏的偵探想要嘗試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大門嚴絲合縫的閉上,就好像這裏完全沒有入口一樣。

“什麼意思!我們沒有選擇權的嗎?”

“各位不是已經接受了嗎?”

館長怪笑着,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張每個人都收到了的信,或者說,紙條。

偵探憤恨的一拳敲擊在牆壁之上,其餘幾人都是有些面面相覷,看樣子這場遊戲,他們不得不玩了。

巨大的玻璃箱邊緣,算上館長一共十人站在漆黑空間的中央,聆聽着遊戲的規則。

“遊戲的規則並沒有多麼的複雜,你們只需要找到殺手,並且投票選舉出來就可以了。”

殺手二字一出,以那偵探最先察覺,其餘幾人的表情也是從迥異變得難看起來,殺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殺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當中有人會死嗎?”

一位表情天生就無比兇惡的男性問到。

“當然,並且不只是你們幾人。”

眾人啞然,不只是他們?

“殺手每天最多只可以殺一個人,也可以選擇不殺。但若不殺,這個世界上就會有無數人因為被我製造的意外而死去。不過還請注意,每天只可以投票一次,如若投錯了,那麼就會額外發生一場意外。”

這雲裏霧裏的規則更是讓眾人難以察覺到現實性,他們來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來參加這場不明所以的現實劇本殺嗎?

“而遊戲結束的條件是,你們找到殺手,或者殺手殺光所有人的那一刻。但我還想要提醒你們,並不是只有殺手殺人才可以避免無辜的性命死去,只有有人死,不用在意是誰動的手,自然也滿足條件。當然,如果你們為了內心的正義感,或者想要儘可能的避免親人和朋友被波及,自殺也同樣是非常贊成的選擇。”

館長的語氣平淡,完全沒有任何的危言聳聽的意思,反而是把殺人這件事情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家常便飯一般普通。

“我們有什麼資格相信你,你若只是唬人讓我們自相殘殺,然後得利嗎?”

一位身穿白衣的女性質問道,很明顯對於這位只是虛張聲勢的館長並不在意,一天就可以讓無數人莫名的死去,這個世界上的政府真的會允許如此荒謬絕倫的事情發生呢?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是否相信自然是你們的權利,而有做沒做到也是我的選擇。如若幾位不相信的話,大可第一日讓所有人都活下去,然後靜靜的等待着你們所期待的消息吧。”

“請稍等一下,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想要舉辦這樣一場遊戲。”

偵探立刻問道,若是得知了他的動機,是否還可以避免這一切的機會。

“你們看見了玻璃另一端的生物了吧,雖然並不是真的徹底滅絕,但很明顯已經步入瀕危的地步,想要保護他們的人類卻不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行為所導致的。人類保護不好這個世界,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面臨過危機。我很好奇,當人類成為瀕危物種的時候,他們該如何,垂死掙扎。”

他鞠躬致謝,像是完成了一篇偉大演講的模樣,隨後居然有些滑稽的摔倒在地。

“喂!你沒事吧。”

一位慈眉目善的中年男人此時居然打算上前扶起這位館長,即使就是他將他們拽到了這場慢性死亡之中,他似乎也毫不在意。

館長神情恍惚,有些痛苦的捂住了額頭,嘴裏在默念着什麼,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抓住了面前中年男人的手臂。

“有人襲擊了我!他把我打暈!然後……”

當他看到面前男人的時候,話語卻是立刻停頓在了原地,呼吸有些急促,難以組織出準確的語言。

“演戲就不必了,如果你想說剛才那一切都是什麼鬼魂上身指示你去做的,還是請省省吧,沒有人會相信的。”

一位身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如此說到。

“那可未必,連世界動物保護協會都判定滅絕的動物卻是在這裏發現了這麼多。那麼這個世界其實有鬼魂什麼的,為什麼不可以是真的呢?”

十人之中最為年輕的青年一臉玩味,無趣的反駁道。不管是對於那個不相信鬼魂的,還是那個動物協會的,都沒有留下任何情面。

“選擇接受吧,我們被捲入了一場只會出現在文學作品裏面的,殺戮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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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危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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