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創生之禮

看着少年這一頓操作，老人愣了一會，：“果然利弊並存啊。老頭子我一把年紀了，這一下不能白挨。小子你還不能死，這麼精彩的世界，來一趟多不容易。這麼早輕生，豈不浪費了上天為你精心準備的一切。”

“啊……”這次怎麼有些不對勁。按以前跳下來瞬間身體就該有反應，接着就能醒來。這都跳超三十秒了，早該醒來了！不帶這麼玩的，今天真要交代這裏了，“老頭，救命啊！你不是世外高人嗎，哪有見死不救的。”本能的求生慾望，促使我一遍一遍的大喊。然並卵，毛的反應都沒有，媽的這老頭不講武德。在夢裏把自己玩死，老子也開了先例。深呼一口氣，雖有不甘，但這麼地也好，這也算是解脫吧。就在我平復內心，慢慢接受的時候。一陣勁風，把我真箇人吹偏了，朝着山腰密林墜落。有生機了，只要死不了，傷殘都不是事。不是心態的問題，任誰在死亡和傷殘上，會輕易選擇前者。這前半生逢賭必輸，這次就看積攢的好運能不能換條命吧……噗……咔嚓……剛一接觸，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啊，疼疼疼疼疼。”一陣鑽心的疼把我拉扯醒來，能感覺到疼，證明沒掛。“小爺沒死，哈哈，這天不亡我，必有重任啊！”精神帶來的振奮，短暫性的壓制住了疼痛。“瞎吼個什麼，你還真以為是受上天眷顧，這麼多人憑什麼眷顧你？憑你腦子有病？”老頭一盆冷水澆的我是透心涼，不過不管怎麼說，活着就好：“多謝老神仙相救，您的恩情以後有用得着我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開玩笑，我又不是腦殘，怎麼可能想不通。平白無故的哪來的風，好巧不巧的把我推到密林這邊。若真以為這麼好運，那我就真的是要看病了。“吆喝，你小子不傻啊，有本事跳就別叫救命啊！現在給我個救你的理由，不然你身下那個細枝，不保證能讓你活下來喔。”老人嘴角掛着一抹笑意。真是高興過頭了，這時才發現還吊在山腰上。“老神仙，先把我放下來。我可能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人，你也看到了，我這身打扮，就算是乞丐也沒我這樣的吧？”眼前必須先把小命保住，無冤無仇的，又是他搞得這一出，不能因為挨了一擊就拿我祭天吧。老人隨手一揮，我的身體平緩的落在老人旁邊了。我看的眼睛都快蹦出來了，高人啊！我這是積累了多大的福氣，在心中默默給祖上挨個磕。“確有不同，外界嗎？那古典記載的傳說果真存在啊！”說著老人沉思了會，“這個理由勉強通過，現在給我說說你所謂的地方是什麼樣的。”看着老頭殷切的表情，雞皮疙瘩都支棱起來了，關鍵是從哪說起呢？“也許，可能，大概，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過由於我們距離較遠的原因，生活方式大不相同也正常對吧畢竟這天下這麼大，沒人能走過一遍吧。要從我記事講起，那估計把我講沒了，也講不完啊！以老神仙的本領，您帶着我，咱倆一起去您親自去看看不比我講的精彩嗎？”雖然有些心虛，但眼前這是能回去的唯一辦法了。我可沒興趣在這邊飛黃騰達之類的，我的小日子雖然不好，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這點小聰明我若是看不穿，這麼多年豈不白活了。你是想讓我免費護送你回家啊，這出力不撈好的事，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不是不送，是送不了。這麼多年雲遊，不敢說走遍了整個大陸，但似你這般服飾，語言組織，從沒見過或者聽說記載之類的，既然到這一步了，你有什麼打算。”老人戲謔，又有些許期待。打算個屁，小爺只想回家，老頭又不幹，只能先抱大腿了。“當然是跟着老神仙您了，您老不能撇下小的吧，說到底也是您老把我變過來的，您得負責啊！”老人看着我，也不說話，啥表情都沒有。實在有些發毛，“你要幹什麼，殺人滅口，還是拐賣小孩？”被我這麼一問，老人緩過神來，“你是怎麼長大的，救你一命還不夠嗎，這是打算賴上我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認識下，馮連征，二馬馮。生於和平盛世，家裏取名連征，為了紀念先輩們用鮮血換來的美好生活。不知怎麼稱呼您老，老神仙……額，另外辛苦您老給我也來一套衣服吧，您也就是舉手之勞的事，謝謝了您”想想以後需要相處日子不知道多久，還是多套套近乎，求人的時候多着呢。“臭小子，求人就這態度嗎，根本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啊。老夫姓沈，名玉松。心喜山河，故此出門遠遊。閑來無事突起念頭……剩下的你都知道了。”說著老人同樣一揮手，我身上就變了套看上去也不咋地的衣服。內襯淺色青衣，外套薄紗。看不出什麼材質，主要我也不懂啊！不過這看起來女人的衣服，管他呢，起碼不會被人圍觀，就這麼滴吧。看我這表情，老人笑了笑，“怎麼，你還不喜歡？衣服嘛合身就行，哪那麼多講究。”“您老說的對，別太出眾，合身就行。人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人。這都折騰半夜了，我就躺這石台休息下，天亮在啟程吧。”確實是心累啊，不知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看我這樣，老人想聊些什麼，終是沒開口。

