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賠罪
雪羅漢面露狂喜之色,再次施展三階道法:魔羅血咒。
“血咒禁忌,摩羅法天!”
一個巨大的血色咒字出現,血光閃動,無數冤魂厲鬼慘叫着朝撲向了血色光球,一道血光從虛空而降,直接將位於血色光球中的侯東升籠罩。
然而侯東升的動作沒有絲毫的遲滯,他一拳接着一拳的打。
摩羅血咒彷彿絲毫效果也沒有。
血羅漢不信邪,再次施展了一次摩羅血咒。
隔着血禁囚籠,血羅漢只能施展這一門道法。
這一招摩羅血咒其實已經夠厲害了,足以讓困入血禁囚籠的人動彈不得,屆時一頭普通的毛僵都能完成絕殺一擊,更莫說是鐵甲屍。
為何沒有效果!?
“這不可能!”
“難道是那六鬼戰陣?”血羅漢喃喃自語。
血禁囚籠之中。
侯東升每一拳都狠狠的咂在了鐵皮上。
咚咚咚咚咚……
一通瘋狂的輸出,一具鐵甲屍被侯東升硬生生的砸成了廢鐵。
“吼!”
侯東升發出一聲狂吼。
右手火麟臂黃綠相間的妖異火焰大盛。
破!
血禁囚籠在這恐怖力量下被撕裂。
一道道猙獰傷口出現在侯東升周圍。
血紅色的囚籠密佈皴裂。
破!
麟火破妖籠!
狂暴的旋風再次揮出。
血色囚籠轟然炸裂,漫天的碎片化作虛無。
八具血僵熊熊燃燒,如同蠟燭一般溶解。
“我與魔門勢不兩立!受死吧,魔頭!”侯東升裹挾着熊熊火焰,沖向了血羅漢。
血羅漢張嘴一吐。
一口大棺材迅速將自己包裹,360度無死角防禦。
本命法寶:金紋魔棺
此物乃是採用萬年陰沉木,千年紫玉打造而成。
火麟拳!
侯東升裹挾着黃綠相間的妖異火焰,如同衝天的火龍一般殺向了血羅漢。
血羅漢唯一能保命的底牌,只有他的本命法寶:金紋魔棺。
轟隆,轟隆,轟隆……
侯東升每一拳都重如千鈞,每一拳都裹挾着無邊火焰之力。
火麟拳砸在金紋魔棺之上,濺起了劇烈的火花,金紋魔棺畢竟是法寶,其防禦力堪比金甲屍。
此時的侯東升肉身雖強,但還遠遠不及金甲屍強悍。
不過火麟泉雖然沒有破掉金紋魔棺的防禦,但是厚重的拳勁卻透了進去,打的血羅漢節節後退。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火麟泉的衝擊力無法將血羅漢直接震死。
畢竟血羅漢堂堂金丹修士,即使不修法體,活人精氣神合而為一,肉身也是極其強悍,足以扛住拳勁的衝擊力。
經過了最初的不適,血羅漢也漸漸穩住了陣腳,扛住了這如潮水般的衝擊力。
雖然血羅漢站穩了腳跟,但是他的法寶金紋魔棺就慘了,侯東升每一拳都能在金紋魔棺之上留下一個拳印,如今上面已經印了十七八個拳印。
金紋魔棺的主材料是萬年陰沉木,這是一件木屬性法寶。
侯東升到火麟拳是火屬性本命神通。
活該被欺負。
今天就用火麟拳,砸破你這破棺木。
在火麟泉的不斷轟擊下,金紋魔棺不斷地顫動着,發出陣陣悲鳴聲,眼見就要撐不住。
本命法寶,性命雙修。
金紋魔棺不僅是血羅漢的防禦法寶,更是他的成道之基。
今日若是被侯東升咂得稀爛,血羅漢的道途將會一片黯淡。
此時侯東升氣勢如虹,揮拳之際,還放聲大喊:“我與魔門勢不兩立!”
……
奇犽島。
站在島上觀戰的天青門女修李妙真已經凌亂在了風中。
她一開始冷笑,接下來錯愕,現在已經瘋魔了。
只見她渾身顫抖着低語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強。”
“他才修鍊多久?”
