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第九日
待到眾多回神的妖魔返身而來,現場哪裏還有周小夢身影。
而那些修行人猶自在那呼和不止,動作一次一次的循環,卻根本沒有接近一步。
一個血魔扔出一道血球,頓時就將幻境擊破,現場只有一些金屬制的小旗留在原地。
這殘餘的二三十個妖魔再也掩不住羞怒,一個個憤怒咆哮不止,向著現場胡亂展開攻擊。
“兀那修行人,你給我出來!”
一個人,竟然將素來兇殘的它們嚇退。
這簡單的計謀,卻正中它們被嚇破的心扉。
現場頓時就有幾個小妖遭了秧,被其尋個由頭就吞吃了,特別其中一條五彩斑斕的妖蟒,一口吞下十來個小妖,將肚中塞的鼓脹。
不如此無法安撫它們驚悸的內心。
它們毫無疑問的被那個為首的劍修盯上了。
只不過這劍修除開一身劍術,竟還有一手驚艷術法,卻又不像是個劍修了。
這時它們也發覺到鳥妖不見了,也不知道是逃了還是死了。
反正自從被偷襲就沒個任何音信。
“這群長着翅膀的廢物,不要讓妖爺爺我遇見它們。”
有了這個由頭,好像自身的無能就有了理由,一眾妖魔也是隨之痛罵不止。
此刻面臨這個威脅,它們的凶性也被完全激發。
一個才築基前期境界的修行劍修,又沒有陣法加持,還沒有同門,撕了他吞吃入肚,這種修仙人的血肉更有奇效。
對它們而言,若是吞吃了,說不定這種天賦也能繼承幾分。
一時涎水在眾妖魔口齒間奔涌,滴落地面,將地面草木灌溉的抖動了幾下。
那頭蠢笨的築基豕妖疑惑的看着底下的這株青草。
它分明看見,這株小草將它口涎抖落。
好似受不得這臟污一樣。
嘿,這就讓它來勁了,它再吐了一大口下去,直接將小草淹沒。
正在它等着看綠草動靜之時,一抹劍光衝天而起,它的視野隨之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而周小夢感知到偽裝被發現,也只能解除隱木訣,一劍將罪魁禍首梟首,而後持劍連綿幾劍,將另一頭蟒妖打成重傷,翻卷開的五彩斑斕的肚皮中,都露出了好幾個小妖鼓凸的模樣。
隨後金光一閃,手拿脫離符籙,周小夢即刻遁走。
下一瞬間,在他原先所處的空氣中,幾個雷火球,血色虛影,鬼爪,暗匕同時穿刺而過。
反應過來的妖魔開始展露它們的兇殘一面。
幾個猙獰身影驟然圍攏過來,卻還是沒能將其留下。
“這劍修手中是什麼遁法,幾次三番運用不說,遁速還如此之快。”
“而且這是什麼隱藏秘術,為何無人發現,老豕妖又是怎麼發現的?”
現場並無妖魔可以回話,連那些拿着不知名的獠牙和尖銳骨頭作為本命兵器的兵魔,也無從回答。
它們叛離兵魔正統,追求陰影中的寂靜與冒險,也算是精通潛伏,卻着實沒有瞧破這劍修的偽裝。
但妖魔之間勾心鬥角的也多了,對陰謀陷阱玩的也極為擅長,不多時就想出數十條毒計,戰力的懸殊也讓它們重拾了信心。
另一邊,周小夢遁出之後,也是按照感應找到了一處山洞,內中看着就好像一頭野熊居住過一樣,那種腥臊髒亂都毫無違和感。
真眼全力運轉,才隱隱看出內中黑暗有一絲不對勁,幽深過頭了。
隨手將一枚銘刻着暗影匕首紋路的白玉丟入山洞,眼前景象如同一幅畫一般從中往兩邊拉開,露出內中光景。
這是跟隨逃亡的精銳妖魔而去的那批潛殺聯盟修行人士。
周小夢要發動攻擊,自然提前知會他們退出戰場,免得波及誤傷,那樣反而不美。
“道兄好手段,隻身伐七頭妖魔,還能不損分毫,我等佩服!”
同境能殺妖魔,雖然也算武力卓絕,卻沒得像周小夢這般殺同境如殺雞一般,因此雖然不同宗,潛殺聯盟主事卻主動稱呼道兄,以示敬佩。
“道友謬讚,周某想借貴地修整一番,希望行個方便,另外還麻煩貴宗盯着這群妖魔,周某還得跟它們玩玩。”
“自無不可,道兄放心休養,我等雖不能提供戰力,卻可探查虛實。”
以潛殺聯盟的搞事能力,逼的妖魔催生專司刺殺之道的兵魔種類,也是不可小瞧。
這般說來,卻是自謙了。
周小夢卻不欲多加探查,剩下那二十五頭妖魔,如何戰勝,已經佔據他內心思索的全部。
若是故技重施,再以浮屠一劍,耗費法力不說,其等未必也會那般大意。
若是只能斬殺一二妖魔,這一式便會讓他陷入法力匱乏的境界。
因此,故技重施不再可行。
依仗之勝負手,也只有這身劍術和術法了。
他取出三瓶青色丹瓶,細瞧了許久。
這卻是他特意搜索的此城中物品,一些屬於某種意義上自斷道途的禁藥。
狂暴異靈丹,以異種之靈性衝擊神魂,壓榨出潛力,可以提升戰力提升五成三個時辰。
但過後神魂受損,一身道法控制力降低不說,往後再想有寸進,卻是沒什麼可能了。
另外針對肉體還有絕體陰陽丹,陰陽為意,極大的增長肉身陽性生命力,就如披了虛假的生命力護甲在身,受傷全先由這股生命力承擔。
而運用丹丸之力,生命力強盛,力量和速度也為之激增。
特別的是,可以在陰陽間隙中窺見法理運轉,也就是神經反應極大加快,可以達到類似時間停止的極速。
但過後肉身被陰陽侵染,駁雜不堪,想回到這般五行有序,修道有成,也是妄想。
這裏便有這兩種最狠的靈丹,本就是修道人拚命所用,其他更有增益的靈丹三顆,各有助益,過後後遺症也不大。
反正也只是在鏡中假身,搏命之舉,未曾不可。
翻掌收起這些外在增益。
周小夢閉眼沉浸在劍術的世界中,劍者,生死也分,道途也爭。
而那些糾纏在他道心之上的人族虛影其實於他道途無礙,哪有被妖魔害了來找他的道理。
一劍下去,不說一掃而空,得一個清凈也是輕鬆。
但他就是不爽。
是來自現代教育,赤色燃燒中的那種不爽。
人道未必是對,然而他便是人身,那天就有了對錯之分。
妖魔吃人就是錯,虐殺人族更是罪該萬死。
他的劍尖也只會對着妖魔和敵人。
君子不敢當,只人族執劍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