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愚可(二)
“師傅沒有留下消息嗎?”我皺眉不解。
“我還不知道,也許長老們彼此之間有過交流。”愚可搖了搖頭,“我一直猜測是軒轅笙出手了。”
“軒轅笙?”我搖了搖頭,“她應該左右不了妖族的決定,除非她是妖族,我想應該不是,畢竟她有過一位凡人夫君。”
“你說什麼?”愚可的表情很有意思,似是聽到了比路小池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愚師兄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愚可居然笑了,“娃娃親嗎?”
“跑題了,師兄。”我無奈輕笑一聲,提醒道。
“咳~咳~”愚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掩飾自己的尷尬,“確是奇談,令人不敢相信。”
我抽了抽嘴角,“是位飽學之仕,名叫解晉元,軒轅笙大乘境后嫁給了他,並且將他帶回了瑤池宮,師弟只知道這麼多。”
愚可舉杯示意,算是感謝我告訴了他一個八卦,喝完一杯,自顧倒滿,原本凝重的氣氛也消散了些許。
“玄極宗的歷史,師兄知道多少?”
“說來慚愧,此前以修行為重,對於宗門淵源,師兄知曉得零零散散,只對最近幾萬年間的是是非非有些興趣。”
愚可說得很委婉,我也聽得明白,只好捋了捋思路,捋了好一會兒,話道嗓子眼兒,我給咽了回去,問道:“五師兄可有龍髓玉,這段淵源實在太長,師弟不想以後見着其他峰主時再說一遍。”
“正是此理。”愚可笑了笑,翻出一枚雙獅玉符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此刻我驚訝得無以復加,神念浸入龍髓玉后,我瞳孔大震,竟是不顧禮數,手指愚可,舌頭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是丙一!”
“嘿嘿,賀師弟。”愚可燦笑道,“赤霞島初次見面,愚兄對你這位便宜師弟確實輕慢了幾分,望師弟不要介懷,今日一敘,愚兄甚感欣慰,這枚龍髓玉本就是你想要之物,當初奪人所好是愚兄不太地道,愚兄與你道歉了,這枚龍髓玉便算作愚兄的見面禮。”
說完,愚可竟是真的坐直了身子,與我施了一禮。
我自是不敢當此禮,立刻掰直了身子回禮道:“師弟常常自恃聰穎,偶有不敬之處,不論是對宗門亦或師門,望師兄見怪勿怪。”
“不至於,師弟名為小凡,實則頗為不凡,愚兄認下你了,往後遇事,盡可報愚兄名諱。”
“謝五師兄抬愛。”我變坐為跪,再施一禮。
愚可端坐受了這一禮。
“請愚師兄稍等片刻,師弟這就把齊師的猜測記錄在龍髓玉中。”
“不着急,記錄在這一枚上吧,那一枚里的地圖頗有收藏價值。”說罷,愚可又掏出一枚空的飛鳥玉符遞給了我,與御衙所用的統一制式的玄極宗龍髓玉並不一樣。
“是,師兄。”說完,我以茶代酒敬了愚可一杯,隨後仔細記錄起我與齊長老交流的收穫。
半晌后,我睜開雙眼見到愚可自顧添着麒麟木枝,正在悠閑地煮茶。
“師兄覺得此茶如何?”
“呵呵。”愚可擺了擺手,笑道,“愚兄並不好茶,只是師傅他老人家喜好此道,有些感懷舊事罷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難怪初次見齊長老時,大殿內擺滿了極品茶具。
“對了,你鄧師兄浸淫茶道,若有興趣,以後可以與他交流交流。”
“原來鄧師兄還有這個愛好,聽師傅說他在宗內閉關,現在情勢危急,是否已經出關?”
“那倒沒有,鄧師弟天資絕頂,此次閉生死關,不破不立,宗門特批不與打擾。”
“天資絕頂。”我訝然。
愚可誇道:“鄧師弟是萬年難遇的啟元竅。”
“是他?”我微微一怔,“太康朝的皇帝?”。
“原來師傅與你說過了。”
“這倒不是,其實是我結拜二哥郝胖告訴我的。”我坦言道,“我早知道玄極宗囚禁着一位啟元竅皇族,只是不知其名諱,更不知他拜師齊師。”
“郝胖?”愚可目光瞥向爐火,仔細回憶了一番,“是那位抱着一隻小狐狸的胖子?”
“是,師兄好記性,他是渭東省龐源府涪城郝平的子孫。”
“郝平,沒什麼印象。”愚可微微搖頭。
“師弟有兩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我的好奇心已經翻騰起來了。
“嗯,說。”
“敢問師兄,光臨四海閣是為了何事?晏都大劫那一夜,師兄追那賊人而去,可有建功?”
“你怎會認為是我追的那人?”愚可笑問道。
“師弟猜的,岳掌門和四長老在行宮現了身,國師杜晨主持陣法被破,恐怕受了些傷,當時在晏都的前輩,我只知道還有師兄你了,所以猜測是師兄追去的。”
“猜得倒不錯。”愚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惜猜錯了。這些都是后話,待愚兄看完要緊事再說。”
說罷,飛鳥玉符緩緩飄向愚可的手心,愚可撐開神念,緊握玉符,好像對此很是重視。
“師兄自便。”我見茶水又煮開了,茶湯色澤已經淡去,知曉愚可等待中獨自飲完了一壺茶水,這是第三壺了,想不到我記錄內容花費了一壺茶的功夫。
倒滿一杯茶水,學着陳道友傳授的方法,細細品了品。果然第三壺雖然茶湯淡去,但是澀味也隱去,清香之氣反而濃郁了幾分,頗為神奇。如今秘密交出,盡了人事,心裏好似放下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喝着茶,看着窗外麒麟木的樹葉隨着火靈氣流轉而微微擺動,猶如呼吸一般,竟覺甚是有趣。
百無聊賴中,一時看入了神,模仿起天地的呼吸,一呼一吸隨着樹葉一左一右,躺經竅穴的律動跟隨着呼吸的節奏,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在原本律動的基礎上,每一顆竅穴都在模仿身體呼吸的節奏,兩種節奏緩慢地疊加起來!
原來這就是火靈氣!
我開心得想要手舞足蹈,端着茶杯的手向上一揚,茶水灑了一身,原來茶水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