睡覺！開什麼國際玩笑，都這份上了。一群那啥圍着唱成人版的搖籃曲兒，也只能越聽越驚悚。思緒一陣翻滾無解，把一切拋開，靜心氣勻。整個人放鬆下來，這感覺太棒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事做不成，就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唄。當一切靜下來的時候，感覺四肢有些麻木，怎麼講呢，就是大腦發出指令讓手臂動下，手臂卻不聽使喚了。現在是深夜，休息時間允許不接受指令。身體就像和石台融為一體了，但意識清醒。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也能瞬間睜開眼睛操控身體。大多的人，每天都會因為種種原因導致自己長時間處於一種待機狀態，心中的弦綳得死死的，不允許自己放鬆。失眠多夢，抑鬱寡歡……但有一部分人，能通過各種辦法，讓身體進入這極致的放鬆。我可沒蠢到以為就我能做到啥的，都是人，人家又不點啥。這種狀態也分深層和淺層，有時候很快就睡著了，記憶斷片，啥也不知道了。有時候會出現很多場景，那是做春秋大夢了。記得小時候玩心大，然後想着閉着眼睛除了能看到一片漆黑外，還能看到些什麼。這個時候一定要分清楚，是大腦想讓眼睛看到的，還是眼睛自己看到的。大多時候都跑去做夢了，很少機會能看到一條條白色的物體，和流星差不多，拉着長尾巴，不過消失的卻很慢。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煩惱也沒少一分，能試着放鬆身體啥也不想的睡個安穩覺都不能了。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一片漆黑，突然一道聲音傳來。：“炁本無形，萬物皆靈。如同水一般，你裝到水壺，他就是水壺的形狀，你裝到水杯，它就是杯子的形狀。水潤萬物，滴水穿石。炁可同理。”道理都懂，可感覺不到了異樣啊！唉，果然什麼天選之子之類的，不會和一個小人物有什麼瓜葛。這時左手手背一陣涼，眼前漆黑一片中似有不易察覺的暗淡光點。接着光點拉成一條細絲，細絲緩慢晃動，飄到手背圍着那仨（花生，大米，黃豆）轉圈。過了會，可能是不過癮，那仨居然也跟着移動，越來越快，最後脫離手背，呼的一聲來到小腹前，細絲穿針引線般，帶些那仨兄弟消失了。正納悶呢，突然一口鮮血噴出。腹部對摺般疼痛，隨之而來的還有胸口痙攣，意識被疼痛攪得稀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老人，檢查少年的身體時，有喜有憂。隨後背起少年，輕嘆一口氣，轉身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轉眼來到一處竹院門前，“師姐，事出緊急，勞煩看看這小子還有救不。”“先到竹兒房間，我去看看？”聽不出喜怒，得到同意后，老人急輕輕推開院門走到房間，把少年放到床上。這時一美婦來到房門前，“你先去院子裏等着，一會兒收拾你。”老人二話沒說，乖乖到院子坐着喝茶乾等。美婦走到床前，看向少年的雙眼，突然變成綠色。過了一會，右手掐訣，整隻手被綠色能量覆蓋，接着手掌落在少年腹部三寸上方。綠色像是被什麼吸引般，化成一條線，就這麼沒入少年腹部。一刻鐘后，當手掌上最後一絲能量沒入腹部后，美婦略顯疲憊，給少年搭上被子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桌前坐下，端起茶優雅的喝了一口，“說說吧，今天若是沒有個滿意的答案，你就回師兄那給我老實待着，一天天的不見影。若不是今天這事，是不是等我和師兄都死了也見不到你最後一面！”老人嘿嘿一笑，死皮賴臉那種感覺，“師姐生氣的樣子真美啊！這回師弟可是為師門立下大功了，不然也不敢來師姐這求助啊！”“那就是說平時很醜了？是不是皮癢了？”這刺骨的寒意，看得出老人骨子裏的畏懼。“這說的哪裏話，師姐在我心中永遠最美！不過師兄那太麻煩，人多眼雜，我突然回去，會給師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說著老人看了美婦那這不是理由的表情，連忙改口“好吧好吧，是我不敢去，去了我咋還有可能跑出來。