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吃貨(2)
“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裏?我不是在去學校...啊,我死了?”
這是夏天迷茫地看着面前虛幻的手發出的疑問。
依靠着牆壁的蘇菁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能接受的話,你的確大概是死了吧。”
“這樣啊。”夏天瞭然地點點頭。然後一臉厭惡地看向蘇菁。
“你別給我學魯樹人講話。我煩。”
“哦...”蘇菁委屈巴巴地應道。
夏天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走到如同潑上星彩可惜卻黯淡到無光的被褥前,一轉身抱着胸就坐下了。
“來,你給我說說現在是几几年?”
“啊?我想想的,馬上,馬上。”
蘇菁慌亂地拿出手機開始翻找。
“日期,日期,日期...嗚啊啊啊,我找不到,啊啊啊!”
蘇菁看着只顯示月份的手機終究還是哭了出來。超大聲的那種。還抱着頭。
堵着耳朵的夏天:“……”
這蠢萌的孩子是誰家的!?
“停!你手裏就沒有日曆嗎?”
夏天不耐地喊道。
“有,哧溜,2020年。哧溜。”
蘇菁抽抽搭搭地回答着。
“十年了?!”
夏天“唰”地一聲站起來,幾乎瞬間他就挪到蘇菁的旁邊。
蘇菁看到如同恐怖片出現的鬼一樣的夏天。腦子瞬間宕機了。
屏幕的左上角清清楚楚地標註着2050。
不可思議地想要抓住手機仔細看,可手臂卻穿過了手機。
“...人的夢由人的記憶構成。超出記憶的東西是沒有的。數字是我記憶中有的,無法用這個來驗證真假。”
夏天秒變一副冷靜的姿態。
“人的外貌由骨骼,皮膚,髮型等多種因素決定的。海報上的明星也無法讓我判斷真假。有可能是我想像出來的一個顏值較高的男性。”
“玩偶不認識,不過人類喜歡的類型就那幾種,只是可愛的就那幾種。再根據一些以往過節日的經歷和我所了解的各地節日風俗,我潛意識的確能製造出我不認識的玩偶。”
“電腦...手機無法碰。沒辦法看到一些我認為不可能但心中抱有希望的事情。例如男足奪冠。也無法證明是在夢境。”
念此,夏天不由嘆口氣。最容易證明不是夢境的辦法不能用。愁人啊。
不過...
夏天蹲下來,端詳着傻楞不動的蘇菁。皺着眉,摸了摸下巴。
“我難道還是個飢不擇食的色胚?連平板都有興趣?”
蘇菁瞳孔瞬間恢復成正常大小。
“你說誰平胸呢?沒禮貌,我可是有B的。”
“呦呵,恢復正常了。”
夏天抱着胸,站了起來,用俯視的眼神看她。
“雖然我有多重理由騙自己是在夢境,但現實怎樣都在證明我不在夢境。好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蘇菁聽到夏天問她名字。腦子忽地浮現出一個故事。她閨蜜講的一個故事。
那時候,她還點燃蠟燭增加氣氛。
‘小菁啊,你知道嗎?像你這樣好騙的女孩子是十分危險的,在大晚上行走容易被色鬼盯上,他們不會像那些臭男人一樣猴急地跟你搭訕。相反,他們會控制一些流氓來騷擾你,然後英雄救美。但是,他們的目的比那些流氓還要過分。他們會偷偷的跟你回家,他們進不來。但只要你邀請了他們,他們就會進來。
他們會說許多的甜言蜜語,哄騙你把名字說出來。然後你就完了!
他們掌握了你的名字,意味着你再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無論你在哪裏你都逃不掉。他們會一點一點地把你撕扯成碎片,然後吃掉!’
“不要!”蘇菁抱住頭,捂住雙耳,蜷縮到一起。
又傳出低低的哭泣聲。
夏天:“……”這是他一生...好吧,鬼生中最無語的一天。
“為什麼不要?”
“我沒名字的!你吃不了我!”
這孩子是傻了吧?食人族恐怕都不屑吃你。吃豬腦子還能補腦子,吃你恐怕只能讓自己智商下降。
“我是人變成的。不是天生地養的,本質還是人。你說人會吃人嗎?”
夏天扯扯袖口,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會!”
“...你知道朊病毒嗎?”
“知道。”
“那就好,那你說我還會吃你嗎?”
“不一定,有人說,哧溜,鬼是由等離子態的物質,哧溜,組成的。而朊病毒,哧溜,是一種非核酸組成的感染性因子,感染不了鬼。”蘇菁低着頭,口齒有些不清,但還算流暢地說出一段話。
頓時,夏天用一種夾雜着異樣,不解,困惑,好奇,無語的眼神看着蘇菁。
這孩子精神有問題?都這麼怕他了,居然還敢頂嘴?
“他們有見過鬼嗎?”
“……”
蘇菁頭低得更深了。
“你也不知道他們見沒見到鬼。所以你就不該完全相信他們說的話。要根據我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來判斷。懂了嗎?”
“所以。你不吃人?”蘇菁小心翼翼地抬頭。涕泗橫流的樣子讓夏天覺得好笑。
“你這就相信我的話了?萬一我騙你呢?萬一我吃人呢?”
夏天惡趣味地看着瞬間垮了一張臉的蘇菁。
“嗚啊啊!好話賴話都讓你說了!你到底吃不吃人啊!”
蘇菁終於在夏天面前無遮擋地哭了出來。
夏天滿臉愉悅地看着她哭。
半晌,才開口道:
“小哭包,我現在連碰你都碰不到。別說我根本不吃人,就算吃人,我現在也吃不了。”
“真的?”蘇菁瞬間停止哭泣。抬頭冀希地看着夏天。
“假的。”夏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哦。”委屈巴巴噘着嘴。
突然,空氣就這樣寂靜下來了。
夏天看着窗戶外的樓房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菁緩過來,偷偷地看向夏天。
不得不說,夏天符合她的審美。
一頭零碎的黑髮,讓少年風流無比。可眼眸間的冷鋒猶如玫瑰上的刺,扎痛每一個想要採花的手。瞳孔中的琥珀在陽光下美得無法形容。皮膚不是病態的白,而是那種健康的白。還有鼻樑和唇瓣。無論哪一個地方都在她的審美上跳舞。
忽然,美人開口了。
“來吧,說說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