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少女
第一章 少年少女
天空中烏雲密佈，凜冽的寒風呼嘯，夾雜着一片片雪花，紛紛揚揚，籠罩大地。呼嘯的風雪仿若是要將整個世界淹沒，只一會的功夫，地上就滿是厚厚的積雪。
連綿的山脈起伏，像是沉睡的巨龍橫擔在天邊。鬱鬱蔥蔥的森林一眼望不到盡頭，聽不到一絲聲響，顯得在這雪夜中顯得異常安靜。
冬夜的寂靜被呼呼的風聲打破，密密麻麻的雪花像是要淹沒一切，只是一會的功夫就覆蓋了整個大森林，讓人看不清它的原貌。有的只是白色，抹去了一切痕迹。
大森林的盡頭，幽幽的燈火晃動，一盞一盞連成一片。昏黃的燈光閃爍，在這雪夜裏像是螢火蟲一般，讓這寂靜的冬夜有了一絲生氣。也在這白色的世界中留下絢麗的色彩。
燈火映射而來之處，一排排茅屋錯落有致，被大雪籠罩，星星點點的燈火閃爍，在這雪夜中顯得有些凄美，倔強。燈火搖拽，遠遠看去像是星光，又似是螢火蟲，昏暗的光線照射下，將茅屋的倒影在雪地上拉的老長。
在這一排排茅屋的正前方，正對着大森林的方向，凸起一座小山包。山包上僅有一棵大樹，枝葉繁茂，遮擋住整個小山包。大樹下一間茅屋，被大樹護在身下，不受風雪侵擾，孤獨而安詳。
大樹參天，繁茂的枝葉將茅屋籠罩，遠遠看去只能看到茅屋的一角。茅屋顯得有些老舊，斑駁的牆面佈滿歲月的痕迹，要不是大樹繁茂的枝葉將紛紛揚揚的雪花擋住，不然這小小茅屋怕是熬不過今夜的暴風雪。
小屋內燈火跳動，顯示着此間主人還未休息。燈火透過門縫映射而出，在地上留下一道狹長而昏黃的痕迹。
“咳咳”
一聲輕輕的咳嗽從茅屋中傳出。接着像是有腳步聲響起，小屋內的燈火也是跳動了幾下。
“吱”
伴隨着一聲輕響，茅屋的門開啟，雪地上昏暗的燈火痕迹漸漸擴大，同時一道細長的陰影也是被投射在雪地里。
一道消瘦的身影現在茅屋的門口，手裏提着一盞油燈。油燈被護在懷裏，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風吹滅。
透過昏暗的燈光能夠看清身影的面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面容，卻是劍眉星目，丰神俊朗，端的是俊逸非凡。只不過那黑色的雙眸彷彿是蒙上一層霧氣，看起來有些獃滯。一頭烏黑的長發，身上一間寬大的粗布袍子，消瘦的身形整個被籠罩進去。燈火映射下，人影俊逸的臉上呈現蠟黃之色，佝僂着身體，一人一燈在這雪夜中像極了幽靈。
“好大的雪啊。”
少年抬頭怔怔的看着飄落的雪花，好久才喃喃自語道。燈火搖曳，火光跳躍，映射着少年稚嫩的臉龐。惆悵的語氣，彷彿有着無盡的感慨。佝僂的身體挺直，出神的看着紛飛的雪花。不過十七八歲，身上卻滿是看透塵世的淡然，像是在歲月中沉澱的美酒，讓人想要一探究竟。燈火照射下，少年獃滯雙眼中，像是生機全無的老人一般暮氣沉沉，眼神深處又藏着一絲不甘與落寞。
“咳咳”
寒風吹過，捲動少年的衣衫。寒風刺骨，讓得少年身體抖了抖，同時一陣激烈的咳嗽也是隨着寒風消失在黑夜中。
好一會後少年一手在嘴角輕輕拂過，接着緩慢的探出，像是要觸碰飄落的雪花。就在即將觸碰到雪花的一剎那，少年伸出的手驀然停在半空。清秀的臉上勾勒出難以言喻的憂傷之色。手臂放下，依舊無神的看着飛揚的雪花。
“吱”
好一會後少年這才緩慢的轉過身體，將茅屋的門關上。
昏暗的燈光消失在雪地中，同時消失的還有少年那細長的倒影。不過茅屋門前那雪白的雪地上卻是留下了一抹刺目的紅痕。
茅屋中燈火幽幽搖晃，一張破舊的木桌擺放在正中，靠牆的一面放着一張破舊的床。簡單而單調的擺設，雖然有些陳舊卻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一縷縷寒風透過縫隙傳來刺骨的寒意，少年似是渾然不覺，徑直走到桌旁坐下，怔怔的看着燭火出神。眼神中有着令人心悸的幽暗。
火光聚攏，可以看到少年那清秀俊朗的面容蠟黃之色消失，浮現出病態的蒼白；嘴角依舊殘留着血跡，瘦弱的身軀像是能被風吹到。
“三年了啊。。”
少年伸手，從胸口處拽出一個吊墜，將其捧在手中難難開口。像是在對着燭火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幽幽，像是幽靈，讓人捉摸不透，卻又有着懷念。
三年前亦是這樣大雪紛飛的夜晚，少年的一生伴隨着雪花的飄落而改變。
“砰砰”
就在少年出神之時，安靜的房間中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這聲音驚醒了少年，眼中幽幽的光芒瞬間消散，瞬間變得暮氣沉沉。那瞬間的幽暗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將手中的吊墜放回，扭頭看着門口，少年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像是在埋怨被人打擾。
