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匹夫一怒,以拳擊權
三人走入一條僻靜的小巷,江言眼瞅着四下無人,輕輕嘆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出門歷練,可不想往後餘生在牢裏度過。
幸好他已不是前世那個戰鬥力不如一鵝的大學生,穿越過來之後,他已成為了一名煉神修士。
煉神者,身懷神通,又豈會任人魚肉?
江言停下腳步,肩膀一抖,掙脫了捕快的鉗制。
“老實點!”左邊的捕快一腳朝江言膝蓋踹過來。
這一腳卻踢了個空。
江言側身躲過,反而那出腳的捕快自己沒站穩,差點摔倒。
“小崽子,還敢躲!”另一名捕快惡狠狠地撲來。
但他很快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江言舉起雙手,默念神通——「空間扭曲」!
這是江言穿越過來之後,學會的第一門神通。
他手掌上泛起一層如同朦朧月色般的光暈,虛實相間,飄忽不定,周圍空間皆如水中倒影一般蕩漾扭曲起來。
鎖在他手腕上的鐵銬,在扭曲的空間中不斷變形,扭成了麻花,“咔咔”作響。
最後只聽“鏗”的一聲脆響,鐵銬被撕裂開來,從江言手腕上脫落。
目睹這一幕的捕快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會使妖法?”
為了鎮壓那些桀驁不馴的強人,西遼城的鐐銬全都使用精鐵鑄造,而且雕刻了陰陽咒文,能夠極大程度地壓制武者的真元運轉。
戴上鐐銬之後,多少桀驁刺頭都變成了乖巧綿羊!
怎麼眼前這個無名少年,竟能掙脫特製的鐐銬?
江言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抬起頭來,冷冷地道:“我雖年輕,卻不是軟弱可欺之輩,你們想拿我當替罪羊,未免打錯了算盤!”
捕快們雖然吃驚,但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回過神之後,又恢復了驕橫之色。
一個外來的無名小輩,即便有點手段,就不信他敢忤逆官府!
一名捕快咬了咬牙,露出獰笑:“小雜種,這西遼城是我們說了算,我們就是王法!說你有罪,你就有罪!你以為會幾手戲法,就能跟官府作對?”
另一名捕快拍了拍腰刀,附和道:“你趕緊給老子乖乖跪下來束手就擒,否則將你就地打殺,剁碎了喂狗!”
江言只覺得一股無名邪火直衝天靈蓋。
昨晚被女鬼糾纏,一夜沒睡好,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又遇到這種蠻橫刁鑽的小鬼,更是往火上澆油。
從昨天晚上開始,是撞煞了嗎?處處倒霉,不給我留一條活路!
我本欲低調做人,是你們欺人太甚,逼我動粗!
江言面孔一冷,嘴角流露出一抹惡氣:“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打殺!”
隨着他雙手握拳,整個人氣質也為之一變。
從人畜無害的少年,變成了一頭崢嶸猛虎。
穿越到這個神通與武技並存的世界之後,江言只相信一件事——拳就是權!
你有權,我有拳。
你要仗勢欺我,那就嘗嘗我的拳!
看是你的權勢大,還是我的拳頭大!
江言沉腰蓄勢,驟然如獵豹般撲出,挾起一股狂風。
前面的捕快正欲拔刀,不料江言動作極快,捕快的刀才拔到一半,忽聞勁風襲面,江言的拳頭已到了他眼前,急劇放大。
“砰!”
只聽一聲悶響,那捕快結結實實地吃了這一拳,眼前金星直冒,連哀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已軟軟倒地,人事不知。
另一名捕快臉色大變,拔刀在手,急叫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街行兇!”
江言悶不作聲,越過第一個捕快,大步走近。
第二個捕快罵罵咧咧,揮刀劈向江言腦袋。
“你特么找死——”
那捕快嘴裏的髒話還沒罵完,就被“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
江言身子往前一傾,腳下驟然加速,趕在刀光臨頭之前,一巴掌狠狠抽在捕快臉上。
那捕快被抽得踉蹌倒退幾步,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手裏的腰刀也沒握穩,“哐當”一下掉在地上。
他慌忙蹲下身子去撿腰刀,忽然眼前一暗,一隻靴子踩過來,踩在了他伸出去的那隻手掌上。
捕快抬起頭,正對上江言冰冷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哆嗦,額頭直冒冷汗,心想這回遇到了硬茬子,只怕要認栽。
這少年小小年紀,怎會如此扎手?