“他還沒有我修鍊的時間長……”
“陰靈根真的這麼恐怖?”
“師兄判斷他殺死繼山五老全靠一隻隱藏起來的海蛇妖,他的實力應該全都在靈寵上,他怎麼可能怎麼強?”
“這絕對不可能!”李妙真大聲喊道。
可惜聲音都淹沒在了海浪之中。
數里之外。
“去死!”侯東升一聲咆哮。
抬腳一踢。
血羅漢的金紋魔棺也被他一腳踢飛。
棺槨之中。
血羅漢已經化身成了三頭六臂。
羅侯天屍秘術!
三頭六臂,目光冷冽,猶如神邸。
只見血羅漢的三個頭顱,同時張嘴吐出一團黑霧,那黑霧不斷擴大,瞬間噴湧出了棺槨。
那黑霧中,有亡靈在咆哮,有怨鬼在嘶吼,衝天的怨氣、戾氣,朝着侯東升迎面噴去。
三千精元,鬼煞舍利。
億萬生靈,粘之立斃!
血羅漢三個頭,三張嘴,同時開口說話,所說的話各不相同。
“這一口鬼煞魔煙等你好久!”
“若敢不躲,鬼煞入體,毀你道基。”
“小兒!有種你就不躲!”
“躲你媽逼!”侯東升不僅沒躲,而且還在黑煙中開口說話,完全無視了鬼煞魔煙。
只見侯東升迎着鬼煞魔氣衝鋒,血神劍呲溜一劍就刺中了血羅漢中央的頭顱。
葵水陰雷。
粗大的血紅色閃電彷彿本命神通一般,不需要念咒,不需要施法,直接就從侯東升的手腕之上彈了出來。
轟隆一聲。
爆了!
血羅漢中間的頭顱,被血神劍刺穿,又被血色閃電沿着劍身灌入,當場炸裂成了無數碎片,血漿滿天。
嘭!
一道身影從黑煙之中倒飛而出。
竟然是神勇無敵的侯東升!
此時他的胸口挨了兩掌,那是血紅色的掌印。
他腹部還插了兩刀,兩把造型詭異的血刀,一左一右插在侯東升的腹部。
血羅漢使用了羅侯天屍秘術便是三頭六臂。
三個頭口吐黑煙+瞎逼逼。
六隻手臂也沒閑着。
其中上雙手胸前結鬼煞舍利印,配合三張嘴吐黑霧。
中雙手待命。
下雙手各持一把上品法器:血魔短刃。
侯東升勇往直前,逆流而上,一劍捅爆了血羅漢中間的頭顱。
雪羅漢的下雙手也把兩把血魔刃捅進了侯東升的腹部,可惜入肉並不深,侯東升的肉身堅如精鐵,這兩把匕首捅進去,彷彿捅入了銀甲屍的腹部。
更可怕的是侯東升的進攻犀利,只一劍便炸了他中間的頭。
這要讓侯東升再揮劍絞一下。
他就隕落了。
待命的中雙手毫不猶豫的一掌推出。
天屍血魔印!
雙掌打在了侯東升的胸口,將其擊飛出去。
打退了侯東升之後,血羅漢剩下的兩個頭顱,密佈着難以掩飾的驚恐之色。
跑!
血羅漢毫不猶豫,化作一道恢弘的血色遁光飛走。
金丹真人修行不易。
雖然真人們口口聲聲不欺負晚輩,但是一般鬥法都是找晚輩。
同是金丹真人的鬥法,那可是要玩命的。
哪怕就是魔焰門的瘋子,也不會經常掀起金丹大戰。
血羅漢結成金丹之後,打過最硬的一場大戰,就是今日這場。
差點殞命!
