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定居
牙婆擔心廖金禾聽了之後就不買了，可是她都已經把事情說輕了，更多的事她都沒敢說呢。
“怨氣太重？”廖金禾輕聲一笑。“媽媽，這宅子多少銀子？”
“五百兩，裏面傢具都在，都是上好的紅木和黃花梨，都歸姑娘。這主家是當官的，擺設都很講究的。”
看着牙婆笑得真誠，廖金禾伸出來一個手指頭。“一百兩我就要了。”
“誒呦喂，姑娘啊，一百兩，您這是趁火打劫呢。”
牙婆立刻又好聲好氣懇求着。“姑娘呀，您是識貨人，我也不和您打馬虎眼，您再加加，我也好有個交待。這一百兩實在太低了。”
“媽媽，這宅子的主人做多大的官？”廖金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樣子也不超過五品。如果是四品以上，我至少能知道的。我雖是小小的宮女，也是東宮出來的，雖然沒認識各位大人，可是身為伺候人的人，我總得把大人的出身記住。據我所知，這金陽城轄區內，只有一位四品以上的大人，但是定居在京城多年，也沒有喪子。”
牙婆聽完廖金禾這麼一說，甚是不解。“姑娘這是何意？”
“意思是，這宅子不值錢。我不用去看就知道，樓雖是二層，年久失修。傢具雖是紅木，但是斑駁痕迹清晰可見。還有怨氣太重，可見當地之人極為在意，所以才沒人願意買。如果是當世大儒或者達官顯貴的宅子，再凶也有人趨之若鶩。媽媽避重就輕說的那些，也就騙騙我這種外鄉人。所以，一百兩不低。”
牙婆無奈笑笑。“姑娘，你可真不是普通人。這樣吧，我帶您去看看宅子，您再決定買不買。”
“好，有勞媽媽了。”廖金禾起了身，看着一眼自己買的人。“你們也斗跟上吧。”
牙婆帶着廖金禾就去了楊柳街的宅子。
宅子大門上的鎖掛着厚厚的灰，廖金禾拿指尖勾了一下，笑了一聲。
牙婆打開鎖，幾人進了院子。
院子空了許久，已經雜草叢生破敗不堪，看上去確實有點鬼氣森森的感覺。
廖金禾絲毫不在意，邁大步就進了小樓，踩着嘎吱的地板走了一圈，掏出來一張銀票。
“我要了。”
“姑娘，您不怕？”牙婆一邊說著還一邊警惕看着周圍情況。
“我之前居住在皇宮。宮裏哪天不死人呢？我住的那個屋子都不知道死過多少人了，我要怕早就怕死了。”
看着廖金禾輕鬆隨意一說，牙婆同幾個丫鬟都咽了咽口水。
“那好，就勞煩姑娘同我回去做個文書吧。”
“我就不去了。我信得過媽媽，一會差人把文書送來就行。我和她們把院子拾掇拾掇。”
“好。”牙婆立刻給廖金禾一個大笑臉。“姑娘真是大地方來的，做事有魄力。以後姑娘還需要買人可以來找我柴牙婆，絕對不會虧了姑娘。”
“以後還有許多地方得仰仗柴媽媽的。”
廖金禾也是帶着笑，一點也看不出來不悅。
等牙婆走了，廖金禾看着四人。“你們以後就按年歲排序，改叫春分，立夏，秋分，媽媽姓李，就以李媽媽稱呼吧。那左右廂房，你們就自己分吧。分好之後去打些水打掃一下。”
左右廂房各有三個小屋子，四人獨自分好。廖金禾也沒管她們，獨自上了二樓，打開窗戶將整個小院看了一遍，甚是滿意。
她下樓就看到三個丫鬟已經站好等着她。
小枝爽朗，上前將她們的情況都說了。她年長，該名春分，婉秋改叫秋分，另外一個叫立夏。
“好，你們好好相處，往後的日子長着呢。先去收拾吧。”
廖金禾同她們一起打好井水，開始收拾房子。
粗略擦了一遍，這房子才看出來點模樣。
“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說完這話廖金禾突然眼睛一澀，淚水嘩嘩流下來。
“姑娘。”李媽媽上前扶住了廖金禾的胳膊。
“以後就叫我夫人吧。我嫁過人了，如今和離了。”廖金禾擦掉眼淚。“我姓文，叫文嬿卿，以後就叫我文夫人就是。”
四人都向她拜了一下。“夫人。”
“先洗洗臉吧。幹了這麼長時間活，也該填填肚子了。”
幾人簡單熟悉了一下，在附近找了一個攤子填飽了肚子。從攤子出來，廖金禾又找了一個雜貨鋪，置辦了鍋碗瓢盆還有洗漱用品。
“先燒些熱水，等會雜貨鋪把浴桶送來我得洗個熱水澡。連着趕了幾天路，我真是累壞了。”
廖金禾準備把一樓東間當做卧室。至於二樓，她才不去住呢，上下樓還有洗澡都不方便。不過她準備留着當書房。
她在廂房走了一圈，準備把一個房間當做倉庫，一個改造一下當做公用的浴室給幾個丫鬟用。
“夫人，您對我們真是太好了。老奴也在幾家府上做事，從沒有東家會考慮這些的。”
“我無親無故，以後也就是你們陪着我了。”
廖金禾努力不再去想京城的人和事。
“走吧，去買點被褥，大家再買幾身換洗衣服。”
幾天下來，整個宅子都煥然一新。廖金禾做了幾樣吃食讓李媽媽送給左鄰右舍，增進一下鄰里感情。
房子弄好了，她準備去找韓家要回租金了。
廖金禾揣着當初的租賃文書領着春分和秋分就去了牙行找柴牙婆。
“柴媽媽，去年我通過貴牙行租賃了一個宅子十年，先如今那宅子令租他人，那我那租金得怎麼辦？”
“那是姑娘您租的？”柴牙婆沒想到會是廖金禾。“我記得來的人是兩個大漢。”
“那是我前夫家的護院。文書上寫的是我的名字。”廖金禾把文書拿了出來。“柴媽媽，您看這事，一百兩，不是小數目。”
“姑娘說的是。”柴牙婆砸了砸手心。
“我姓文，嫁過人，和離了，以後媽媽就叫文夫人就是。”廖金禾也不想為難這個柴媽媽。“媽媽，還勞煩您給韓家帶個話，只需還銀子就是。我以後要在隨縣長住的，不想同鄉里鄉親犯口舌。但是，我這個人也不是軟柿子，被欺負肯定要還手的。”