捕快也是個識機之人,雙膝一軟,換了另一種語氣:“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是我有眼無珠,認錯了人,求好漢——”
話沒說完,忽覺後頸一涼,江言的手掌已貼在了他脖子上,寸勁一吐,拳力迸發。
捕快清晰地聽見“咔”的一聲脆響,從自己的頸骨傳出來。
他眼前猝然一黑,“噗通”一聲,仆倒在地。
望着昏迷的兩個捕快,江言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覺得心頭邪火發泄了許多,整個人舒暢不少。
但事情還沒完。
既然已經背了黑鍋,他可不願平白受這冤屈,索性放開拳腳,大鬧一番!
江言原路返回,徑直走入平安客棧。
掌柜的看到他,如同見了鬼一樣,肥胖的身軀幾乎跳起來:“你怎麼又回來了?兩位差爺呢?”
“我落下了一樣東西,回來找找。”江言嘴上說著話,腳步沒有停。
“你,你不能去……”掌柜急得跺腳,連忙朝旁邊的小夥計使了個眼色。
那小夥計點點頭,快步跟上去。
江言逕自登上樓梯,回到昨晚住的房間。
女屍仍躺在地板上,身上蓋了張白布,遮住了凄慘的模樣。
江言深吸了口氣,心中默念:‘冬雪姑娘,你受盡屈辱而死,我也蒙受了不白之冤,我倆同仇敵愾。倘若你在天有靈,請保佑我找出真兇,為我倆報仇!’
他閉上眼睛,施展神通——「虛空之痕」。
這是江言最近才領悟的,第二門神通。
凡有因果,必留痕迹。
江言便要追溯這空間中留下的痕迹。
在他的視野中,一片漆黑的虛空,逐漸彌散出一團煙霧般的粉塵,勾勒出一具屍體的輪廓,與地板上的女屍逐漸重合。
這些粉塵如冰如雪,漫天飄舞,散發出淡淡銀光,又從女屍身上飄出,向外擴散開去,逐漸呈現出一串串腳印。
是女屍的腳印,也是兇手的腳印。
走過路過,皆有痕迹。
那兇手以為,只要栽贓到江言頭上,就萬無一失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江言是一名煉神修士,身懷神通,恰恰能根據這些痕迹,追溯因果,找出真兇!
“啪!”江言睜開眼睛,打了個響指,“原來如此!”
身後傳來小夥計的聲音:“丟了什麼東西?找到了嗎?”
江言轉過頭,仔細打量這個小夥計。
二十歲上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粗布麻衣,樣貌平庸,屬於丟進人群就找不到的小人物。
偏偏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害得江言差點吃了牢獄之災。
“原來是你?”
江言的眼神,讓小夥計起了一絲戒備,握緊了袖中藏着的匕首。
“你看什麼?”小夥計的臉上泛起一抹兇狠之色。
江言點點頭。
這樣才對。
——這才是一個殺人兇手應有的表情。
這讓江言確認了,自己的神通沒有出岔子。
江言嘆了口氣,輕聲發問:“為什麼要殺她?”
小夥計一愣,額頭青筋暴起,忽然一轉頭,將房門“砰”地關緊。
再轉過身來時,他已換了另一副陰鷙冷厲的面孔,表情微微扭曲,在昏暗的光線中,恍若妖魔。
小夥計兇殘幽冷的目光盯住江言,嘴角微咧,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你剛才說什麼?”
江言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我問你,為什麼要殺害冬雪姑娘?”
小夥計嘴角弧度咧開更大了:“明明你才是殺人兇手,怎麼還問別人理由?”
江言淡淡地道:“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不妨坦率一點。你嫁禍的手法並不高明,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發現很多破綻。”
小夥計的眼珠轉了轉:“哦?有什麼破綻,你說說看。”
江言道:“冬雪姑娘的屍體,原本並不在這裏吧?今天早上你藉著查房的機會,才把屍體搬進我的房間,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