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而平凡

1990年，在華夏國的一個夜晚。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皓月當空，無風，無塵。在東北的一個偏遠小鎮，鄉鎮醫院裏嘈雜的聲音不斷湧入一個坐在掉漆的木凳的年輕男人的耳中。佈滿煤灰的雙手，不停的在搓動，同時小腿在不停的抖動似乎是為了掩飾着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duang的一聲，婦產科的門被一個肥胖的護士推開，看見男人在門外，喊道：進來看看，是個男孩！男人聞言，突然嘴角瞬即揚了起來。想想也難怪，在那個提倡計劃生育，晚婚晚育以及老一輩骨子裏重男輕女的時代，一個男孩意味着傳承。男人看着產房裏的孩子，對着妻子激動的說：嗯，嗯，好！我老林家有后了。女人看着自家老實本分的男人，再看看在一旁哇哇啼哭的兒子，疲勞的笑了笑。但是這笑，隱隱的又有些哀涼。不知道這笑是為這個孩子的出生，還是為人母的欣慰。

再說這孩子，因為早產，小胳膊小腿，還沒有一個巴掌大小，這孩子，太小，太瘦弱估摸着只有普通人家的嬰兒一半。因為瘦小，顯得眼睛特別大，忽閃忽閃的及其有神。在不哭的時候，睜着雙眼不停的對着這個新世界觀察。但是不管是護士，醫生還是這個孩子的父母都沒有觀察到新生的嬰兒眼中有一抹紅光，一閃而過後消失不見轉而化成繼續平常的光澤。

男人望着這個巴掌大的孩子，又歡喜又擔憂，在心裏默默祈禱着：只希望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女人看到男人痴痴的望着孩子，虛弱的低聲說道：老公，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吧。男人像是猛的回過神來，喃喃道：平平安安，卓爾不凡，叫林凡吧。似乎這嬰兒像聽懂了這個名字一樣，竟然對着父親笑了笑.....而在父親的背後方向，醫院角落裏竟然是一隻黃鼠狼一閃而過，消失見。

深夜，嬰兒大哭起來，讓這個新手父親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這孩子是餓了，還是尿床了。後半夜，男人終於是熬不住，昏昏沉沉得睡下，換做母親來守護。就這樣過了幾日，等母子情況穩定后，男人把妻子、兒子用人力三輪車載着送回自己礦工區的單身宿舍。

且說這宿舍，約莫着只有十來個平方，一張碎花布的窗帘隔成了兩個空間，一個卧室，一個廚房。至於衛生間，像這種職工宿舍，是沒有的。五穀輪迴之所得走上一里多路，才有一個公共廁所。在這立錐之地，偶爾還能聽到隔壁大媽和大爺的超架聲以及老式搪瓷盆落地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配合著小林凡的哭鬧聲音竟然不覺得吵鬧。轉眼入秋，氣溫漸冷，男人把蜂窩煤爐子支了起來，讓屋裏的空氣溫暖起來。

夜裏，突然一哇的一聲，小林凡哭的及其嘹亮。男人慌忙起身，在黑暗中習慣性的輕輕的拍打着小林凡，這一拍，男人心裏一驚。因為他拍到觸感是毛茸茸的，顯然不是小林凡的光滑的嬰兒皮膚。男人對着女人大喊道：孩子媽！快開燈，快開燈！

女人迷惑的摸索着白熾燈的開關，啪嗒一聲，房間亮了起來。緊接着一道刺耳的尖叫，街道傳來幾聲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