這已經算是金丹級別的大戰。
金丹真人以死相搏,除非是事關晉級元嬰的唯一希望,否則哪怕是仇人相見也必然是和和氣氣,以和為貴。
動輒鬥法那都是欺負軟柿子,只有確定自己穩勝,且打贏之後不會惹出任何麻煩,才會毫無顧忌的掀起鬥法。
血色遁光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侯東升的後背浮現出六個透明的女鬼。
春夏秋冬青紅六女鬼。
青絲女鬼有兩種形態:一是和傀儡人偶結合,二是純粹的魂體。
在純粹魂體的狀態下春夏秋冬青紅六女鬼並沒有鐵足,也沒有玉足,而是飄蕩的魂煙。
“剛剛多謝你們了。”侯東升感謝道。
“能為塵主分憂,乃是我等榮幸。”六大女鬼同時恭敬行禮。
此戰能夠打退血屍門金丹真人全靠春夏秋冬青紅施展出的戰陣,六鬼無回,
此戰陣能夠吸收一切凶厲怨氣,陰屍鬼氣。
六鬼無回完美的防禦住了摩羅血咒和鬼煞魔氣,這兩門針對神魂的神通,對侯東升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侯東升本來就是喪屍之軀,唯一的弱點就是純凈的神魂,六鬼無回完美防禦住了神魂,他只管放開了手腳打,這才打的那般爽利。
兩把插在腹部的血色匕首,消失入了塵界。
侯東升腹部多了兩個血口子,胸口還有兩個血手印。
這兩個傷口都沒有癒合,不過也沒有加重,血口子更是滴血都沒有流出。
自己終究不是活人,沒有活人一般的新陳代謝。
破損的衣物自行消失,一件青色的道袍自行浮現在了身上。
一道水色遁光落到了奇犽島上。
遁光斂去。
正是一身青色道袍的侯東升。
李妙真臉色蒼白如雪,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侯東升。
“你會殺了我嗎?”李妙真顫抖着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侯東升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他一把抓住了李妙真的領口,戴着這女人飛向了大海。
片刻之後。
侯東升手中長劍一抖,劍光閃過,一個女道姑血染長空,隨後落入到了海中。
李妙真身上的道袍幾乎被一劍斬成了兩半,大量的鮮血順着海水浸出。
可她並沒有死,只是恍恍惚惚的,似乎看見自己穿着一身紅衣,在海面上飄來盪去......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李妙真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怎麼也做不到......
隨着血腥味飄散,終於引來了嗜血海妖。
它們口中吐着泡沫,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一雙猩紅色的眸子,在陽光之下閃爍着兇狠的光芒。
它們張開血盆大嘴,朝着李妙真咬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把血色長劍從天而降,將那些海妖擊殺殆盡......
鮮血治癒!
十幾頭嗜血海妖的骸骨落入到了塵界的海洋之中。
侯東升腹部的兩個口子,胸口上的掌印已然完全康復。
不知過了多久……
李妙真一個激靈從昏迷中蘇醒。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在小岩洞中,身上的傷勢已經自然癒合。
人族修士的生命力生生不息,區區皮外傷很快就能自我癒合。
侯東升的生命力則是掠奪而來,如果他受了重傷,就一定要再次掠奪,補充生命力,否則他的傷勢根本無法自愈。
李妙真緩緩地抬起頭,發現面前站着一個青衣男人。
他腰間懸挂着一個小葫蘆,把玩着手中一把血色匕首,一頭烏黑的墨發披肩,容顏如畫。
“你沒有殺我?“李妙真半晌之後方才問道。
“本座向來與人為善,可惜總有人不識好歹,不自量力。”侯東升依舊把玩着手中的血色匕首,頭也不抬地說道。
上品法器:血魔短刃。
附帶神通:血污。
血污:短刃一旦刺入血肉生靈的身體,可在頃刻間污染其血液。
這神通一旦發動,任何血肉生靈粘之立斃。
那血屍門金丹真人用着匕首捅進了他的腹部,並且發動的血污。
可侯東升屁事沒有。
唉……終究自己不是活人。
血污神通對喪屍之軀毫無作用。
血屍門的道法神通,當真是被自己完克。
“你……不殺人?”李妙真試探着問道。
侯東升猛然轉身,血魔短刃的刀口對準了李妙真。
李妙真被嚇得向後一縮。
短刃之上一滴污血流淌,顯得鬼魅異常。
就在李妙真以為侯東升是嚇唬她的時候。
噗嗤。
血魔短刃一刀捅進了李妙真的肚子。
“啊!”李妙真慘叫一聲。
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她還沒有死,這依舊只是皮外傷。
血污神通的確見血封喉,可侯東升並沒有發動。
“不殺人?呵呵呵呵……我也想不殺人。”
“不殺人怎麼匡扶正道?”
