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命開始的地方
陰暗狹小的出租屋內,空調吱吱地響着,屋內的男人正坐在床邊,對着桌子上的白紙發獃。
“故事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應該先說那場盛大的宴會?還是剛剛離開的女兒國?”
“果然還是要從頭開始說起,這樣大家才會明白故事原由。那好吧,我就先跟你們講講一切開始的地方。”
其實這是我的第二次人生了,我前世活了九十多歲,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可能是我臨死的時候有一個巨大的遺憾沒有圓滿,我的怨念把我又帶回了那個地方,我的初中。
回想我前世的初中生活,就像是深淵一般,而她就是照進我生命的一束光。後來我輟學了,與她的聯繫也慢慢消失了,其實一直都是我的單相思罷了,但是我就是憑藉著這股信念,撐過了我漫長的人生,也做出了一些成就,這一切都還要感謝她呢。
還有一個人也對我很重要,他是我的小學同學,我曾與他許下誓言,要在這廣闊天地做出一番事業,完成無悔的人生。
MSL代表了我們三個人,這三個字母貫穿了我的一生,這是我年少時最純潔美好的夢。
距離我重生的那個晚上也有幾年時間了,期間經歷了非常多的事情,現在我也與他們兩個走散了,如今只能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了,靠寫作掙點錢了,此乃無奈之舉,我也不知道我的經歷會不會被世人所喜愛,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那是一個沉悶的夜晚,教室里擠滿了學生,窗戶緊閉着,裏面的空氣讓人昏昏欲睡。
那是初一剛開學的第一個晚自習,老師分發下課本讓學生們先預習一下,然後就離開了。
教室里一片嘈雜,學生們交頭接耳,面面相覷,大家都對這個陌生的環境還不太適應,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下課的鈴聲還是沒有響起,李澤正索性就趴在課桌上睡了起來,全然不顧其他人的目光。
美夢剛做了一般,突然有隻大手,從背後抓住他的頭髮,一下子把他打回了現實,那隻手不肯鬆開,還使勁地搖晃了幾下。
李澤正朦朧地睜開眼睛,環視四周,課桌上是他剛才流下的一大灘口水,粘在臉上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刷牙的習慣,頭髮也是好幾天沒洗,亂糟糟的,像雜草一樣。
“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這個夢好真實,夢中夢?連環夢?”李澤正心中冷笑。
“這個夢我已經做過無數次了,我回到了我的初中,身邊都是曾經的同學,最重要的是石雪敏也在那裏,我曾經在夢裏幾百次地遇見她,其中有幾十次我還親了她。這次直接上去親她吧,不然一會就醒了。”
李澤正站起身,絲毫不顧站在身後的班主任,徑直走向石雪敏。她的手纖細修長,摸上去有一絲溫熱的觸感,她的肩膀軟軟的,她的身板瘦小,一用力就能拉過來,她帶着大大的眼鏡,親吻的時候會不小心碰到,她梳着一個大馬尾,漏出飽滿的額頭,她穿着樸素,完全是普通女學生的樣子,可是她像是有一股魔力,只要是看見她,李澤正便會怦然心動。
教室瞬間炸開了鍋,班主任急忙上前拽開了他,石雪敏愣在原地,李澤正也逐漸緩過神來,如果這是夢的話,那也太真實了吧!
李澤正狠掐自己一把,果然很痛,此時的狀態已經不是他能應付得了的了,他慌了,看了看周圍的同學,慌忙地走出了教室。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我真的穿越了?我那數百次的夢境竟然在這裏應驗了。
”
班主任拖沓着他那雙穿了五年的拖鞋追了出去,三步兩步走到李澤正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長電話是多少?剛開學就當眾耍流氓,你讓你家裏接你回去吧!”
李澤正沒有回應,一直呆在原地,他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心中想着如何度過今天這道坎:假設我真的穿越了,我一上來就對她做出那種事,她肯定會討厭我一整個學期的,而且現在我的形象真的一言難盡,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再提前兩個月的話我完全可以趁暑假改變一下自己,簡直是地獄開局。肥胖,鼻竇炎,頸椎病,痔瘡,我還不愛洗澡刷牙,徹底完了,如果還能重來的話,我真想現在就死了。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你爸媽手機號多少?趕緊讓你家裏把你領回家,反省一個星期。”
班主任又發話了,李澤正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眼前之人全然一副光頭強的形象,小平頭,突眼睛,矮個子,李澤正不禁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突然靈機一動。
“老師,我覺得一個星期的反省時間太短了,我覺得像我這樣的十惡不赦的人應該起碼兩個星期才夠啊。”
“你小子是不想上學才故意找茬的吧?”
“老師,我爸的手機號是150********,你趕緊讓他把我接回家吧。”
“就算你是故意找茬,我也得把你家長叫過來,讓你家裏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完光頭強就撥通了李澤正父親的電話,電話響了七八聲,終於接通了,那頭是嘈雜的機器聲,顯然這麼晚了他父親還在工廠工作,簡單的交流了一下,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你就在辦公室等着吧,你父親說馬上就來接你。”
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了,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班主任回到班上交代了幾句話后,學生們便陸續離開,李澤正杵在樓道里,看着人流涌動,一張張全是熟悉的面孔,大家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議論他,但最令他關心的還是石雪敏,可是始終沒看到她。
“會不會是因為我站在這裏,她不敢出來了?”
李澤正快步從四樓爬上了五樓,這裏是音樂教室,房間很少,也沒有學生。
李澤正在樓道里踱步,直到下面已經沒有了腳步聲,“這樣的人生真的要重來一次嗎?回想過往,苦難總是比幸福要多,我現在已經知道了結局,要不要現在就終止我的人生呢?反正該活的我都已經活完了,這次算了贈品了,不要也罷。”
李澤正走進教室,向著窗戶走去,天色太暗,走進了看才發現五樓的窗戶都被鐵條封死,他嘆了一口氣,決定去四樓試試,四樓的高度也勉強能死的痛快吧。
李澤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拖動着自己的雙腿,正當他快要到達四樓的時候,在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女生,燈沒有亮,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能感覺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那個女生抬起自己的右手,像是DNF里聖職者給隊友上buff一樣,伸出食指和中指,觸摸自己的額頭,又快速地指向自己,緊跟着就是媚眼和微笑。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幾年前發生的事了,從那之後到底過去了多少年啊?在我最黑暗的時刻,那充滿元氣,爽朗的笑容,那顆純潔善良的心,正是這些東西陪我度過的最艱難的時光。她是太陽,她是我的信仰,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我現在只想為她而活。”
李澤正經過一輪內心風暴,現在只想快點過去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她對自己究竟有多重要,急促的腳步聲點亮了聲控燈,正當他兩隻手抓住她肩膀的時候,眼前竟然是另一個人的面孔。
“喂,你把我當成誰了啊?李澤正。”
“怎麼回事?你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這真的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