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十二日
5月12日,天氣晴。今早上我又遲到了,到學校晚了十分鐘。果然不管是幾點上班,都會遲到。遲到這個東西實在太過奇怪,因為遲到對應的是人為規定的標準,沒有了標準便沒有了遲到,所以我討厭標準,任何標準。遲到也不過是資本主義的剝削說辭罷了,本不屑一顧。
李老師說這次學校改時間是因為市裡發佈的文件,不許中小學的學生在八點之前進學校,所以才成了現在這樣。我覺得這個規定特別好,只可惜我沒有機會享受到這個規定。不知道我的家鄉那邊的學校會不會也這樣,不過我想要推廣到那邊去應該很難吧。
因為今天是周三,所以學生的人數很少,今天輪到張老師去體檢了。我倒是覺得單位體檢是個不錯的福利,我身體不好,所以也總想着應該去多體檢,只是看到體檢的費用望而卻步,從來都沒有去做過。
最近學校查手機很嚴,學生的手機一定要上交,然後還要補填什麼登記表,真是奇怪。我覺得這種數據上做的東西都很奇怪,不知道這種能夠隨意造假的東西能有什麼可取之處。
第一節課是整理課,田老師將學生帶到圖書室去上課。這節課教學生的是整理東西,大概是桌面整理吧,我沒有跟着去看過這節課。不過到了第二節課,田老師就把學生帶了回來,讓我和許看着學生,田老師要去后廚幫忙做東西,為了應付明天來的檢查,區長陪同殘聯,似乎是要重點看后廚做飯吧。畢竟后廚的課程是這個特教中心的特色課程,所以一般來參觀的人都要來看一看,這就給后廚的老師很大的壓力了。至少我覺得應付領導的表演最讓人心力交瘁。
我和許在班裏看着學生,聊了些關於春遊的事情。不一會兒,昨天去參加體育訓練的也被體育老師叫走了,估計是表演練習吧。看來明天的領導參觀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全學校都在忙活着排練,只為了演好這一場大戲。
王思遠總愛說些車軲轆話,讓人很無奈,又不好意思不搭茬,只是他說許欺負我,要做我保鏢,這個我非常贊同。
到第三節課,我們就被叫去一樓大廳拖地。李老師讓大楊拿拖布和桶,可大楊總是完成不了,先是只拿了一個拖布,然後被說去拿桶,又把裝着另兩把拖布的桶給拿了出來,就又要被說把桶里的拖布放回去。我發現給大楊下的指令一定要十分明確,這樣才能讓他順利的完成,如李老師說的,只叫大楊拿拖把和水桶,大楊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我們到了一樓,原來是網球場用什麼洗衣粉之類的東西擦過,全是泡沫,主任要我們用拖布拖乾淨,很顯然,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走上前都是腳印,但是我們自然是不敢反駁領導的話,拿着拖布輕輕的拖着,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才被叫停這毫無意義的活動,結果什麼進展都沒有,只有無用功罷了。最後是等着地面幹掉,那些泡沫自然就消失了。反正只要看不出來就看可以了,至於其它的就不是很重要。我現在只是擔心,若是明年的什麼檢查來了,他們還能不能有記性不要用洗衣粉來洗這個網球場呢?我覺得夠嗆。
拖不了網球場,我們便被指揮去拖四周的瓷磚地,其實拖地這個活是最好乾的,只要拿着拖把來回走,直到把地都給弄濕,看着是拖過了的樣子就可以了。目地就是製造這些景觀,讓人覺得乾淨了,可實際上怎麼樣,從無人關心。從小到大,我所待過的都是如此的學校,
每年也都是這樣應付檢查的掃除。這麼多年的經歷只讓我學會一件事,那就是偷懶。因為我討厭這些沒用的東西。
回去后,我又跟班長她們聊了聊教資的事情,班長李總是很擔心教資面試過不去,我告訴她很簡單,但是她卻並不相信,一直在不停的練習。一直到了中午,和同學們一起去打飯,飯菜依舊好難吃。
吃完后就放學了,我和小迪邊走邊聊天,小迪說:“今天我班有一個小男孩情緒突然崩潰了。”
我一下來了興緻,趕緊追問說:“怎麼了?”
小迪說:“什麼原因也說不清,反正就是他突然開始打人,完了以後見人就掐,我趕緊上去攔着他,也被他給掐了。”
我笑問:“然後怎麼樣了?”
小迪說:“然後兩個老師過來,還有幾個家長一起才把他給控制住。這之後就用桌子將他給隔離開來,不讓他和別人坐在一起。”
我也算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了,因為我所在的職業班都是大孩子,障礙程度低,所以沒有像這種突然間情緒崩潰,開始打人的情況發生。不過這樣的突發事件倒是常見的。作為特殊教育的老師,學習應當這樣的突發事件是非常重要且必要的,尤其是學生出現打人或者自殘行為的時候,那些應急處理的辦法都需要掌握才可以。
我依稀記得小迪班的學生有家長陪讀,便問:“這個小男孩沒有家長陪讀嗎?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小迪說:“這個小男孩沒有家長陪讀,而且只上半天學,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十分清楚。”
我點點頭,又問:“他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小迪想了想說:“雖然我沒有看到過,但是他應該有吧。”
我不再繼續往下問了,我也曾聽過在其他班級的同學說過,有的孩子突然開始打人的事情。我覺得對他們來說,打人可能也算是發出的一種信號,反應了他的心情或者是訴求,只是我還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背後是怎樣的規律,畢竟認識事情都該是有跡可循的,自閉症也不例外。我想要是能夠進一步了解一些他們身上的規律,那不論是對我們還是對他們,都將有莫大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