“這麼晚了還有誰來這裏？”
少年疑惑的喃喃了句，接着搖了搖頭，是誰對於他來說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起身之際像是想到什麼，漠然的瞳孔中浮現一絲柔和。少年起身的瞬間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將血跡擦拭而去。但蒼白的臉色卻依舊難掩病態。
少年緊了緊身上的麻衣這才快步走到門口。
“吱”
一聲輕響，木門開啟，少年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嘴角輕輕掛起一絲微笑。
他這小屋只會有她來，也只是她會來而已。三年來亦是只有這麼一個客人。
低頭，看着這滿身風雪的人兒，少年的聲音不由得有些溫和“小丫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跑我這裏來了？”
木門之外，一道身影渾身包裹在厚厚的棉襖中。只有一張傾城的俏臉暴露在空氣中，身上灑滿了雪花。呼嘯的寒風時不時撩起遮擋風雪的帽檐，將其小臉凍得通紅。
儘管被厚厚的棉襖包裹，門前的身影依舊顯得纖細。看到少年出現，抬頭的瞬間傾城的臉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女子看起來比少年要小一些，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容顏傾城，白皙的肌膚像是地上的積雪一般，隱隱泛着紅暈，如夢似幻，像是九天上的仙女。
以少年淡然不同，女子臉上燦爛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靈動的大眼睛也是閃過一絲俏皮之色，滿是少女的青春與活力。
“蘇陌哥哥，不讓我進去么？”
紅唇微張，空靈清脆的嗓音讓的這寂靜的冬夜都是泛起了生氣。
“額。。。。。”
聽着少女的聲音，少年搖了搖頭隨即一把拉着少女進入茅屋中。這小丫頭看着漂亮得像是九天仙女，一說話就有跌落凡塵之感。
“快進來吧，外面這麼大的雪，你怎麼還跑過來？”
隨着木門的關閉，少年略顯責備的聲音也是響起。
三年來心灰意冷，也只有這少女能帶來一絲溫暖，亦只有面對少女才能恢復一絲本性。
茅屋中，少女將厚厚的棉襖脫下，一身青色長裙將妙曼的嬌軀包裹，身材高挑，雙腿修長勻稱，亭亭玉立。長長的秀髮垂到后腰，被簡單的束在一起。絕美的容顏上有着火光跳躍更加的美艷動人。兩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前傾，笑容燦爛的看着正在打量她的少年。
“蘇陌哥哥，這是百花釀，能夠驅寒的。”
少女看着轉過身的少年，挑了挑眉頭說道。說話間一個小酒壺出現在手中。少女揚了揚手中的酒壺，然後迅速來到桌旁為少年斟了一杯。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竟然下這麼大的雪。蘇陌哥哥你也不知道生個暖爐。快來嘗嘗這百花釀，暖暖身子。”
少女說話間還不忘白了一眼少年，滿是責怪之意。說完將手中的酒杯伸到少年嘴邊，雙眼微眯，笑容滿面。
少女聲音空靈而清脆，伸手時露出欺霜賽雪的皓腕，將這單調的小屋都增添了不少秀色。
陶制的酒杯，清澈的酒液，散發微微清香。酒液入喉，像是百合清新淡雅，又像是玫瑰一般濃烈，更像是蘭花幽香。一股暖暖的氣息從腹中升起，瞬間渾身都是暖洋洋的。刺骨的寒意瞬間消減了許多，讓得少年蒼白的臉上都是升騰起一絲紅暈。
“蘇陌哥哥，再來一杯吧。”
看着少年有了一絲紅暈的面容，少女滿意的點了點，再次將酒杯倒滿，笑嘻嘻的說道。
顯然這酒的效果讓得她很是滿意，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少年沒有接過酒杯，看着少女明媚的笑容，有些失神。
小的時候，他的身後也總是跟着一個小女孩，蘇陌哥哥的不不停的叫着，綻放着明媚的笑容。寒冷的冬夜也總是想着法的讓他喝酒，說是暖身子。三年前，亦是有一道身影陪他在這雪夜裏承受風雪。
現在一切都變成夢幻，過眼雲煙，都不存在了，
再也不會有了。
想到這裏少年眼中暮氣退卻，猛地釋放處強烈的殺意，眼眸也變得猩紅。身上那淡漠的氣息也是一變，凌厲而霸道，煞氣沖銷。
衣衫鼓動，獃滯的雙眼染上嗜血的色澤，渾身煞氣，凌厲的氣息，讓得少年瞬間變成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