“不殺人怎麼維護正義?”
“不殺人怎麼拯救蒼生?”
“你教我不殺人該怎麼做?”
侯東升拎着李妙真的領口問道。
李妙真被嚇得嘴唇發紫,這人不僅狠,而且是個瘋子。
“啊!”李妙真再次慘叫了一聲。
她肚子上的匕首被侯東升拔出,呲溜帶出一道血線。
手上黑光閃動,血魔短刃已經歸入塵界。
李妙真連忙點自己腹部大穴,迅速止住了傷勢。
“本座留你一命的目的只有一個。”
“我要你去給公義堂話事人帶一句話,你問他本座究竟還是不是魚?若他還說是,那我們這筆賬慢慢算;若他說不是,那你就請他到奇犽島和本座聊一聊賠償的問題。”
“只要他願意賠償,本座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本座必將公義堂連根拔起,一個不留。”侯東升故意恐嚇道。
侯東升的目的是要和平,而不是要賠償,此番他打跑血屍門金丹真人展現了驚人的神通手段,再低聲下氣的討要和平必然被人看輕。
不如讓公義堂的話事人來求自己,雙方各退一步,自此相安無事。
“你可以滾了!”侯東升冷聲說道。
李妙真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半日之後。
李妙真又回來了。
“你回來做什麼?你別告訴我,你就是公義堂的化事人。”
李妙真:“我自然不是,其實我也不知道公義堂的話事人是誰,這次行動都聽沈師兄指揮,不過沈師兄已經不見了,應該是被你嚇跑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天青門?”
李妙真搖了搖頭說道:“不敢回去。”
小半月後。
一道遁光來到了奇犽島。
來人同樣也是一名天青門道士,他接了任務前來鎮守島嶼,而他需要足足鎮守兩年。
兩人辦完了交接之後,侯東升帶着李妙真返回了天青門。
回到天青門,侯東升暗中打聽沈長斌等人的動向,方知沈長斌等人已經離開了天青門,他們位於千機堂的魂燈也不知被誰取走。
沈長斌等人應當已經跑了,十之八九去了血屍門。
天青門,血屍門原本都是玄屍門分出去的。
兩派的關係既曖昧又對立,既相愛又相殺,歸根到底一切都是利益使然。
外派之人始終不見全貌,想要渾水摸魚,往往死無葬身之地。
便如同七星子想要利用九幽劍派對抗神劍門,最終落得被合力算計的下場。
侯東升交還了駐守任務,獲得了10枚銀豆,隨後他返回了清風小院。
數日之後。
李妙真特意登門拜訪。
小院之中。
兩人再次坐在了石桌兩旁。
侯東升沏茶倒水。
“豈敢,豈敢。”李妙真一臉惶恐。
“不知李道友登門所謂何事?”
“實不相瞞,我是奉師命而來。”李妙真回答道。
“哦……”
“我返回宗門之後,師傅特意尋我仔細問了東升道友之事,我自然是如實回答,說完之後我還特地問了師傅一句侯道友究竟是不是魚?”
侯東升目光一閃詢問道:“你師傅怎麼說?”
“師傅說自然不是。”
“那你師傅為什麼不親自來?”侯東升奇怪的問道。
“我師傅胡寧芳並非金丹真人。”
“她什麼修為?”
“築基中期,而且道途已然斷絕。”李妙真誠懇的說道。
“按門規你應該稱他為師姐。”
李妙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拜金丹真人為師,師傅聽了您的赫赫威名,也是心中膽怯,豈敢前來見你?”
“這是師傅特地讓我給您的。”李真珍從身上擠下一個儲物袋,單膝跪地雙手奉上。
侯東升接過儲物袋。
內有20萬靈石,以及一個人頭,這人頭正是散修繼峰五老中的一人。
“侯道友,您可以用此人頭與方田虎的身份銘牌去任務堂領取5枚金豆,另外20萬靈石都是本堂給您的賠罪。”李妙真說道。
侯東升一臉微笑的說道:“多謝李道友,此事就此揭過,有空經常來坐坐。”
“妙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