你們都知道，我喜山愛水，一個地方待不住啊！所以千萬不要和師兄說我在這，這小子來歷不凡，他的家鄉我很好奇，不管在哪，我定要去看看。”沒婦搖了搖頭，“算了，隨你吧。只要別把自己玩丟了，或者玩死了就好！”美婦突然嚴肅道：“你把師傅留下來的捲軸打開了，房間裏面的少年和捲軸有着神秘的關聯。你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你的傷怕是三五年好不了，修為更是丟失三層！修行一路，不進則退。時間對不需要的分文不值，可對我們這群人少之又少。一旦挺不過大限，灰飛煙滅。事已至此，說說過程吧。”老人喝了口水，整理下思緒道：“這些年來，我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查閱古籍，儘可能追溯到起始。可對捲軸依舊是一籌莫展。前段時間我到了一個小山村，有十多戶人家，村民都是普通人，他們熱情好客。我表明志在山河，絕無惡意，得村長信任，並且安排我在他家借宿。晚飯因為來了外鄉人，村民都帶着自家的酒肉，到一片空地上圍城一個圈，中間點燃篝火慶祝！晚飯過後，村長和我聊起了有個叫“輪迴崖”的地方，往村子西北千里。有好奇的村民去過，由於種種原因，他們進不去山崖內部，只是在山腳徘徊，後來無果就回村了。我當時一聽興趣就來了，夜裏留下些銀兩奔着輪迴崖去了。這一去還真對了，找到了地方。到山腳我也被堵着了，任何神通都無用，圍着山腳轉三天還是沒反應。也不知道哪根筋出錯，迫使我拿出師傅留下的捲軸。事出反常必有妖嗎，捲軸打不開，山崖找不到入口進不去。兩邊都是死結，看有什麼關聯不。我拿着捲軸敲鑼一樣，一路走一路敲擊身邊的石頭。至於有什麼規律之類的，完全看心情，想敲哪塊敲哪塊。這樣一天浪費了，二天晚上，我剛敲在一個凹下去的石頭，眼前突然一陣水紋蕩漾，我進山崖內部身體那種壓制就消失了。捲軸脫離控制，我追着到了山頂一個雲台上。接着創生之劫出現，我哪能抗住這種劫難，一始九尊，九道劫雷，最後拿命抗到最後，代價就是我現在這情況，等我醒來，這小子就出現在雲台。這應該是師傅留給我們的最後線索了，找到師傅的關鍵就在他身上。三成功力，五年勞疾，加上我這條命，上天太眷顧我了，哈哈……再說了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不過往後是得消停些了。自身不允許我再支棱了，些事完后我去大師兄那養老去。此卷遠超我們的認知，這孩子的言行舉止，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不知師傅他老人家有沒去過，這麼多年了，一點蹤跡都沒有發現。玉松無能，有愧師兄師姐的所望……”老人痛苦的表情，看得出一直沉淪在尋找路途的心酸。美婦滿臉心疼的道，“師弟你太偏執了，師傅他老人家怎麼可能出事，只是去追尋生命意識起源的地方了。話說回來，屋裏那小傢伙確實不錯，創生之禮，就連師兄都不敢誇口自己能挺過來吧！小傢伙挺過來了，這等同改寫他的命運，逆天而行！往往利大於弊，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拚命三郎了。受創生之劫洗禮，小傢伙丹田暴躁的混沌之力我只能封印壓制，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從此平凡二字在他身上，窮極一生終是未知。他這一生，夭折也好，登頂也罷，不論走到哪裏，必將攪動風雲，唉……又一個惹禍的主兒。”老人沉默許久，“創生之劫，師祖那代人都寥寥無幾，這萬千生靈，只取其一！溫室養成，最終無法逃脫大限，順其自然，不過多干涉。師姐，等他醒來讓他自己選擇吧。捲軸是一部禁忌召喚術，強行召喚並以某種媒介的方式，使召喚來的適應這片天地，改造靈體讓其一個普通人一躍成龍，遁其一角遮掩天機。”說著老人一揮手，一把玉扇憑空出現在桌前。“這是捲軸使用過後自主形成的，這十二片玉骨本應是一體分化，無法強行喚醒其靈智。既然他們有緣，就留在他身邊吧。我就不在此逗留了，確認他已無大礙，我也能放心去師兄那裏盡些所能了。師姐這小子叫馮連征，其骨齡十五歲，比幽竹大三歲，多個人使喚也熱鬧呀。雖然和這小子接觸時間不長，大多時間都是昏迷，這小子鬼機靈着呢！賣相也不差啊，師姐，師弟告辭了！”後半句都是迴音，老人不等美婦答應人就腳底抹油，溜了！值得一說的是，美婦愣了一會，失笑着自語：“傻師弟，這麼多年還是一點沒變啊。師傅啊，您三個徒兒費勁一切心思，您老一點蹤跡都尋找不到。您到底是去哪了……”搖了搖頭，美婦突然想起了什麼，笑了笑道“我這師弟出手闊氣啊，當年師傅與蟬皇一族淵源頗深，蟬皇忍痛割愛相送的‘林夕神往’，不次於鎮族之寶‘神皇雲紗’，師弟可從未試過身。竹兒那丫頭這兩天也該回來了，回家一個月還真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